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树的话音刚落,纲手和自来也都陷入了沉默。
氛围微妙。
好象有人按下了暂停键。
纲手的脸色陡然苍白,嘴巴张了张,又闭上。
自来也更是一句话说不出来。
这无言的反应本身,就已经是一种回答。
短暂的静默过后,绳树望着两人复杂的神色,心里顿时生出一些不祥的预感,喉头发紧,颤斗地问道:“难道——·师父他—牺牲了?”
自来也摇了摇头,终究还是说出了真相:“不!他叛逃了!”
“这不可能!”绳树大惊失色,瞪大眼睛脱口反驳道。
对他而言,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老师他那么热爱木叶,为了确保志愿者的安全,他不惜耗费心神研究了好几个月,只为设计出最安全的实验流程!他怎么可能叛逃?!”
绳树说到激动处,眼框都涨红了:“你们一定搞错了!一定是有人陷害他!我不信!”
正说着,他们恰好已经来到火影大楼下。
自来也见绳树情绪如此激动,不禁叹了一口气,拍了拍绳树的肩膀,缓声劝道:“绳树,这件事——-非常复杂。先上去吧,我们慢慢告诉你。”
绳树强忍住内心的焦急和疑惑,默默跟在两人身后向火影办公室走去。
三人没有注意到,在火影大楼外的一棵大树枝头,一只双眼猩红的乌鸦悄无声息地立在枝头,目送着他们进入火影大楼,它瞳孔中的万花筒花纹微微转动。
木叶村外围,四野静谧无声
密林深处,三道身影静静伫立着。
佩恩盘腿坐在一棵大树下,一动不动,宛如雕塑般闭目冥思。
一旁,干柿鬼鲛扛着鲛肌警戒,锐利的目光在四周来回扫视。
宇智波鼬则盘膝坐在另一侧的树根上,双目微闭,似乎在冥息养神。
他缓缓睁开眼睛,瞳孔中花纹旋转了一圈,随即渐渐停息。
刚刚,他通过通灵乌鸦回收了远处画面。
他本来是想抽空看看佐助,没想到阴差阳错,看到了至关重要的情报。
无论对谁来说,但凡进过梦境。
这个情报,都是极为重要的。
哪怕对他自己来说。
“梦境中的人居然可以降临现实?”
“昨天的梦境,到底发生了什么?”
鼬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心头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担忧。
不知为何,听到这个消息,他原本波澜不惊的心境此刻乱糟糟的,很难再保持平静。
尤其是一想到梦境中的“宇智波鼬”若是真来了现实,在自己面前与佐助上演兄友弟恭的亲密场景鼬心里就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酸涩。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那股莫名泛起的烦乱情绪。
【叮!来自宇智波鼬的情绪波动被捕捉!
“有什么发现吗?”
一道冷漠低沉的声音忽然在旁响起,佩恩不知何时已经站起身,正居高临下地看着鼬。
他察觉到鼬方才睁眼时神色异样,于是沉声询问。
鼬闻声抬头,对上佩恩那双冷峻的轮回眼,沉吟一秒后淡淡答道:“没什么特别情况。”
佩恩凝视了他片刻,倒也没有追问。
正在此时,他眉头微皱,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下一瞬,佩恩霍然转身,轮回眼目光如电地扫向树林另一侧。
“有敌人?”
不远处,鬼鲛立刻提高警剔,握住了鲛肌大刀。
只见佩恩抬起一只手,示意鬼鲛稍安勿躁,又闭目感知了片刻。
刹那后,他睁开眼,对鬼鲛微微点头:“有人靠近。”
说罢,佩恩将视线看向宇智波鼬。
鼬依旧是不动声色。
“应该是团藏派来的。”
从昨晚回来开始,他就一直在关注木叶的动向,并没有发现纲手派出什么忍者。
那么这一批应该是团藏手底下的人。
根的人!
死不足惜!
佩恩很满意鼬的反应,他朝着鬼鲛点了点头:“鬼鲛,你去处理一下!”
鬼鲛闻言咧嘴一笑,将鲛肌往肩头一扛,豪爽地挥了挥手:“明白明白!我这就去周围巡逻一下!”
他嘿嘿一笑,旋即身形一闪,踩着厚厚的落叶,地一声钻进了旁边的灌木丛,倾刻不见了踪影。
鬼鲛跑远后,附近又重归宁静。
阳光通过层层枝叶照在佩恩身上,却没有驱散他身上冰冷室息的杀气。
佩恩负手而立,缓缓转向宇智波鼬,低声问:“团藏那边,情况如何?”
宇智波鼬略一沉吟答道:“看起来毫发无伤。我观察到他刚刚独自前往了猿飞日斩的住处。”
“另外—昨夜的刺杀行动并没有引起木叶方面的重视。”
佩恩闻言眉头陡然一拧,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
“居然真的没受伤?”
虽然遮掩的很好,但也是少有地透露出了些许挫败与疑惑。
鼬微微点头,凝声问道:“昨晚的刺杀没有成功吗?”
看到团藏完好无损出现,鼬也感到十分匪夷所思。
要知道,佩恩的实力在“晓”组织中绝对是独一档的,就算以他的实力,也不敢说能够稳胜佩恩。
团藏竟然在佩恩的亲自刺杀下毫发无伤,这简直难以想象。
佩恩迟疑地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团藏掌握了一种极其诡异的能力,仿佛能够直接篡改现实-我确信数次将他置于死地,但下一刻,他又象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重新出现了
说到这里,他目光一沉,看向宇智波鼬,“你在木叶时,可曾听说过或见过类似的能力?”
鼬闻言表面神情不动,但心中却为之一震。
他当然知道!
这能力和宇智波一族的终极禁术一一伊邪那岐如出一辙!
那是以牺牲一只写轮眼的光明为代价,一段时间内将对自己不利的现实化为虚无的禁忌之术!
不过,鼬并没有将这一切告诉佩恩,他只是缓缓摇了摇头,淡淡道:“没有听说过。”
佩恩闻言沉默片刻,似乎接受了这个答案,随即站起身来下令道:“我先回雨隐村调查此事。你和鬼鲛继续留在这里盯紧木叶,我会尽快回来。”
“明白。”鼬轻轻颌首。
话音落下,佩恩的身影很快从原地消失无踪。
他一走,树林中顿时安静下来,只馀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断断续续地响起。
鼬缓缓睁开眼晴,抬头望向木叶所在的方向,神色变幻不定。
比起团藏他更在意梦境中的人物降临现实的事情。
“带土那家伙——一直在暗中谋划什么大事件。”
鼬暗暗思,漆黑的瞳孔中红芒一闪。
“这样的离奇变故,他绝对不可能置若罔闻——”
梦境中的人物来到现实这种完全超出掌控的变量,绝对也是带土所不愿看到的!
鼬神色一动,写轮眼悄然转动起来。
下一瞬,附在他身上的阿飞仿佛被解除了静音般,猛地吵闹起来:“啊啊啊!宇智波鼬!你对我做了什么?!”
鼬依旧神色自若,缓缓收回瞳力,神色依旧平静如常:“你太吵了,只是让你安静一下。”
“鼬,你这个恩将仇报的混蛋!我辛辛苦苦帮你治病,你平时对我冷暴力也就算了,居然还对我用幻术!”
阿飞气急败坏地叫起来:“等我告诉带土,看他怎么收拾你!”
鼬不为所动,淡然道:“哦?那你现在就去吧。”
他微微一顿,又沉声补充道:“正好,有个重要情报需要你帮忙传达给带土。”
阿飞愣了一下,骂声夏然而止,显然被勾起了好奇心:“——什么情报?”
鼬微微眯起眼睛,缓缓吐出一句:“你告诉他,有梦境中的人物来到了现实的木叶村!”
“??什么意思?”阿飞愣了一下,显然没听明白。
“照原话转达,他自然能听懂。”鼬淡淡道。
阿飞半信半疑地“哦”了一声,随即没了声音,开始通过白绝那遍布地下的神秘网络向远方的带土传递消息白绝的分身几乎遍布了整片大地,情报在须臾之间便跨越重重距离,被传送到了带土那里。
鼬仰起头,看着林梢缝隙间洒下的点点天光,心中琢磨着。
带土听到这个消息,会有什么反应呢?
是震怒,还是—
然而,不等鼬细想,附近空间的突然剧烈波动!
只见他身侧的空气诡异地扭曲起来,仿佛无形之手搅动了一池春水,一个旋涡在半空骤然生成!
鼬瞳孔一缩,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动作,一道黑影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旋涡中猛地窜了出来。
“宇智波鼬!”
来人声音急促焦躁,显然是心情非常的激动,连呼吸都紊乱了。
他的长袍此刻穿得歪歪扭扭,半边袖子都滑到了手肘处。
“你刚才说的话一是什么意思!?”
【叮!来自宇智波带土的情绪波动被捕捉!
来人正是带土!
他一出现便迫不及待地逼问鼬。
“谁来了木叶?快,把话给我说清楚!”
宇智波鼬猝不及防被他抓住肩膀,身体一僵,差点以为带土要对自己不利。
然而下一秒,他看清楚了带土此刻的模样,不禁微微一惬一眼前这个男人何曾如此失态过?
以往,这人说话都是慢吞吞的,仿佛掌控了一切。
而现在,跟个毛毛躁躁的小鬼没什么区别。
鼬暗暗心惊: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带土如此方寸大乱的样子!
看来这个消息对他的冲击,远超想象啊·
迅速稳住心神,刚要开口解释。
带土却猛地摆了摆手,直接粗声打断道:“算了!我自己去看!”
他转身就走,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木叶村,是吧?!”
话音未落,只见带土身旁的空间再度疯狂扭曲起来。
带土纵身一跃,“嗖”地一下钻进了黑色旋涡之中,身影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整个过程从出现到离开,前后不过五秒不到。
宇智波鼬保持着伸出手的姿势愣在原地,嘴巴微张,半响没有合拢一刚才想说的话都壹在喉头,一句也没派上用场。
他证地盯着带土消失的地方,感到一阵恍惚。
这位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宇智波,此刻脸上的万年冰山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内心充满了大大的问号。
这反应鼬缓缓放下手臂,仍有些发懵地想着,怎么感觉带土完全不是担心,反而非常激动?
甚至,还有点迫不及待?
他回忆起带土方才震惊又狂喜的语气,心中疑窦丛生。
带土难道完全不担心这种事件会对他的计划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吗?
另一边,木叶火影大楼的火影办公室内,自来也和纲手花了不少时间,向绳树详细讲述了大蛇丸叛逃的来龙去脉。
一件件往事被缓缓道出,让绳树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黑。
他惬惬坐在沙发上,双眼失神地望着桌面的某处。
桌上摆放的一张老旧照片映入眼帘一照片里,年少的大蛇丸正与自来也、纲手并肩站在三代火影身旁,脸上带着意气风发的笑容。
随着自来也和纲手的叙述,绳树脸上的血色一点点退去,到最后几乎苍白如纸。
大蛇丸老师后面竟然做了那样的事情?
死伤惨重活体实验?
绑架同村忍者?
毁灭木叶的计划?
每一件都象是完全不可能发生在老师身上的事!
沉默良久,绳树微垂的刘海下,眼神一点点变得坚定起来。
他抬起头,首先迎上的是纲手关切而担忧的目光。
绳树目光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姐姐,又看了看自来也,压抑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
“我不信!”他大声吼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老师不可能做这些事!”
“肯定是有人在诬陷他!一定是哪个卑鄙小人造谣陷害!”
“绳树—”纲手抿紧嘴唇,愣愣看着弟弟又陷入激昂的情绪之中,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她万万没想到,在绳树的心里,大蛇丸居为是一个温厚恭良形象。
绳树的声音振聋发:“大姐!自来也前辈!你们和老师一起长大,老师是什么人,你们难道不明白吗?高么可以相信这种陷害老师的鬼话!?”
纲手闻言眉头紧,有些被他质问得哑口无言。
一方面,她理解弟弟和大蛇丸之间的羁拌。
可另一方面,她自己也是当年事情的亲历者。
虽为事发时她并不在现场,但那些证据和真相却由不得她不信。
然而,看着绳树那双清澈又执的眼睛,她忽为有点动摇了。
难道当年真的有误会?
她脑海中闪过志村团藏的脸,心底不出微弱却无法忽视的念头。
一时间,纲手也陷入了挣扎。
自来也张了张嘴,其实他也一直以来不太相信大蛇丸堕落的那么彻底。
纲手张了张嘴,正想再劝说几句,却被绳树满脸抗拒的神情打断了。
“除非老师亲口承认!不为我是绝不会相信这些指控的!”
少年几乎是吼出了这句话,声音在空气中嗡嗡回荡。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绳树的倔强表态让自来也猛地灵光一闪,眼晴陡为一亮。
对啊,为什么不趁着这个机会,把大蛇丸怎回木叶呢!
毕竟以大蛇丸在梦境中对绳树展现出的那些关爱来看,成功将他劝返的几率似乎非常高啊!
自来也越想越觉得可行,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他压下心中的激动,提议道:“绳树,你说得对。让大蛇丸亲口解释这一切,可能会更好?”
他顿了顿,转头看向纲手,“纲手,不如我们就趁现在,把大蛇丸找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