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香气四溢。
“依稀记得快到截稿日期了吧?”谢晚亭笑道,“祝姐姐这么大老远跑过来,不会眈误工作吗?”
“这方面就不劳谢小姐担心了,”祝卿安单手撑脸,“不过还是即将高考的谢小姐更需要担心吧?毕竟人有失足马有失蹄,谢小姐还是应该在学校多多学习,巩固知识,而不是把时间浪费在不是学生该放重心的地方。”
谢晚亭扯了扯嘴角。
这祝卿安又在给她下套!
如果她同意这个说法,那么等吃完饭这人就会迫不及待的赶她回去,如果她不同意,那就不单单是在承认她不把高考当回事,更是在说她对自己的未来都保持一种“满不在乎”的态度。
“祝姐姐说得对,学生当然要以学习为重啦。”她语调明快,“所以我才很佩服祝姐姐啊,明明工作这么忙碌,却还能‘特地’腾出时间来探望哥哥。这份心意,还真是‘沉重’得令人感动呢。”
祝卿安闻言,下意识看向身旁人。
正埋头苦吃的某人象是完全没察觉到餐桌上的针锋相对,待静音了几秒后,他才注意到氛围,抬起头快速咀嚼咽下了才开口:“都看着我干嘛,怎么不吃饭?是我做的不好吃吗?”
祝卿安见状,忽然笑了。
还是老样子,一旦发现事态变得严峻,就会装傻充愣,企图蒙混过关。
“怎么会呢?哥哥做的都很好吃,我特别喜欢。”谢晚亭柔声道。
祝卿安暗暗翻了个白眼。
做作啊。
她实在是有点受不了谢晚亭这副拿腔作调的语气了,恶心得让人作呕。
馀光瞥见被放到茶几上的花瓶里插着几支小飞燕和碎冰蓝,祝卿安忍不住扶额,心想这谢二小姐实在是有些幼稚了,拖鞋争争就算了,花也要争。
“既然喜欢那就多吃点。”徐归舟爽朗一笑。
实际上他快因汗流浃背而身亡了。
徐归舟啊徐归舟,你都经历过昨天那一遭了,怎么还敢让这俩进来一块吃饭?你胆子怎么就这么大呢?
他暗自唾弃,对自己感到万分的恨铁不成钢。
他又把脸埋进碗里,试图装成鸵鸟,但很快他身子微顿,抬起半只眼看向右侧的祝卿安。
年轻的女生正低头轻咬肉块,被汤汁抹润的嘴唇泛起桃红,看得徐归舟眼皮一跳,又想起昨天正是这张咬人生疼的嘴碾磨着他。一时间柔软的触感仿佛在细细的席卷而来,密密麻麻的轻啄每个角落,令他被炖烂的土豆糊满的舌头都有些无所适从。
于是被人用鞋尖轻轻踢碰的脚尖在这时被掩去了存在。
“啊,对了哥哥,我记得你是请了一周的假吧?”
轻柔的女声唤回他的神志,徐归舟笑了笑:“对,我下周一才去上学。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这周五有个音乐会,我会上台表演。”谢晚亭睁圆了眼睛,“哥哥要不要来看看?”
“喔,音乐会啊,你表演的是钢琴……吗?”徐归舟的尾音忽然一颤。
谢晚亭眉头微皱:“哥哥,怎么了吗?”
“……没事,不小心咬了下舌头。”徐归舟拉回话题,“咳,你表演的是钢琴,对吧?”
“对。”谢晚亭眯了眯眼,视线滑过这两人平静的面容,看不出半点异色,但越平常越让她嗅到一股不对劲的味道。
“周五啊,可以,那天我应该没什么事,能去。”徐归舟故作镇定,因为他现在真有点汗如雨下了。
柔软的薄布顺着裤管向上游走,羽毛似的刮过他发颤的小腿,不轻不重的隔着布料按压后又滑到小腿肚摩擦,带来阵阵绵痒颤意。
真跟狗似的。既爱咬人又爱圈地,偏要把猎物完完全全印上印记、浸透气味才能够满足。
徐归舟快把筷子掐折了。
这到底是谁教给祝卿安的?到底是哪个丧尽天良的家伙?这不是纯纯害人么?
他趁着谢晚亭没注意时狠狠剜了下右侧的人,示意她住腿。
然而二十岁的叛逆期显然来势汹汹,祝卿安接收到信息后,唇边的笑意如盛开的花朵般绽开,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地向上,往他膝盖内侧轻轻蹭了下。
“咳!”徐归舟猛地咳嗽起来,脸涨得通红。
“哥哥?”谢晚亭吓了一跳,连忙想要凑过来帮他顺气。
“没、没事。”徐归舟制止她的动作,边咳边伸手捉住在桌下作恶的脚踝,薄薄的衣料裹着纤细的皮肉。他轻轻拍了拍,警告她不要再乱搞。
忽然间,他感到掌心的衣料有些凹陷,痕迹象一条细长的疤。还未等他琢磨完,脚踝便迅速从手中撤离,他听到右侧的人无辜道:“怎么吃饭吃得这么急啊?又没人跟你抢。”
“哈哈,是,是我太急了。”徐归舟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句话,暗道你给我等着,看我之后怎么教训你。
谢晚亭狐疑地在两人之间来回看。
她确确实实的感觉到他们的氛围不太对劲,但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哪儿不对劲,只好担忧道:“哥哥,你还好吧?”
“还好还好。”徐归舟缓了口气,觉得谢晚亭简直是世界上最和蔼可亲的‘妹妹’了,便笑道,“周五我会去看的。”
娘嘞,下回再也不跟祝卿安吃饭了,吃一次能让他折寿十年!
吃完饭后,徐归舟送别两人,对着侧头回望的祝卿安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后者挑挑眉,踏着轻快的步伐远去了。
临近傍晚,他收到了来自楼藏月的消息。
对面邀请他共进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