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一个古神过来，肯定都发现不了这里的不对劲。
最底层的深渊好似深渊的全部力量集合体，但是恰恰缺少了最重要的一部分。
如果说这些都是深渊意识的一部分，但是却缺少了最初的那一份意识。
也是当初野心勃勃的深渊，这不合理。
相反，李昂倒是觉得这里好象是一座囚牢，囚禁了一切他无法控制的念头。
“我们就是深渊！”
黑色在李昂面前不断的变换着面孔，甚至引动了深渊的力量，试图证明自己的真实。
“我承认你们是深渊，但深渊不止是你们。”
李昂的视线仿佛穿透了空间：“还有你们一直在虚张声势，是不敢杀死我这具化身，还是不想杀死我这具化身？”
他已经发现了问题所在，之前主事的一直都是最初的深渊意识，可对方这一次却没有出现，反而是剩下的意识态度奇怪。
随着李昂的话音落下，眼前的黑色最终定格在骸骨母树的形象，对方仿佛回到了当年，音容没有一丝改变：“你还是这么聪明，蒸汽之神。现在你可以猜一猜，我究竟想干什么？”
“他想摆脱你们？”李昂随意的回答，这个问题并不难回答。
对于一个雄心勃勃想要吞噬一切规则的存在来说，他是如何能够忍受自己的意识陷入混乱的？
对于这种存在，斩断过去从头开始貌似不是难事。
只是李昂还不清楚，对方究竟是以何种方式脱身的。
骸骨母树的面容扭曲起来，似乎被李昂的话戳破了伪装。
“不！他从来没有摆脱我们，”骸骨母树的声音尖锐起来：“蒸汽之神，你的眼睛似乎并不锐利，你再看看我，我是谁？”
李昂的注意力回收，最后停留在这深渊版本的骸骨母树身上。
良久之后，他叹息道：“我明白了，你确实没有离开，你就是深渊意识，你们本就是一体的。”
深渊意识从来没有离开，也无法离开。
此时的骸骨母树也好，牛角魔神灵也好，本质上都是深渊意识。
只是这也让李昂猜到了深渊意识的谋划，只是他还有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要提醒我？自己背叛自己？”
骸骨母树尖声大笑：“哈哈哈！！！你认为这是背叛？不，这是在纠正自己的错误。是我最初的执念在作崇，破坏了我如今完美的姿态，破坏了真正的全能之神。
所以我想让你阻止我，让我回归完美，你敢吗？”
骸骨母树或者说深渊意识戏谑的看着李昂，他将两条路摆在了李昂面前，是帮助自己成为全能的深渊之神，还是坐视另外一个仇视古神的存在诞生。
前者是恐怖的深渊，后者是理智的新生。
当然，一切的前提是他真的是完美。
李昂猜到了深渊意识的想法，无非就是完美和纯粹的争论。
深渊意识的一部分认为现在的自己就是完美的，混乱的全能才是最终形态，自己做出的割裂行为不过是不完美的自己产生的执念。
而割裂的深渊意识却认为世间没有完美的存在，退而求其次选择了不完美的神灵之身。
而李昂自己也不知道哪一条路才是正道，他自己还在探索全知全能之路，也只是一个求索者而已。
不过，他肯定要去看看另外一个深渊意识，见识一下不完美的深渊是什么样子。
“我的选择，等我见到了你的另外一部分再说。”
李昂没有给深渊意识最想要的回答，然后他朝着深渊的底部撞去。
深渊意识根本没有阻拦，他不能阻止自己，那就让别人去阻止吧！
“无底深渊什么时候有了尽头？”
李昂狠狠的撞开了世界的屏障，哪怕是深渊也无法阻止他进出。
下一秒，一个纯白的世界出现在他眼前。
如果说深渊是极致的混乱，那么这个世界就是极致的秩序。
世界的规则整整齐齐，一切污秽全都被清除，甚至可以说是走向了另外一个极端。
“欢迎来到九层天堂！”
坐在世界中央的存在微笑着欢迎李昂，柔和的力量撒满整个世界。
李昂目定口呆，好一会才苦笑起来：“你在割裂自己之前应该也没有想过会变成这样吧？”
这不是无端发问，就算是深渊意识选择割裂混乱的意识，但绝对不是想走另外一个极端。
但是世间的奇妙就在于此，你没有踏出那一步之前，所有的猜测都只是假设，真正的未来只存在于未来。
浑身绽放着光芒的存在笑了，非常淡定的谈论自己的过去：“我并不认为这是错误，现在的我才是走向了真正的正确道路。”
“极致的秩序，跟无尽的混乱有区别吗？”李昂走到对方面前，很认真的跟对方讨论哲学问题。
结果没有想到，新生的深渊意识微笑反问：“那重要吗？现在的我认为我是正确的，过去的我认为他是正确的，或许未来的我证明，我们都是正确的。”
混乱颠倒过来是秩序。
深渊的对面是天堂。
过去与现在的统一是未来。
李昂感觉自己头皮有些发麻，不会真有一个全知全能的存在正在未来注视着自己吧？
深渊意识这一变化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甚至他怀疑自己的理解非常浅薄。
最后，他小心翼翼的问出一个问题：“你不想毁灭深渊吗？”
“想！”新生的深渊意识毫不尤豫的回答：“毁灭混乱，这就证明我是对的。”
“你被毁灭就证明深渊是对的。”李昂不需要提醒，自己就学会抢答了：“你们达成平衡，就证明未来的你是对的。”
这样一来，怎么你都是对的，你说你没有全知全能都不可能啊！
李昂完全陷入了逻辑怪圈，哪知道对方反而主动点破：“或许我们都是错的，只是一个庸人在自我感动而已。”
李昂松了一口气，还真的是这个道理，自己纯粹是自己吓自己了。
真的面对全知全能的存在，自己怎么折腾都改变不了结局，有什么好怕的？
“那么，我们可以结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