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归舟的右脚刚拐向二楼走廊,忽而又收回,转头问:“你开个车把咱俩开穿越了?”
“什么?”刘宇面露茫然,不明白替身同学为何突然说些莫明其妙的话。
徐归舟指道:“那帮威武雄壮的白衣壮汉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在我家门口?是你们楼总打算把我绑回去还是有其他势力想要把我大卸八块?”
刘宇探头看了眼:“他们是楼总请来的厨师,师从御厨后人,家常菜样样精通,五味俱全、齿颊留香,在这段时间会按时准点为你备好三餐。他们就住在附近,如有需要,可以随时联系。”
“这词背了多久?”徐归舟说。
刘宇张开手指,嘿嘿道:“区区五分钟。”
我嘞个五分钟。
不过年纪大,记忆力衰退很正常。
徐归舟留下一句“那还挺厉害的”后踏进走廊。
刘宇快步跟上,总觉得这小同学刚刚看他的眼神有点微妙,很象他以前摔断腿、拄着拐杖过马路时,跑来帮忙的小学生眼里的关切和担忧。
想此,刘宇有些郁闷。
他只是快奔四了,又没有完全奔四,而且长得也没那么显老吧,怎幺小孩儿都把他当成五六十岁的人?
真是岂有此理。
徐归舟全然不知刘宇的心思,他瞄到有户门口推着一摞纸箱,不清楚是搬来的还是要搬走的。
他没思考多久,就见家门口排排站的御厨后代徒弟们在看到他的瞬间抬头挺胸,稍息立正,顶着厨师高帽鞠了个九十度的躬,气吞山河地齐声道:“半天之期已到,恭迎徐少归位!”
徐少闻言差点摔了个五体投地。
一时不知道是该跑还是该跳楼,于是乎他的右脚在空中转了两圈,像犯了癫痫。
这楼藏月到底是从哪找的神人?
最重要的是她到底是跟这帮人传达了什么!
“嘎。”
他堪堪站稳,回头看。
刘宇面无表情,腰板挺直。
他扭回头。
“嘎哈哈。”
他“唰”地转身,刘宇面无表情地回望。
徐归舟说:“你在笑。”
“怎么会呢,我受过严格的训练,无论多好笑,都不会笑的。”刘宇表情肃穆。
他半信半疑地转回去,下一秒身后就传来震耳欲聋的鸭叫:“嘎哈哈哈哈哈!”
你明明一直在笑,都没停下来过!
徐归舟有点心累。天天在班上看《动物世界》就算了,现在还有只鸭天天偷窥他,他身上是有什么吸引“动物”的特质吗?
他尤疑地靠过去,挥手道:“你们好,我……”
话还没说完,领头的突然大跨步到他面前,双手握紧他的右手上下摇晃,热情道:“徐少好徐少好,鄙人叫叶傲天。”
徐归舟瞳孔微颤:此子不简单啊!
第二位挤开领头,自然地握上他的手:“徐少好徐少好,小人叫叶烨业。”
徐归舟点点头:这个一听就知道家里人很高兴。
第三位理理衣服,笑着摇动他的手:“徐少好徐少好,草民叫叶烦。”
徐归舟还没来得及反应,耳边传来一道幽幽的嗓音:“不是平凡的凡,是烦恼的烦。”
他愣了下,问:“你们是一家子啊?”
“是的是的,我们是三胞胎。”叶烦松开手,“我是老幺,他们两个是我大哥和二哥。”
难怪叫“烦”,家里人估计在医院是又喜又绝望。
他瞅瞅被小弟推到旁边的哥俩,见他看过来,两人憨厚地笑笑,仿佛刚刚喊“徐少好”的不是他们。
三个人身上都背着包。
徐归舟边开门边说:“三位先进去坐坐吧,麻烦你们大热天的在外面等我了,还有叫我小徐就行了,您几位那声一出来,我还以为换成赘婿剧本了。”
叶烨业嘿嘿笑道:“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叶傲天说:“老早就想这么干了,可惜楼总一直不让,她这姓这名多绝啊,放修仙小说里保管是天上天下唯我独尊宗的大师姐!”
徐归舟:“……”
要我是你们老板,我也不让你们这么干。
叶烦没搭腔,套上鞋套后站在餐桌旁说:“徐少……小徐,包里是我们掐着点现做的菜,刚出锅不到十五分钟,立马就能吃。我拿出来放桌上,你看行吗?”
“行行行,当然行。”徐归舟赶紧走过来帮他端菜,“三包全是啊?”
“没,就我这包是的。”叶烦笑道,“楼总说你喜欢吃新菜,不喜欢把上顿的菜留到这顿吃,所以没做多少。”
徐归舟动作微顿。
他是有这么个习惯。
以前做过错事,被徐明惩罚不准吃饭,他就被饿怕了,养成了留一半、再留一半,等到馊了才吃完的习惯。
之后来到谢家,他习惯性的留饭,却不料下了餐桌的第一秒,佣人们就把他留下的全倒了。第二顿他吃得很干净,但撑得发慌,一整夜没睡着。
渐渐地,他养成了新的习惯。
只不过按理来说,楼藏月不会知道这个习惯的。
到底是丁大鹏走漏了风声,还是祝秀美泄露了天机呢?
徐归舟笑道:“那还挺懂我。”
叶烦和两个虎背熊腰的哥哥长得不太象,他也挺健壮,但没那俩那么魁悟,他还有点娃娃脸,笑起来时有点象徐归舟刷到的“肌肉kitty猫”。
叶烦说:“二哥包里的是我们下午出去野餐的东西,大哥包里的是给小花儿——就是宇叔的女儿,她最喜欢穿带花的裙子,所以我们都叫她小花儿——给她带的甜点和礼物。”
徐归舟点头:“这样啊。”
难怪那包鼓鼓囊囊的。
“什么叔什么叔,”刘宇正跟叶傲天欣赏自家小棉袄的美照,忽然听到了关键词,立马横眉冷对,“叫哥!”
“好好好,宇哥宇哥。”把人哄回去后,叶烦翻了个白眼,小声说,“小花儿都八岁了,她爹还装嫩。”
徐归舟忍俊不禁。
几个人没多待,记着病患要静养,因此送完饭就马不停蹄地走了。
屋里的热闹如退潮般消散,徐归舟坐在椅子上看着满桌好菜,有些怅然。
结果刚过五秒钟,门就被敲响了。
他以为是那群人有什么东西落下了,便赶忙开门,外面人的模样还没看清,先是被热腾腾的饭香扑了满脸。
“舟哥!”丁远笑嘻嘻地抱着饭盒,“我来给你送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