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度降下来的赵奢,陷入了与秦军重甲部队的混战,速度优势大减。
赵奢长枪如龙,左冲右突,蒙武大刀挥舞,死战不退。
这个天赐良机的机会,瞬间消散,变成了拳拳到肉的绞肉机。
最关键的是,秦军还无法拦下这支骑兵,进退全在赵奢一念间。
但没办法,这就是骑兵,在冷兵器时代碾压所有兵种的骑兵!
秦军想要挡住骑兵的冲锋,除去弩阵的万箭齐发外,就只剩拿命填这一个选项。
“骑兵……骑兵啊!”嬴稷再次重重一叹,语气很是羡慕。
残阳如血,平等的洒在所有人面庞上,反射出一抹莹莹光泽。
伴随一阵金鸣声响起,厮杀一整天士卒开始退走,双方进入第一个休整期。
秦军营帐内,一众将领齐聚一堂,面色僵硬而阴翳。
就在刚刚,他们得知了今日伤亡数额。
战死高达五万八千人,重轻伤之数还要翻个倍。
而其中造成伤亡最多的,当属那支由李牧率领的赵边骑。
这个庞大的数字,哪怕对坐拥四十万之巨的秦军来说,同样感到伤筋动骨。
好在余朝阳及时出来打气道:“诸君无需低落,我军死伤惨重,想必他燕赵联军也好不到哪去。”
“没错,”白起也出声道:“今乃大战第一天,两边都憋,足了劲想取个开门红,以振士气,后续绝不会像今日这般疯狂,注定会是一场漫长的持久战。”
“可是,”司马错顿了顿,咬牙道:“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
“必须得把那支赵边骑打掉,不然我军扛不住的。”
听到这话,嬴稷蓦然沉默起来,他在想……
如果当真统一了天下,该如何抵挡北边的游牧民族?
赵国好歹还有个窝,可那群游牧民族向来打到哪抢到哪。
‘或许……我该建一堵墙?
想到这里,嬴稷自嘲一笑,连燕赵联军都还未平定,现在想这些太早了。
司马错的话语让整个营帐为之一滞,怎么处理骑兵?没办法处理!
人家骑兵就是跑得快,射得远,又还灵活,骑兵对步兵就是降维打击!
别看秦国弩阵杀伤力非凡,可一但被赵军近身,那就跟白花花的肥猪一样,想怎么杀就怎么杀!
白起阴沉着脸,手掌重重拍打在案板上:“诸君无需多虑,本将自有谋划!”
与此同时,赵军大营。
李牧问出了和司马错一样的问题。
秦国的弩阵如何处理?
总不能每次冲锋都死个几成人再开打吧?
对此,赵雍廉颇赵奢一时无语。
怎么处理?没办法处理!
就那万箭齐发的规模,你骑兵的灵活性就是再高,也难免会有倒霉蛋中箭。
着重甲吧,赵国又没有这个能力,君不见秦国举国之力也才堪堪养起八百位东征军?
着全甲的骑兵,莫说三五千,哪怕只有两千,他赵雍都敢叫天地变色。
“好弩……好弩啊!”赵雍再次一叹,语气羡慕至极。
第一天的厮杀虽然激烈,但试探的成分占据多数。
待天空再次泛起鱼肚白,休整一夜的大军再度开始了厮杀。
这次赵军的战术出现了略微变化,正面乐毅前顶,牵扯秦军主力,左右两翼则分别出动了八支骑兵队伍。
试图通过分散兵力来规避弩阵造成的巨大伤亡。
然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只见秦军中军令旗变动,号角声变得低沉而悠长。
位于嬴稷大纛之后,一支从未动用的特色弩兵方阵,露出了它的獠牙。
这是由公输家后代和秦国工匠精心打造的超重型床弩,数量不多,但每一架都需要数人操作。
怒臂以硬木与铁芯复合,弩弦则是特制的牛筋与钢丝绞合,其上摆放的,是如同短矛般的巨箭!
可这还没完,秦军阵型又是一阵变换,一辆辆嘎吱作响的‘巨兽’向着北方缓缓前进。
这些巨兽涂着五颜六色的颜色,满目狰狞如恶鬼,四周绑着颜色不一的布条,随风飘舞。
待行驶到一定距离后,巨兽的血盆大口中猛然喷出一道道火焰,无数道火焰汇聚成线,如同一道火圈向外推动。
赵军胯下战马瞬间受惊,乱成一团,然后逐渐汇聚在一起。
“瞄准,赵军帅旗方向,以及……那个赵边骑主将集群!”白起冰冷的声音下达了最终指令。
重型床弩光速调整位置,发出一道道咯吱咯吱声,紧绷的弩弦骤然弹射。
“崩!崩!崩!”
令人牙酸的巨响接连响起,仿佛巨神在咆哮。
数百支巨弩破空而出,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速度远超普通弩箭!
一支巨弩恰好射入李牧突进部队的前方,落地时直接炸开一个浅坑,周围数名赵卒被撕裂。
李牧虽凭借超绝骑术和本能躲开了正面撞击,但坐骑却被巨弩带起的风压和碎片惊扰,前蹄失足,将他掀落马下。
虽然立刻被亲兵救起,但骑兵的突击势头已然消散。
赵军中军。
一直注视战场的赵雍猛然惊起,大惊失色道:“这是何物?鬼神还是墨家机关?!”
“都不是……”摇头,牙缝里蹦出几个字:
“此物名为:木牛流马!”
“……喷火版。”
望着改良过的木牛流马,菜头补充了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