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炎包裹着须佐能平,疯狂跳动。
不远处,佐助满脸苍白,却死死盯着黑焰中的身影,狂睁到极限的双眼中交织着痛苦悲怆,以及一种近乎扭曲的狰狞。
“去死吧!你这个畜!”
然而,随着这极致的情绪爆发,以及初次动用万花筒写轮眼所带来的巨大消耗,佐助只觉双眼传来一阵刺骨剧痛,血泪横流,脑中嗡嗡作响,整个人一阵天旋地转,视线猛地暗了下来。
下一秒,他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好象被抽去了所有力气一般,双膝一软,整个人跟跑着向前扑倒。
最终扑通一声重重摔倒在焦黑的地面上。
就在佐助昏迷倒地的瞬间,只见远处那尊被黑炎包裹的须佐能乎忽然僵立不动。
下一刻,须佐能乎右手所持的十拳剑的剑身上骤然亮起一道微光,剑柄处的葫芦口打开。
要时间,一股无形的巨吸力凭空产生。
原本肆虐不止的黑色火焰尤如失去了依附,在吸力作用下急速扭曲收拢,转眼间便如鲸吞般被统统吸入剑柄的葫芦口!
短短几个呼吸间,天照黑炎竟彻底从须佐能乎表面消失得无影无踪。
“呼——””
随着黑炎的完全消散,那巨大的须佐能乎也逐渐淡化,最终在半空中烟消云散。
只见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从半空中落下,稳稳站在遍地狼借的焦土之上。
正是宇智波鼬。
他环顾了一眼四周,狼借的地面上烟尘尚未散尽,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味,然后往前走了几步,低头望向昏迷不醒的佐助,见哦豆豆只是力竭,并无大碍,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随即,他眼中闪过一抹疲惫和如释重负,还有欣慰。
佐助成了——
融目光缓缓移动到佐助依旧紧闭的双眼上。
佐助终于开眼了,而且瞳力比他预想的还强!
另一边。
带土静静目睹了这一切。
“果然——觉醒了吗?而且这瞳力——一开眼就能操控如此规模的天照?鼬的这个弟弟,也不简单啊。“
卡卡西从方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他望了望满目疮痍的战场,又看了眼昏迷不醒的佐助,确认战斗已经尘埃落定。
卡卡西当即转头看向带土:“带土,我”
反正戏已经看完了,他也没必要留在这里了。
话音未落,只见他周身的空间陡然荡漾起一圈圈扭曲的涟漪!
伴随着一阵诡异的空间波动,带土的身影开始迅速扭曲模糊,好象整个人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揉皱了一般。
“不——带土,等一下!”卡卡西脸色一变,立刻伸出手想要挽留。
然而还不等他碰到对方,那扭曲的涟漪便猛地一收,带土整个人已凭空消失在原地,只留下空气中几缕微弱的波纹缓缓散去。
卡卡西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良久才缓缓垂下,一脸的颓然与无奈。
果然—
在自己彻底掌握神威之前,要抓住带土还是太勉强了。
曾经的挚友如今就这样再次从自己眼前溜走,令卡卡西心头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苦涩。
想到这儿,卡卡西摇了摇头,暂时将带土的事情放下。
他纵身一跃,从高高的树梢轻盈地落在满是焦土和碎石的地面上,快步朝着不远处佐助倒下的方向走去。
那里,宇智波鼬正静静站在弟弟身旁,低头凝视着依旧昏迷的佐助。
听到身后落地的脚步声,鼬微微抬起头,缓缓转身望向走近的来人。
看清是卡卡西,他脸上复杂的神色迅速收敛,很快又恢复了一贯的古井无波。
“卡卡西前辈。”
鼬语气平淡地唤了一声,好象刚才杀死的不是自己,而是什么路过的忍者。
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面前昏迷不醒的弟弟。
“萨斯给——只是脱力昏迷,身体并无大碍,但需要静养。接下来,就拜托前辈照顾他了。”
卡卡西闻言低下头,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佐助。
少年双眼紧闭,脸色苍白中透着钝痛,但呼吸还算平稳,并无大碍。
卡卡西郑重地点了点头道:“我明白,这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之中吗?”
融没有说话。
沉默也是一种回答。
他最后深深地看了弟弟一眼,眸光复杂莫名,似有不舍,又似放下了沉重负担。
随即他不再停留,果断转身,准备离去。
“等等!”
眼见融头也不回地就要走远,卡卡西心中一紧,赶忙上前一步,从背后喊道“你——真的杀了他吗?”
鼬离去的脚步微微一顿,却并未回头,只用依旧淡漠的声线回答道:“当然没有。我只是用十拳剑的力量,将他封印了而已。”
事实上,融心里还有一句话并没有说出口。
他根本不会杀掉那个家伙,真要把对方弄死了,万一以后他进不去梦境怎么办?
听到鼬的回答,卡卡西暗暗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卡卡西知道,要是梦境中的那个融真的因为佐助死在现实里,彻底在梦境消失的话,佐助恐怕永远也走不出那道阴影。
鼬没有再回应,也没有再停留。
他的身影忽然哗啦一声化作漫天飞舞的黑羽,在空中四散开来。
伴随着几声清脆的鸦声,羽毛飘落消散,而宇智波鼬早已消失不见。
卡卡西望着漫天飘落的黑羽,半响无言。
良久,他才低头看向地上的佐助,疲惫地叹了口气,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怜惜。
这样年纪的孩子,本该无忧无虑地成长,却要背负如此沉重的过去与痛苦。
卡卡西沉默地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佐助从地上横抱起来。
微风吹过战场,卷起地上几片灰烬。
而卡卡西,已然瞬身消失不见。
时间流逝,很快夜幕低垂。
此时,木叶医院的一间病房内,佐助正安静地躺在病床上。
经历了白天的重创,他依然昏迷未醒。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睫毛忽然微微颤动了两下,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
当佐助再次睁开眼睛时,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天花板,以及身下柔软温暖的被褥。
他又回到了梦境里的家。
只是这一次,与以往每次迫不及待跳下床冲出房门的兴奋不同,佐助呆呆地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空洞的目光直直望着天花板。
冰冷的现实记忆不受控制地疯狂浮现在脑海。
尼桑被那柄十拳剑无情刺穿胸膛的画面临死前那声未尽的道歉·还有自己眼睁睁看着他倒下却无能为力时,那彻骨的绝望—
那些残酷的记忆如同一只巨手,狠狠攫住了佐助的心脏,令他几乎无法呼吸。
尼桑——
他缩在被褥里,双拳紧握,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斗起来。
他——他还会在这里吗?
巨大的恐惧与内疚仿佛两座大山压在他胸口,让他几乎透不过气。
佐助只觉眼框一热,现实中经历的那些惨剧再次浮现在脑海。
他懊悔又自责,心如刀绞。
若不是自己,尼桑怎么会涉险,又怎会发生这样的事?!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叮!来自佐助的情绪波动被捕捉!
佐助害怕极了。
他害怕下楼,害怕面对那个可能已经没有尼桑的客厅,害怕证实自己心中最糟糕的那个猜想。
此刻的他宁愿永远蜷缩在这狭小的房间里,自欺欺人地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至少这样,他还能保留那残存的一丝希望。
就这样,佐助在被窝的掩护下蜷缩了许久。
如果可以,他真想永远不要走出这个房门。
直到门外忽然传来母亲美琴温柔的呼唤:“佐助,起床吃饭了哦?今天怎么还赖在床上呀?”
伴随着轻快的脚步声,房门被人轻轻推开。
美琴探进身来,果然看到小儿子还蜷缩在床上不肯起来。
她脸上闪过又好气又心疼的神色,走到床边,关切地问道:“佐助,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是不是做噩梦了?”
说着,美琴俯下身,轻轻伸手摸了摸佐助的额头。
触碰到母亲掌心那熟悉的温度,佐助的鼻子猛地一酸,差点没绷住险些当场落泪。
他深吸一口气,硬生生忍住翻涌的情绪,勉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哑声道:“没——没事的,母亲。我这就起来——”
说这话时,他甚至不敢直视母亲的双眼,只能心虚地移开目光。
美琴仍有些不放心,又伸手试了试佐助的额头,关切地说:“真的没事吗?
要不要在家再休息一会儿?身体不舒服的话就别逞强了。”
佐助心中一紧,连忙摆手:“真、真的不用了,母亲,我没事,真的没事。”
美琴见状只得轻轻叹了口气,仔细端详着佐助的神色,见他实在不愿多说,虽然担,却也没有继续追问。
她只是柔声说道:“那好吧,妈妈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快起来下楼吃饭吧,再晚早餐可要凉啦。”
美琴替佐助拉开窗帘,让清晨的阳光和新鲜空气涌入房间,又体贴地为他掸了掸凌乱的被褥。
确认儿子情绪稍稍稳定后,美琴这才转身走出房间,替他带上了门。
房门关上的瞬间,佐助脸上苦涩勉强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瞬间崩塌。
他呆呆坐在床沿,怔怔望着自己摊开的双手,只见掌心全是黏腻的冷汗。
不知过了多久,佐助终于深吸了一口气,缓缓从床上站起身,开始机械地穿衣服。
每一个简单的动作,此刻对他而言都无比艰难。
他慢吞吞地套上外衣、长裤,系好护额,然后木然地走向房门。
他一步步挪下楼梯,每踩下一阶木板,脚下都发出沉重的吱呀声,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好象正一步步走向刑场。
越是靠近一楼客厅,佐助越是屏住呼吸,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着楼下的动静。
没有以往清晨那爽朗的笑声,没有家人交谈的声音,也没有餐具碰撞发出的叮当声。
迎接他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终于,他走到通往客厅的最后一级楼梯,脚步也随之停住。
佐助站在楼梯拐角处,双手紧紧握着栏杆,心跳快得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但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逃避了,猛地抬脚跨出了最后一步,踏入了客厅。
就在这一刹那,他以为再也不可能听到的熟悉嗓音忽然响起,声音带着关切和调侃。
“萨斯给,昨天训练你明明偷懒了,怎么今天还起得这么晚?”
佐助整个人猛地怔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声音——是尼桑?!
下一秒,只觉得脑中轰然炸响,身子剧烈一震,猛地抬起头。
晨光洒进客厅,映照在餐桌上几碟尚有馀温的早餐和热茶上。
餐桌旁,端坐着一道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宇智波融静静地坐在那里,身上穿着宽松的家居服,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清茶,正含笑望向他。
那神态神色,温和如常,丝毫没有半点异样。
佐助瞪大了眼睛,整个人僵在当场,大脑一片空白:“尼——尼桑?!”
“你——你没事?!真的没事?!”
【叮!来自佐助的情绪波动被捕捉!
佐助此刻只觉胸口一阵酸胀,说出这句话时声音都在发颤,整个人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微微颤斗。
鼬见弟弟反应如此过激,不由微微一怔,随即有些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我当然没事啊。纲手大人的医术很高明,我的病早就完全康复了,昨天不是已经办了出院手续,回到家了吗?你这是什么表情,好象我得了什么绝症似的。”
“昨——昨天出院——”
佐助呆呆地重复着这几个字,只觉得紧绷的心弦微微一松,原本悬在嗓子眼的一颗心终于稍稍落回了原位,但大脑依然一片空白。
怎么回事?
一个巨大的疑问在他脑海中炸开。
尼桑他看起来完全不记得现实世界里发生的那些事?
那个假冒的“宇智波融”、死亡森林中的战斗,还有——因为自己而受到的牵连——
他全都不记得了吗?
现实里发生的那些可怕事情—竞仿佛完全没有发生过?
观众席上。
“奇怪——梦境里的鼬,看起来对现实发生的那些事情毫不知情啊。”卡卡西微微眯起眼睛。
一旁的自来也闻言,点了点头,目光中同样透出几分疑惑。
他已经从卡卡西那里听说了白天佐助身上发生的变故,此刻再看梦境中融的表现,也不禁感到费解。
小樱将两位前辈意味深长的低声谈话尽收耳中,又看了看银幕上佐助那反常的表现,眉头紧锁,满脸担忧不解。
她忍不住出声询问:“卡卡西老师,今天白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佐助突然就进了医院,在梦里也变得这么奇怪?”
她的话音刚落,一旁的旋涡鸣人也憋不住了,他挠了挠头,大声抱怨道:“对啊!好色仙人!卡卡西老师!佐助那家伙到底怎么了?”
卡卡西连忙摆摆手,故作轻松地笑道:“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瞎猜了。事情应该已经解决了,佐助现在应该没什么大碍。”
“既然梦境中的宇智波鼬还好端端地在这,那么就说明佐助不会有事了。”
闻言,自来也也松了口气,爽朗地笑道:“没错,你们就听卡卡西的,放心吧!”
剧场的角落一片昏暗,时雨盯着只有他能看到的系统面板。
【反向圆梦机:梦境结束之后,将有概率出现特殊机会,可选择一名梦境中的人物为模板创建一个投影,将其投影至现实世界。投影持续一天,且拥有该模板人物的全部能力和记忆。】
时雨看了眼银幕上的鼬和佐助,若有所思地呢喃道:“果然—只是将梦境人物投影到现实,并不会对梦境中的人产生影响。或许只有当这个功能升级之后,能具现化真正的梦境色,才可能对梦境产影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