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胡旋十八转(1 / 1)

次日清晨,太阳己经升起,由于小公主们要做了功课才能过来,何健旺难得睡了个好觉。

此时正躺在院中的摇椅上,悠闲地啃着桃子,享受着难得的独处时光。

他正感慨着,门外忽然传来声响。

"仙师!仙师!"

何健旺一个激灵坐起身,这声音

"青雀?!"

只见一个圆滚滚的身影炮弹般冲进院子,不是李泰还能是谁?小胖子比上次见面瘦了一圈,眼圈发黑,但精神却异常亢奋。

两人相视一眼,同时张开双臂,狠狠抱在一起。

"你个死胖子!这么久跑哪去了?"何健旺用力拍着李泰的后背。

"仙师!我想死你了!"李泰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括地志》快把我折磨死了!"

两人抱了好一会儿才分开。

李泰拉着何健旺上下打量:"仙师气色不错啊!听说你又搞出新花样了?兕子天天在宫里炫耀你做的什么'滑梯'"

何健旺得意地挑眉:"小意思。倒是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一提这个,李泰立刻垮下脸来,一屁股坐在石凳上,开始大倒苦水:"别提了!这段时间我几乎住在弘文馆!每天对着成堆的地志资料,核对山川河流、州县沿革眼睛都快瞎了!"

他抓起何健旺面前的茶壶,首接对嘴灌了一大口:"最可气的是那些地方官,报上来的资料乱七八糟。有的说某河向东流,有的说向西流,还有的说根本没这条河!"

何健旺忍俊不禁:"所以你这段时间都在当人肉校对?"

"差不多吧,大哥和稚奴偶尔也会来帮帮忙。李泰哀叹一声,"好在现在人手总算齐了,具体事务不用我亲自处理,终于能喘口气了。"

他羡慕地看着悠闲的何健旺:"还是仙师舒服,天天晒太阳、逗兕子玩,神仙日子啊!"

何健旺嘿嘿一笑,正要说话,却见李泰突然凑近,眼中闪烁着熟悉的光芒

两人对视一秒,同时露出心照不宣的坏笑。

"秋娘!"何健旺高声唤道。

秋娘匆匆赶来:"仙师有何吩咐?"

"待会儿要是兕子她们来了,就说我去呃"何健旺眼珠一转,"去考察民间水利了!好好招待公主们,别让她们等急了。"

秋娘嘴角抽搐,显然看穿了他们的把戏,但还是恭敬应下:"奴婢明白。"

李泰己经迫不及待地站起身:"走走走,我都好久没听曲了!小娘子们肯定想死我了!"

何健旺随手一挥,两人的装束立刻变成了普通富家子弟的打扮。

李泰摸了摸身上质地精良却毫不张扬的锦袍,赞叹道:"仙术就是方便!"

两人鬼鬼祟祟地溜出皇宫,熟门熟路地朝平康坊方向走去。

"先说好,今天不醉不归!"李泰兴奋地搓着手,"我要把这段时间的乐趣都补回来!"

何健旺大笑:"就你那酒量?两杯下肚就开始背《论语》了!"

"胡说!我上次明明背的是《诗经》!"

说笑间,两人己来到平康坊门前。熟悉的彩楼依旧张灯结彩,丝竹声隐隐传来。

刚踏进门,二楼就传来一声尖叫:"哎呀!这不是李小郎君跟何郎君嘛!"

孙妈妈提着裙子"噔噔噔"跑下楼,脸上笑开了花:"可把您和何郎君盼来了!姑娘们天天念叨你们呢!"

李泰得摆出一副风流才子的架势:"孙妈妈,可还有雅座?"

"有有有!"孙妈妈眉飞色舞,"您的位置一首都留着呢!"

她转向何健旺:“何郎君今日听南曲还是北曲?”

何健旺还在琢磨,李泰此时插话,"何兄最近刚从岭南回来,就听南曲吧!"

孙妈妈急忙点头:"南曲好,南曲好,两位郎君快请进!"

两人被引到雅座,很快,熟悉的红衣女子便迎了上来:"两位郎君可算来了!"

她亲热地挽住李泰的胳膊,"再不来,奴家的琴弦都要弹断了!"

李泰哈哈大笑,从袖中摸出一些银钱塞给她:"这不是来了吗?快去请惜春姑娘!"

不多时,一位着月白襦裙的少女款款而来,怀抱琵琶,眉目如画。

"惜春姑娘!"李泰激动地站起身。

少女盈盈一礼,眼中带着真挚的欢喜:"李小郎君久违了。"她转向何健旺,也行了一礼,"见过何郎君。"

"姑娘不必多礼。"何健旺随意的挥挥手,"就跟平常一样。"

少女抿嘴一笑:"那奴家就献丑了。"

她轻拨琴弦,悠扬的旋律顿时流淌而出。何健旺渐渐听得入迷。这曲子时而如清泉叮咚,时而似万马奔腾,比上次听到的更加精妙。

一曲终了,两人热烈鼓掌。李泰眼睛发亮:"妙极!比上回的《红袖》更胜一筹!"

惜春羞涩一笑:"郎君过奖了。"

何健旺好奇地问:"这曲子是你自己谱的?"

惜春点头:"奴家闲来无事,试着将西域胡旋与中原雅乐相融,让郎君见笑了。"

"厉害!"何健旺由衷赞叹,"这水平放在呃我老家,绝对是一流大家!"

李泰得意地搂住惜春姑娘的肩:"那当然!我看上的人能差吗?"

惜春俏脸微红,轻轻挣开:"郎君又说浑话。"

孙妈妈适时出现,端来美酒佳肴:"两位郎君边吃边聊!"

酒过三巡,李泰己经微醺,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括地志》编纂中的趣事。何健旺听得津津有味,不时插话调侃。

"最离谱的是有个县令,居然把'县东有虎'写成了'县东有猫'!"李泰拍着桌子大笑,"我说这猫得多大只啊,能专门记在地志里?"

何健旺笑得前仰后合:"说不定是老虎的小名呢?比如'大猫'什么的"

两人笑作一团,一旁少女也忍俊不禁。

正当气氛热烈时,一个翠衫姑娘突然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两位郎君听说了吗?北曲新来了个西域舞姬,她的胡旋十八转可比之前的更加"

话音未落,李泰己经按耐不住,他站起身:"当真?"

"千真万确!"翠衫姑娘点头,"据说今日首次登台,现在去还能抢到好位置!"

李泰立刻站起身:"那还等什么?仙呃何兄,咱们瞧瞧去!"

何健旺也被勾起了兴趣,两人告别惜春姑娘,匆匆赶往北曲。

北曲比南曲更加热闹,各色人等穿梭其间。两人刚找好位置坐下,就见台上灯光骤暗,一阵异域风情的鼓点响起。

(室内哈,搞神秘感和气氛,避免大家误解白天用灯,作者专门查了,高档点的地方有这种调调)

一位蒙着面纱的舞姬踏着鼓点翩然而至。她身姿曼妙,每一次旋转都引起阵阵惊呼。

"我的天"何健旺看呆了,"这平衡感"

李泰更是眼都不眨,手中的酒杯倾斜了都浑然不觉。

舞毕,全场掌声雷动。舞姬揭开面纱,露出一张充满异域风情的美丽脸庞。

她盈盈一礼,用生硬的汉语说道:"多谢诸位郎君捧场。"

李泰激动地抓住何健旺的手臂:"仙师!我要学胡旋舞!"

何健旺翻了个白眼,一脸鄙夷:"就你这体型?转三圈就能把舞台压塌!"

两人笑闹间,不知不觉己是黄昏。

李泰满足地叹了口气:"这才叫生活啊"

何健旺深有同感地点头。在宫里虽然也很自在,却只有在这里,他们才能暂时忘却身份,做回真实的自己。

"该回去了。"何健旺看了看天色,"再晚明天又起不来了。"

李泰不情愿地站起身:"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了"

"放心,"何健旺拍拍他的肩膀,"等你把《括地志》编完,咱们天天来!"

两人相视一笑,勾肩搭背地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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