眼见陆源下场,此行已不能善了。七女各擎(na)兵刃,朝着陆源攻来,攻势如同纺车一般连绵不绝。
陆源知晓她们警力不善斗战,以防她们还有什么手段,也不着急,伪作难以抵挡,左支右出,险象环生。
冷不防露出一个破绽,锡轮圣母见状大喜,手擎使个青龙探海,向陆源咽喉戳去。
“小心!”
银轮圣母慌张不已,忙出声提醒自家五妹。
只见陆源双臂筋暴涨,长枪横扫,直接荡退七人,左手成掌,罩在孤军深入的锡轮圣母头顶,手上用力,将其头颅捏成碎豆腐模样。
正交战之间,山洞中跳出一人,正是与陆源同行而来的粗豪汉子。
他看过陆源本相,先是一愣,旋即高声道:“我来助真君一臂之力。”
说罢,他出一杆哨棒,将风轮圣母、火轮圣母、车轮圣母一同罩住。
他所用兵器虽不神异,但斗战水平颇为强劲,打得三妖叫苦连连。
陆源这一厢所对三妖,早已失了胆色,陆源下手狠辣,又用了倒转阴阳出其不意,转眼间就将三妖戳了个对穿。
抬眼一看,那粗豪汉子也已建功,三个女妖尽数被其打死,此时正把玩着三女妖留下来的宝轮。
风轮、火轮握在手中,那车轮随他一支,放在脚下,成了火车模样。
站在其上,左右舞了两圈,好不快活。
也不知他如何收摄,三宝被其纳入何方,只见他拱手向陆源道:“真君,别来无恙。”
陆源眉头一凝,展开宿命通观瞧,发现眼前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日被其打入轮回的华光元帅。
“元帅重修正果,可喜可贺。”
华光元帅道:“这一世我一体五分,托生萧家,化为五子,长子萧显聪,次名显明,
三名显正,四名显志,吾名显德。
那其馀四子,分去我天、地、风、水四道神通,也带去戾气,此时正于四方修正果陆源点头赞道:“元帅功成,指日可待。”
入了轮回所,恩怨一笔消。
华光元帅虽然行事不计后果,但心术尚且中正。即使当日两人有杀身之仇,此时也散做云烟。
“昔日我火气正盛,受金枪太子挑唆,又经镜中蛊惑,方才铸下大错,深入轮回,分开五身,此世受佛陀点化,所行皆善。”
华光元帅道:“早闻真君下界降妖,经年不息,今日老友重逢,何不入寒舍把酒言欢?”
陆源道:“我奉玉皇之命,剪除妖魔,不敢懈迨,有违元帅盛情,望乞恕罪。”
华光元帅摇了摇头,“我此世拜入火炎光王佛门下,学得正法,刚刚回乡。听闻百姓报忧,来此降服八轮圣母。刚才真君与八轮圣母斗战之时,我曾深入洞府探查一番,和百姓所报失踪之数略有差别。”
“差别多少?”
“约有数百人。”华光元帅拧着眉头,“此地内无奸患掌权,外无盗寇侵山,恐另有妖邪隐匿行事,不为常人所知。
真君荡魔无双,若能相助乡里纠察此疗,定是一番功德。”
陆源略作思,点头道:“既然如此,躬敬不如从命。”
华光元帅喜笑颜开,又将金银铜铁锡五轮圣母所遗的宝轮收走,一把火烧了洞府,随陆源一起,返回家中。
萧家家主名为萧长富,是远近闻名的善人,年仅四十没有子嗣。
忽一日梦见流星坠落,火耀南方,妻子范氏感孕,怀胎二十月,生下一颗肉球。
一佛陀前来度化,劈开肉球,生出五子,三日能行,十岁成人,各奔四方学艺去了。
今日闻听儿子归来,剿灭妖祟,萧府上下张灯结彩,欢喜不已。
萧长者迎看华光入门了,文听他引荐朋友。
萧长者闻声一看,只见来着身长九尺有馀,一派威严,又头顶枕鳞,目中竖瞳,看着不象凡人模样。
心下不由得停跳一瞬,一想到邪神害人,勉强展开笑颜,试探道:“郎君是从何处而来?”
华光哪里看不出萧长者的顾虑,引两人进了内堂,屏退下人,这才道:“父亲莫慌,
这乃是三界尊神,赤符御赐:昭应广惠帝君泗州大圣斩业真君是也。”
一听这话,萧长者当即跪了下来,“拜见真君,真君万寿无疆。”
“老丈请起。”
陆源上手将其托起,华光却嘟囊道:“师尊光王佛下界点化时,也没见父亲如此客气。”
萧长者怒道:“你懂什么,这是救苦真君。”
九州淫祀不止,早已打破了百姓对神的憧憬,近些年来,也仅有斩业真君的名头愈发响亮。
华光受了老父亲责骂,不由得偃旗息鼓,再不敢说自己昔日与其斗战的光辉往事。
“请真君务必在府上小住几日。”
陆源摇头,“我此番前来,是为查清城中妖崇,不便叼扰。”
“城中还有妖崇?”萧长者面色一异,但看向陆源在此,并不带半分忧虑。
华光道:“父亲放心,我等必将其斩杀。”
萧长者欢喜道:“有真君在此,自然放心。真君今日斩杀八轮圣母,实是为乡里除了大害。”
正说话间,一妇人端茶前来供奉。
那妇人本带着喜色,待看到陆源模样,慌得一抖,手中托盘顿时坠地,瓷碗碎作一团萧长者躬身道歉,“此乃内子范氏,望见真君威仪,颇为惊异,这才失了礼数,真君勿怪。”
范氏委身行礼,面色阴晴不定,慌得犹自颤斗:“老身魂不守舍,望真君宽恕。”
陆源道:“有何怪罪,许是在下面貌有些骇人。”
华光也道:“母亲莫要惊慌,这位真君见仁者慈,见恶者厉,我一家皆是善人,无需畏惧。”
两番相劝,范氏这才稳下心神。
是夜,萧府大排筵宴。陆源和华光约定明日查起,今日里,要喝个痛快。
只见两人推杯换盏,已是酪酊大醉,由下人扶,摇摇晃晃的各回房间休憩。
脑袋刚沾着枕头,陆源眸光一闪,再没有半点酒气。
在床上布了个假身,旋即化作龄虫,盘桓在萧府上空。
听得鼾声一片中,一道黑气隐隐升腾。
朝黑气方向一看,正是从萧长者房中飘出。
不待陆源有所行动,那黑气便凝出一鬼怪模样,向陆源所住的厢房而去。
随着这一道鬼怪显形,城中各处漫开黑烟,竟隐现出数百鬼怪,个个睁目幽光尽显,
牙血涎横流,各奔四方人家,择人欲噬。
那为首的鬼怪顺门缝而入,对着床上鼾声如雷的陆源,举手便筑,动作中带着无尽怨气,生生在其身上戳出十颗血洞。
当她宣泄完怒气,听着床上鼾声顿止,想要上前探明陆源生息,却见面前青光一闪,
那“陆源”竟变成一片蛇鳞。
发觉不对,那鬼怪当即抽身边走,刚钻出门缝,眼前一幕便让她惊在原地。
只见庭院当中,陆源横枪脾,身后是无数鬼怪尸首堆砌如山,他血染征袍,杀气如渊。
“杀个人大费周章,让本君帮帮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