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认,当塞伦安还是一个健全的男人的时候,他的xp就是小皮鞋加白裤袜。
无论是前世现代社会,还是如今的魔幻世界,这一点从未变过。
等塞伦安跟着铃音进了后勤处的办公室,第一便见到夏洛蒂,相比于昨天,夏洛蒂依旧是一副得体的打扮,可脸上的黑眼圈却是掩盖不住,显然是熬着一夜未睡。
“铃音导师,我们来啦!”
活力四射的小猫娘推门而入,貌若少女的塞伦安紧随其后。
神情明显有些疲惫的夏洛蒂抬起了头,在看见了来人之后,脸上挤出了一丝笑意。
“安德烈小姐,昨夜睡得可好?”
隐者学院的教程环境实在是太过清贫,塞伦安昨夜睡的那间宿舍已经是除校长以外的最好一间单人寝了,但即使如此,放在一位随手都能拿出价值数千枚帝国金币布料的贵族大小姐眼中,也依旧与陋室无异。
塞伦安毫不在意的微笑点了点头。
“还行,我也不是从小待在家族中长大,早年间也曾在外打拼过,校园内的环境,我还是能够适应的。”
夏洛蒂的目光在安德烈的脸上停顿了片刻,疲惫又好看的眸子中绽放出如星子般的璀灿光芒。
“看来,我对安德烈小姐高尚品德的了解还是不够深刻。”
她抿了抿唇,未等塞伦安再说谦虚之言,就从身后的挂架上取下一件新裁剪好的校服,她将校服铺展在了办公桌上,看向塞伦安,面露期待和征求意见。
“这是我昨晚以几位导师连夜赶制出来的女士校服样板,安德烈小姐,感觉怎样?”
塞伦安低下头,仔细观察起这套崭新的校服:
绀青色护奶长裙内搭白长衬衫,外套一件与长裙同色的西装外套,外套胸口处扣有一枚校徽徽章,领口记着同样绀青色的交叉结,裙腰处有可供收紧的腰带和装饰的裙链。
塞伦安看完后,有些惊艳又有些意外的望向满脸微笑的夏洛蒂。
“这跟草稿图上的样式不一样。”
是的,不一样,当时,夏洛蒂拿出来的校服设计图,草稿上的女士校服是与帝国皇都魔法学院相同样式的百褶短裙搭配短袖衬衫。
“的确,这是我以前的设计图,但昨晚,等到我真正的拥有了可以开工的材料和条件后,我才考虑到我之前的设计还是太过受我过往生活经验的影响了……”
夏洛蒂一边说着纤细的指尖,轻轻的抚过办公桌上这件平铺着的她操劳了一晚上,才赶制出来的成品,眼底有深刻的情绪流露。
“皇都远离北境,一年四季如春,校服当然可以设计成短袖短裙,以凸显女孩子们的年轻与活力,但这里是北境,校服不仅要贴合审美,更要适应环境,做到适用。”
“我在安德烈小姐的商队库存布料中选取了火绒布,这种布料外观手感既精良,在保暖系数方面也遥遥领先其他布料,我在原先的设计稿上进行了一定的修改,将之前的内衬短袖衬衫改成了长袖,百褶短裙则改成了护奶长裙,这样同时兼顾了美观与实用性。”
夏洛蒂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的说出。
“眼下就是第一版的样板,安德烈小姐感觉如何?如果感觉不错的话,接下来的女士校服就按照这个样式批量开始生产了。”
塞伦安摸了摸布料,点了点头,她之前在看到夏洛蒂的出版设计稿时也想点名女生校服的设计缺点,女生校服毕竟不象男生,经典的衬衫外套,西装长裤,为了凸显女性特点,裙子是必不可少的,可在寒冷的北境,穿短裙子无疑是不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
况且,隐者学院的学生常年生活在北境,思想方面,对比起开放的皇都或显得有些保守,突然让女孩子们换掉丑陋的棉裤,换上短裙,或许会让一些人一时间无法接受,但折中的长裙就很好的解决了这一问题。
火绒布布料的选择也十分的恰当,就象夏洛蒂所说的那样,兼顾美观质量和保暖,唯一的缺点就是贵了,但如今,整个学校的校服订单都由他塞公子买单,最大的问题也就不是问题了。
塞伦安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只能说夏洛蒂导师的审美跟他高度相同,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很想天天看着一群穿着漂亮裙子的年轻女孩,没什么别的想法,就是单纯的养眼,看着心情愉快。
“有夏洛蒂小姐办事,我很放心,就照这个样式吧。”
“安德烈小姐,既然你满意的话,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得到肯定答复后的夏洛蒂脸上的笑容更甚了,她再一次开口,这一次的目光则灼灼的盯在塞伦安的身上。
塞伦安察觉到了些许异常,开口问。
“什么请求?如果还是校服方面的材料问题,直接去商队取就行了……”
“不,安德烈小姐,我是想请你做……第一个试穿这套校服的人。”
说话时,夏洛蒂的眼中难掩激动。
“我知道这个要求可能会有点突兀,但我是真心实意的,毕竟安德烈小姐的身材简直是我见过的人中最完美,最挑不出毛病的一个,如果由你来担任校服的模特,一定能展现出这套校服的最大美感。”
塞伦安的嘴角抽了抽,对于夏洛蒂的解释,他姑且能够理解,但穿女装这件事情还是算了吧?
虽说他堂堂大男人女装也没少穿了,可那都是在身体已经完全变成女孩子的形态下,毕竟女孩子穿女装要更加方便,更合适一些,而他虽然现在顶着张完全的女相,但下半身的生理构造还是完全的男性。
以男性身体穿女装,还是有些过于羞耻了。
什么?你说她现在穿的不就是女装吗?
那能一样吗?!
塞伦安现在身上这件衣服是在格莱西斯府邸请的御用采访,专门定制的,衣服的风格由他本人亲自指导,讲究的就是个中性,男女都可穿搭,下半身也没穿裙子,而是裤子。
所以说嘛……做男人就有男人的亚子,男生裤子,女生裙子,他都穿过,但也绝不混穿。
“夏洛蒂小姐,试穿校服的话,我可能不太方便……”
他刚准备委婉的拒绝,就见夏洛蒂又从办公桌下拿出了两样东西,定睛一看,那是刚才还未来得及拿出来的配套袜子和鞋子——白丝连裤袜和黑色制服小皮鞋。
登时,他的大脑就象是响起了一阵颤鸣,塞伦安明白,那是xp的回响。
男人嘛,总得有点自己的喜好,其实当塞伦安还是圣女家族纨绔大少爷的时候,就尤为偏爱气质文艺,踩着小皮鞋的白袜制服少女。
只可惜能够在这种黄游世界观背景下培养出这类女孩子的家庭大多都不简单,塞伦安虽也算得上顶级贵族大少,想对这些女孩子下手并没有那么容易,加之就算得手了,女孩家族也不会象平民那样善罢甘休,所谓得不到的,才是最想要的,那时候的塞伦安也是一边眼馋着,一边祸害着平民百姓。
等等,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呀?
他的确是喜欢白袜配小皮鞋的文艺少女,但那是喜欢,不是成为!
自己刚才那莫名的心动算什么?
既然得不到文艺少女,就去成为文艺少女吗?!
这这这……这个思想太过危险!
他摇晃了下脑袋,想把这些有些过于不正经的思想清理掉,又觉得自己的手被人扯了一下,扭头正好看见林英双手拉着自己的一只手臂,两眼都是渴望。
或许说到这儿,才说到了自己内心中真正的想法,小猫娘的脸蛋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我也想看看安德烈小姐穿这套校服的样子。”
漂亮的女孩子本就惹人喜欢,穿漂亮衣服的漂亮女孩子更是如此,作为男人喜欢看漂亮的女人,女人又何时不是如此呢?
铃音此刻在疯狂的装可爱,亚猫人似乎天生没有什么强大的种族天赋,萌系可爱的外表却也能成为他们手中的“武器”。
夏洛蒂在一旁用眼神传递鼓励,拼命的为铃音加油,试图能够真正的撬动塞伦安的想法。
塞伦安看了看拉着自己一只手,满眼希冀可爱的小猫娘,又看了看桌上那套既对他xp又有些羞耻的崭新女生校服,他陷入到了纠结之中……
内心的两种想法在咆哮——
你可是男人,顶天立地的男人,男人怎么可以穿女人的衣服?这是妥妥的礼崩乐坏,变态之举!
男人怎么了?男人凭什么不能穿女人的衣服?前任是某一位大文豪就曾说过,“种花家最伟大,最永久,而且最普遍的艺术就是男人扮女人。”
清醒点吧,你是男的,正常男人就根本不可能会有陷入到这种纠结的可能!
什么男的女的?衣服就是给人穿的,只要不防碍到别人,穿着能让自己感到开心就好,况且……这具身体99的部位也都以女性无异了吧?
……
……
脑海中你一句我一句骂的不可开交,总而言之,塞伦安陷入到了短暂的天人交战之中,而最后的结果……
他闭上了眼,猛的一咬牙,在夏洛蒂和铃音惊喜的目光中,抓起桌上的一整套校服鞋袜,朝着办公室角落一处简陋的拉帘,一头钻了进去。
拉帘中,“少女”呆呆的看着自己怀抱中的一整套校服,神情似乎有些呆滞和麻木。
他终究,还是选择摆烂了,许氏体内的神血起了作用,又或者是在以往接连不断的血脉转换和战斗中,自己也早就在潜移默化之中被打磨出了一颗女儿心?
回想起过往的种种,特别是前段时间,与瑟蕾妮娅亲密相处的时光,那些不可避免的沾上了桃色的画面……都做了那些事情,自己真的还能被称之为男性吗?
连男性本质的能力都丧失了,他或许一直以来都在维持着一个,内部早已被掏空的男性空壳。
想法……即使是男性的身体,也本能的想要穿上女孩子的衣服,他或许早就不该苛责自己所谓“变态”,因为这只是一具日渐成熟的女性身体本能的渴求。
阴暗的拉帘中,青年露出了个干涩的笑容,他开始一件一件的褪去身上的衣物,直到露出那雪白的酮体,然后,再一件一件的将手中那质地柔软的女生校服套在自己的身上……
等到整套校服都被他完全换上,青年木然的用手指在面前的空气中画了个圈,空气中有蔚蓝的涟漪荡漾,汇成一面透明的水镜。
而水镜之中,清淅地倒映出他此刻的模样。
绀青色的护奶长裙恰到好处地勾勒出纤细的腰肢,白色的长袖衬衫领口系着同色系的交叉领结,平添了几分书卷气。
西装外套敞开着,更显随性自然,那双包裹在纯白连裤袜中的双腿笔直修长,脚上蹬着的黑色小皮鞋锃亮,与白袜形成了经典而冲击力十足的对比。
镜中的“少女”身姿挺拔,气质清冷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文艺感,蔚蓝色的长发柔顺地披散在肩头,与这身精致的校服相得益彰。
眉眼间的轮廓柔和精致,唇瓣不点而朱,那双曾经属于男性带着些许锐利的眼眸,此刻在水镜的映照下,竟也显得朦胧而温顺,仿佛蕴藏着无尽的心事。
这全然就是一位正处于豆蔻年华、清丽脱俗的贵族女学生,哪里还有半分男性的影子?
甚至连他自己,在这身装扮和镜中影象的双重作用下,都几乎找不到曾经那个塞伦安的痕迹了。
或许……这才是他本该有的模样?
或许,褪去所有伪装与挣扎,真正接受并成为一位女孩子,就是“塞伦安”,或者说,是身为“圣女”容器无法逃避的宿命?
这个念头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他心中那堵早已在一次次血脉侵蚀,身份转换和情感冲击下变得千疮百孔的,名为“男性认知”的堤坝。
堤坝轰然垮塌,坚守了许久的某种执念随之土崩瓦解,化作无声的碎片,沉入心底最深处。
他弱弱地垂下了眼帘,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脆弱地颤斗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认命,释然以及深深无力的情绪席卷了他。
就在这心神失守,认知重塑的瞬间——
“唔!”
一股撕裂般的剧痛猛地从下半身传来,如此突兀而猛烈,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那痛楚并非来自外伤,更象是某种深层次源于生命本质的蜕变所带来的痉孪。
他再也支撑不住,蜷缩着身体,无力地滑倒在角落的阴影里。
原本一直强撑着的坚强外壳在这一刻彻底碎裂。委屈、彷徨、痛苦以及对未知命运的恐惧……种种复杂的情感如同决堤的洪水,伴随着生理上的剧痛,化作滚烫的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他蜷缩在那里,肩膀微微耸动,无声地哭泣着,泪水迅速打湿了刚刚换上的衬衫衣领和娇俏的脸颊。
“安德烈小姐?!”
“你怎么了?!”
外面的夏洛蒂和铃音显然听到了里面的动静,担忧的呼唤声立刻传来。
紧接着,拉帘被猛地掀开,两人焦急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当她们看到蜷缩在角落,泪眼婆娑,显得无比脆弱可怜的“少女”时,都吓了一跳。
“安德烈小姐,你没事吧?是哪里不舒服吗?”
夏洛蒂急忙蹲下身,关切地询问,语气充满了担忧。
铃音也凑了过来,宝蓝色的猫眼里满是紧张。
“安德烈姐姐,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我们哪里做得不好……”
塞伦安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看着眼前两张写满关切的面容,她倔强地用手背胡乱擦去脸上的泪水,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翻涌的情绪和身体的馀痛。
然后,她用手撑着冰冷的墙壁,有些摇晃地站了起来。
娇俏的脸蛋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眼框和鼻尖都泛着红,但她却努力挤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摇了摇头,声音还带着一丝哭过后的沙哑和细微的颤斗。
“没……没什么。只是刚才……肚子突然有点疼而已。”
她轻轻按了按小腹,试图将这个借口说得更可信一些。
“现在……已经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