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办公室的大门“哎呀”一声被推开,自来也刚一出来,目光便落在门外不远处的一道身影上。
“恩?”
自来也微微一。
只见卡卡西静静伫立在走廊一侧,似乎已经等侯多时了。
“卡卡西?”
自来也挑了挑眉,快步走出门,将办公室的门在身后带上。
卡卡西放下抱胸而立的双手,点点头说道:“早上的收尾工作——都已经处理妥当了自来也闻言神色一正,脸上的玩笑意味收敛了几分。
“这么说来,没人察觉到什么异样吧?”
“是。”
卡卡西点了点头。
“因为天还没亮就解决了,动静不大,而且时间尚早,附近并没有什么目击者。”
“暗部向来守口如瓶,不会走漏风声的。”
“那就好。”自来也轻轻颌首。
话音未落,卡卡西似是还有所顾虑,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自来也大人—关于这件事,真的不需要进一步调查一下吗?”
“恩?”
自来也闻言扭头看向卡卡西,见卡卡西神情郑重,便没有出声打断,示意他说下去。
卡卡西迎上自来也的目光,神情渐趋严肃地说道:“梦境中的人物—-降临现实。光是听起来,就已经足够匪夷所思了。”
“这次出现的是绳树,还好影响尚且可控。之后降临的要是其他更棘手的存在呢?”
他想起今早亲眼见到的场景,内心的忧虑不禁再次升起。
听到这话,自来也沉默了片刻,没有立刻回答。
他回头警了一眼紧闭的火影办公室大门,压低声音说道:“我们已经和他谈过了。”
“在绳树自己的认知里他拥有一整段完整连贯且自洽的人生记忆。”
卡卡西闻言,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晴:“完整的人生记忆?”
“没错。”自来也点点头,“他记忆中的大蛇丸,和我们所知的大蛇丸,完全是两个样子。”
“绳树的记忆非常真实,甚至包括许多具体的任务细节、人际交往每个片段都自成逻辑,环环相扣。”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眼眸微垂:“完全不象是梦境虚构出来的假象。”
“更关键的是,如你所见,他不仅拥有记忆,还拥有实实在在的战斗力。今天早上,那几个碰上他的暗部,可完全没有对他留情。”
思索间,卡卡西忽然察觉到了什么,他察觉到了自来也话语中的细节,瞳孔微缩。
“这么说,你们——还没有告诉绳树,他的真实来历?”
自来也对上卡卡西探询的目光,沉默地点了点头。
“这种事情还是等纲手她冷静一些,由她亲自挑个合适的时机告诉他吧。”他轻叹口气,没有继续往下说。
卡卡西点点头,表示理解。
他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早晨二人相遇时的场景,纲手紧紧抱着绳树,眼框通红。
那一瞬间,坚强如纲手也露出了难得的柔弱。
让她现在就亲口告诉弟弟“你并非这个世界的人,你来自梦境”,这的确是强人所难。
换谁都难以接受。
卡卡西点了点头,他明白了自来也和纲手的顾虑。
自来也望看卡卡西微垂的脸庞,忽地伸出手,在他肩上用力拍了拍:“别露出这幅表情嘛!见机行事吧,卡卡西,这边你盯着点,我要出门一趟。”
卡卡西一愣,抬头对上自来也突然开朗起来的神色。
只见自来也脸上愁色尽去,嘴角看洒脱不羁的笑意,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熟悉的自信豪迈。
那是被誉为“豪杰”的自来也,才会露出的神态。
卡卡西然片刻,仿佛再次见到了在战场上意气风发、无所畏惧的那位传奇忍者。
他心中疑惑愈浓。
在眼下这个节骨眼上,还有什么能比搞清楚“梦境入侵现实”这件事情更重要?
“哦,这个啊一一”自来也闻言挠了挠头,“我打算出村一趟,把大蛇丸那家伙拐回来!”
与此同时。
木叶村另一端的街道上,团藏拄着手杖匆匆而行,脸色阴沉似水。
大清早的,沉寂的街巷只有团藏木履踏地的笃笃声。
怀着满腔的不满,团藏快步赶到了猿飞日斩的宅邸前。
他抬头望去,只见猿飞家的大门紧闭。
团藏冷哼一声,沉声喊道:“日斩!你给我出来他话音未落,屋内却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来了来了一一紧接着,大门“吱呀”打开,一颗毛茸茸的棕发脑袋探了出来。
猿飞木叶丸眨巴着圆圆的眼晴,看清门外拄杖而立的老人时,愣了一下:“额—?团藏爷爷?”
团藏脸色一沉。
他对猿飞日斩这顽皮的小孙子毫无好感,但仍强压着性子问道:“日斩呢?他人在哪儿?”
“我爷爷啊一—”木叶丸揉着悍松睡眼,有些迷糊地答道,“他一大早就出门啦,不在家哦。”
团藏闻言眉头一拧:“什么?这么早不在家?”
他瞪了木叶丸一眼,“去哪了?”
木叶丸愣愣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一觉醒来爷爷就出去了,说是有事要办。
小家伙嘟囊着:“团藏爷爷,您这么早找我爷爷有什么事吗?”
“不关你的事!”团藏不耐地挥挥手。
小鬼的信息有限,追问下去也没用。
他眉头紧锁,心中更迦纳闷:大清早能去哪?
团藏心头疑云密布,却也无处发泄。
他拄着杖重重顿了一下地面,拂袖而去。
他疾步出了猿飞一族的宅院小路,刚准备返回根基地安排手下调查其他线索,岂料迎面忽然窜出两个黑衣身影,悄无声息地落在他面前。
团藏脚下一顿,眯眼打量挡路之人。
两名全副武装的暗部,一左一右拦住他的去路。
其中一人沉声开口:“团藏大人,三代目有请,请您随我们走一趟。”
猝不及防的状况让团藏心中一惊。
他沉下脸,道:“日斩让你们来找我?”
两名暗部微微点头,但并未解释更多。
为首那名暗部冷冰冰地说道:“请您立刻跟我们走一趟。”
团藏懵了一瞬。
随即,他眉头深深锁起,暗部那不容拒绝的口吻让他很是不快。
他堂堂木叶长老,如今连几个暗部都敢对自己这么不客气?
他冷哼一声,目光从左至右扫过两名面具忍者。
只见他们一左一右站位精准,将自己前路堵死。
团藏心头腾起一股火气,拐杖在地上用力一:“哼,我正想找日斩,他倒先来请我了。”
“带路吧!”
两名暗部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点点头,于是转身在前带路,另一人紧随团藏身侧半步位置,夹护着他前行。
一行三人一前两后,行色匆匆地穿过街巷。
团藏沉默地跟随,越走,他的眉头皱得越紧。
周围景色渐渐从繁华的街市变为人烟稀少的小路,熟悉的建筑和树木不断闪过眼角馀光。
团藏心头陡然掠过一个念头:这条路他的独眼微微一眯,心中浮起不祥的预感:这方向,怎么好象是往根组织基地去的?
“站住。”团藏猛地停下脚步,厉声质问道,“我们这是去哪儿?日斩到底在什么地方?”
两名暗部闻言却仿佛没听见似的,脚步不停,依旧沉默地在前引路。
他们对团藏的质问置若罔闻。
团藏脸色更加难看。
伴随着目的地越来越近,他的心却陡然一沉:眼前出现的,赫然正是根组织基地!
果然是这里!
团藏瞳孔一缩,脚下修地停住。
放眼望去,基地外围此刻竟站着着不少戴着面具的暗部身影,一个个气息收敛,牢牢把守各个出口。
团藏胸口一闷,呼吸都滞了半拍。
他脸色铁青地环视周遭,只觉一股怒气直冲头顶:“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他停步不前,手中拐杖重重顿地,质问拦在入口处的两名暗部。
其中一名暗部已经站到基地入口,闻言只是冷冷做了个“请”的手势:“团藏大人,请进。三代目大人就在里面等您。”
此刻他们一左一右,将团藏退路隐隐封死。
团藏微微侧目,发现他身后的路也被数名暗部堵住了。
自己竟已被这些人团团围在中央!
团藏脸色难看到极点,却只能强自镇定下来。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换上一副恼怒的神情,沉声冷哼道:“哼!猿飞日斩搞什么鬼,把我叫到这地方来,还摆出这副阵仗——”
说着,他拄着拐杖,大步跨过门坎,迈入了自己苦心经营数十年的老巢。
随着基地内的景象映入眼帘,团藏瞳孔骤缩,险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画面。
他脚步一顿,整个人瞬间僵在原地。
在他昔日的办公室内,他最信赖的左膀右臂一一油女龙马,正极其狼狐地跪倒在地!
只见龙马全身上下被无数粗壮的树木枝条紧紧缠绕束缚,双臂反剪,仿佛被大树生生绑在地面一般,他的嘴巴也被一条结实的木条封住。
“鸣!鸣呜一—”油女龙马也看见团藏到了,开始激烈挣扎起来。
他拼命摇头,用力发出含糊的警示声,似乎想提醒团藏赶紧逃走。
可惜木条封口,他根本说不出一个清淅的字。
团藏心如乱麻,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压住转身撤退的冲动,一步步向前走去。
视线越过狼狐的属下,只见大厅另一端,一个身影静静站在那里,背对着自己。
猿飞日斩。
他背对着入口,站在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后,低头捧着一卷卷轴,正一页页地慢慢翻阅。
散落在他脚边和桌上的,大量卷宗纸页随意摊开,有些甚至掉落到地上,看来被人匆忙翻找过。
猿飞日斩的身形看上去比往常更加楼,背影透出一股沉重疲惫感。
整个房间的气氛凝滞而压抑,沉重得几乎令人喘不过气。
团藏停下脚步,只觉心脏怦怦直跳。
他心里一沉:要坏事了!
毫无疑问,在自己不知情的时候,猿飞日斩已经带人搜查了根组织。
团藏目光飞快扫过地上的卷轴和文档残页。
虽然很多最重要的勾当,比如袭击宇智波止水、与宇智波的交易这些重要的事情自己从未留下书面痕迹。
但根组织里的这些卷轴上记载的事情,也有很多都是见不得光的。
若被公之于众,足以令他万劫不复!
猿飞日斩为什么突然闯入根的基地?
他不是一向对这些脏活累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视线再转向猿飞日斩那单薄的背影,团藏的眼神瞬间阴势起来:这个家伙平日里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最看重自己的颜面。
团藏牙关紧咬,心知对方绝不会手软。
他太了解猿飞日斩了。
这位昔日的老伙计手段或许灵活多变,但骨子里极端看重“火之意志”的门面和村子的“光明”。
为了维护木叶表面的和谐与他“忍雄”的名声,当年他能默许自己逼得白牙自尽,甚至对自己更狠,连被刺杀这种事都能翻篇但今日显然是打算翻旧帐了,日斩绝不会轻饶自己。
一瞬间,团藏脑中念头急转。
此时此刻,他也顾不得告状了。
猿飞日斩摆出如此阵仗,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
“哼!”团藏冷不丁地重重哼了一声,面露恼怒之色。
他索性拄着拐杖,大步跨前两步,强行打破凝滞的气氛,高声喝问:“日斩!大清早的,你把我叫到这个地方来,还绑了我的部下,你到底想干什么?!”
团藏仗着资历索性倒打一耙,企图以先声夺人的气势压倒对方。
然而,出乎团藏预料的是,猿飞日斩依旧背对着他,既没有回头,也没有立刻答话。
四周的空气像凝固了一般。
许久,猿飞日斩终于停下了手中动作,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此刻,他脑海中募地响起了大蛇丸当初在屋顶时的嘲讽。
难道真的和大蛇丸说的那样,他不适合做火影?
猿飞日斩沙哑着嗓子幽幽开口,仿佛自语般低问了一句:“木叶孤儿院——是怎么一回事?”
他没有看团藏,只是直直盯着空荡的前方。
孤儿院竟然是为了这个?
团藏反倒安定了几分,脸上紧绷的肌肉微微放松了一瞬,脸上甚至露出一丝嘲弄的神色。
原来如此,只问这个吗?
“呵,原来是因为这件小事?”
“什么?”
猿飞日斩明显愣了一下,缓缓回过神看向团藏的方向,半侧着脸,目光阴晴不定。
团藏见状昂起头,甚至不屑地冷哼道:“那帮孩子本就不是木叶出身!让他们为木叶的强大贡献最后的价值,已经是他们天大的福分!”
团藏理直气壮地说看,脸上竟露出几分振振有词的激昂:“白白养看这些不知根底的外村遗孤,才是真正的隐患!谁知道他们日后会不会被旧主找到,从而背叛木叶?与其让他们将来生乱,不如提前清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村子!为了木叶能够更加强盛!”
猿飞日斩听完这番话,原本微垂的眼眸陡然睁大。
他猛地一掌拍在桌面:“住口!”
只听“碎”地一声闷响,厚重的木质桌案竟被硬生生震得一颤,桌上卷轴成册齐齐跳起。
团藏被他一喝,唇边话语不由一滞。
他又闭紧了嘴巴,梗着脖子一言不发地站着,嘴角还保持着一丝倔傲的弧度。
这件事他无需狡辩。
毕竟。
他没错!
无论孤儿院事件还是其他黑暗决择,他所做一切都是为木叶去除了隐患。
这些见不得光的航脏活若没人做,木叶何来今日太平?
可笑的猿飞日斩享受着村子的光明,却一转眼就要清算自己的黑暗手段!
真是好不要脸!
猿飞日斩缓缓闭上双眼,再睁开时,已是一片黯然神色。
他仿佛瞬间老了十岁,嘴唇翁动了几下,终于无力地挥了挥手说道:“—-把团藏押入地牢。”
随后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成立特别调查班,彻查‘根”组织的一切。”
话音落下,几名早已等侯在侧的暗部条然现身,三两步冲到团藏身边。
其中两人一左一右扣住团藏肩膀。
“你们——!?”团藏大骇。
他万万没料到,猿飞日斩竟一句废话都懒得再同他说,当场就要拿人!
“你什么意思,日斩!”
“你已经退位了,凭什么逮捕我?!”
猿飞日斩抬眼平静地看了看昔日老友那张因愤怒而涨红的脸庞,缓缓开口:“如果你不满意,我可以请五代目火影纲手来全权处理此案。你看如何?”
听到“纲手”二字,团藏瞬间哑火。
纲手那丫头上台第一天就敢当众给他难堪,真要落到她手里,只怕更没有好果子吃!
日斩多多少少还顾念昔日情分。
“拖下去。”猿飞日斩见他不再回嘴,只是疲倦地挥了挥手。
随看他一声令下,几名暗部立刻上前执行。
“住手!”团藏大声吼道,“猿飞日斩!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木叶一”
“你会后悔的!我为木叶流过血,我为木叶立过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