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中。
雨幕笼罩的小木屋附近。
旗木朔茂话音刚落,卡卡西有些不情愿地走上前来,懒洋洋地摆好架势:“真是的,老爹只说带我来见几个人,结果还要比试,麻烦死了———”
不过,虽然嘴上嘟着抱怨,卡卡西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却已经半眯起来,懒散的神情背后透出一丝谨慎。
他缓缓抽出身后的白色短刀,刀锋在雨幕下映出冷冽寒光。
弥彦见状却没有急着动手。
他只是活动了一下手腕,反而没有去拔出自己背后的武土刀。
显然,他打算留手,不打算用兵刃欺负这个比自己小四岁的孩子。
弥彦咧嘴一笑,轻松地对卡卡西说道:“你年纪还小,用刀太危险了。你玩玩就好,
点到为止吧。”
说话间,他摆出空手格斗的架势,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
小卡卡西闻言警了他一眼,眉头轻轻一挑,眼中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锐色。
他自然看出了弥彦的想法。
不过卡卡西并没有生气,只是低低地哼了一声:“点到为止?无聊!随你吧。”
空气中剑拔弩张的气息逐渐弥漫:
豆大的雨点不断敲打在地面的泥水中,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弥彦深吸一口气,凝神盯着对面不起眼的小鬼,心想毕竟对方是白牙大人的儿子,多少不能太小瞧。
“哈一一!”
弥彦率先发难,他猛地踏前一步,拳锋直取卡卡西的肩头。
即使刻意留手,这一拳裹挟的劲风仍然激起了雨幕中的水气,带出嗖的破风声。
卡卡西眼帘微抬,懒散的神情刹那间消失不见。
只见他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侧身闪避,同时手中短刀寒光一闪,径直朝弥彦腰侧削去。
弥彦瞳孔一缩,没想到对方年纪小小,速度竟快如闪电!
仓促间他来不及细想,连忙收拳后跃,试图与卡卡西拉开距离。
然而卡卡西根本不给他喘息之机。
只见银发少年的身影仿佛幽灵般紧随而至,雨幕中闪过一道白色刀光。
砰!
弥彦只觉眼前一花,一股大力已经撞上了自己的小腿!
卡卡西的短刀并未真的劈下,而是用刀身猛击拍在弥彦腿上。
弥彦重心不稳,“哗啦”一声溅起一片泥水,整个人结结实实摔倒在地!
不到三个回合,胜负已分。
小南瞳孔猛地一震,惊呼一声:“弥彦!”
她顾不得其他,快步冲入雨中扑到弥彦身旁。
只见弥彦满身泥水躺在地上,呆愣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小南慌忙扶起他的上身,焦急地查看:“弥彦,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弥彦却仿佛没有听见一样,任由雨水顺着脸颊流淌,全然陷入了自己的震惊中。
他本以为自已凭借年龄优势可以不说胜过卡卡西,至少五五开是没有问题的。
没想到居然是完虐。
自己和卡卡西之间的差距居然这么大?
观众席上。
小南双眼瞪大,一脸震惊。
“弥彦——居然就这么败了?”
她喃喃自语道。
要知道,在不动用长门轮回眼力量的前提下,弥彦绝对是他们三人中最强的一个!
早在“晓”组织初创时期,弥彦便以过人的实力与领袖魅力折服众人,其强悍毋庸置疑。
可如今,哪怕面对的只是一名尚未长成的木叶少年,弥彦竟依旧毫无胜算,这让小南如何能够相信?
她证证望着屏幕中气喘吁吁的弥彦和神情淡漠的银发少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半响,小南才皱眉低声道:“那个小鬼有那么强吗?”
一旁的自来也闻言,双手抱胸,淡淡说道:“哼哼,一点也不奇怪。卡卡西那小子,可不是普通的天才。”
带土也是毫无波澜,丝毫不觉得奇怪。
不过也确实。
卡卡西虽然号称旗木五五开。
不过那也得看和谁打,就弥彦这个水平的,想触发五五开的机制,还差得远。
画面中。
卡卡西见对手已然倒地认输,也不再继续出手。
他收刀入鞘,站在一旁,神色淡然自若,甚至还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
对他而言,这场比试根本提不起兴致。
“喉。”
旗木朔茂摇了摇头,快步上前走到弥彦身旁,伸手将满脸失魂落魄的弥彦从泥地里拉了起来。
朔茂温声问道:“弥彦,感觉怎么样?”
弥彦呆呆站起身,半响才回过神来:“我—我———"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作答。
感觉怎么样?
弥彦垂眸望着自己满是泥污的双手,苦笑一声。
短短几招就败给一个年仅十岁的孩子,这种滋味如何形容?
屈辱、不甘、茫然、自疑—各种情绪杂陈交织,让他胸口仿佛压着一块大石头。
他原以为凭借自己十四岁的年纪优势,就算不说稳赢卡卡西,至少也能势均力敌。
可结果却是完败,完完全全的惨败!
自己和卡卡西之间的差距竟然这么大?!
见弥彦沉默不语,朔茂也不催促,只是含笑静静看着他,眼中并无嘲讽。
朔茂突然开口问:“弥彦,你还记得你为什么想变强吗?”
弥彦浑身一震。
为什么想变强—
这个问题仿佛晴空一道霹雳,将他从泪丧中猛然劈醒。
“我记得!”
弥彦猛地紧拳头,“我想变得最强,只有最强大,才能改变这个一直哭泣的国家,才能为这个世界带来真正的和平!”
他说着猛然抬起头,橙色的眼眸重新燃起了不屈的光芒。
这铿锵有力的宣言回荡在雨幕中,听得一旁的长门与小南都不由心头一震。
长门望着弥彦熟悉而坚定的面庞,心中百感交集。
卡卡西也被弥彦的话吸引,原本漫不经心的神情渐渐收敛起来。
他认真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橙发少年,似乎第一次正视对方的存在。
观众席上,自来也听见弥彦充满斗志的宣言,不禁微微点头,露出了由衷的欣慰神色。
小南则惬惬望着屏幕中意气风发的弥彦,冰蓝色的眼眸渐渐泛起一层水光。
这熟悉的豪言壮语,令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三人并肩立誓的少年时代。
旗木朔茂朗声笑了笑,毫不吝惜地伸手重重拍了拍弥彦的肩膀:“很好!这是一个伟大的梦想。”
然而话锋一转,朔茂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但是,凭你现在的能力,还远远不够!
一句“远远不够”,如一把锋利的刃,再次刺痛了弥彦的心。
弥彦苦涩地低下头:“我明白。”
他声音沙哑,握拳的双手微微发颤。
“连这么小的卡卡西我都打不过,更别提—更别提实现那样艰巨的目标了—”
刚刚重新燃起的斗志,被实力的差距无情碾压,又一次黯淡下来。
小南连忙上前一步,轻轻挽住弥彦的骼膊以示安慰:“弥彦—"
她正想说些什么,却欲言文止。
小南何尝不清楚伙伴内心的苦涩?
她只得默默陪在弥彦身旁,用行动传递支持。
长门同样走上前来,站到了弥彦另一侧,
他眉头紧锁,心中隐隐有些不解。
旗木朔茂将卡卡西带来,又安排了这一场比试,目的究竟是什么?
单单是为了打击弥彦的理想吗?
长门不相信朔茂会如此残忍,可眼下弥彦的打击却是实实在在的。
他不禁抬眼看向朔茂,等待后续。
朔茂并没有让他们失望。
他见弥彦垂头丧气的模样,嘴角泛起一丝温和的笑意。
只见朔茂缓缓朝三人伸出手,声音坚定而有力:“弥彦,长门,小南一一你们,跟我走吧!”
“啊?”弥彦猛地一抬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朔茂微笑着点点头,继续说道:“我魔下已经聚集了一批志同道合的人,大家正在为了‘结束战乱、实现和平’这个目标而努力着。”
他的眼晴在雨中闪闪发亮,透出真挚的热忱。
“在我们那里,你们的才能和志向能得到更好的发挥。我也会有更多时间,亲自指导你们,帮助你们变强!”
“跟您—走?”
弥彦张大了眼睛,一时住,
这个他仰慕已久的传奇强者,竟然主动邀请自己一行添加?
旗木朔茂含笑注视着面前三个年轻人等待答复。
他相信,经过今日这一番铺垫,弥彦一定会痛快地答应邀请。
然而让朔茂意外的是,弥彦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如预料般壑然开朗,反而流露出明显的迟疑与挣扎。
只见弥彦侧头看了看长门,薄唇紧抿,神色变幻不定,似乎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
半响,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对不起,朔茂老师——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是”
弥彦艰难地开口,话语中满是矛盾与无奈。
“我们可能—不能接受您的邀请。”
朔茂微微睁大眼,显然没料到弥彦居然会拒绝。
他不禁将目光转向弥彦身旁的长门,刚刚弥彦的视线。
弥彦的尤豫多半是因为这位红发少年。
长门自然也看出了弥彦内心深处的顾虑。
弥彦并非不想答应,他只是在担心自己的感受,
毕竟,长门的父母当年正是死于木叶忍者之手。
哪怕眼前的邀请再诱人,弥彦也不愿勉强长门。
长门的眼神沉了下来。
他缓缓闭了闭眼,又睁开。
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反正—这不过是一个梦境罢了。
是的,无论他们答不答应,都只是梦境中的选择。
既然如此,又何必让弥彦背负这样的心理压力呢?
就当圆好友一个念想,让他在梦里试着走不同的道路吧。
想到这里,长门嘴角泛起一丝笑意,随即眼神陡然坚定起来:“弥彦,我们去吧!”
“长门?!”弥彦错地瞪大双眼,一时没反应过来。
只见长门已经转身大步走到旗木朔茂面前,深深鞠躬,朗声道:“朔茂老师,您别听弥彦的!
我们同意添加!”
此话一出,弥彦和小南皆是一愣。
弥彦回过神来,急得直脚:“可是长门一”
长门回头对他郑重地摇了摇头。
弥彦张了张嘴,到底没再说下去。
旗木朔茂先是一愣,随即笑起来:“哈哈!好!欢迎你们的添加!”
他走上前,激动地一手拉过长门,另一手握住弥彦的肩膀,欣慰地点头,“从今往后,我们就是并肩作战的伙伴了!”
弥彦见状深吸一口气,终于展露出一个笑容。
他郑重地点头:“请多关照,朔茂老师!”
小南在旁轻吁一口气,脸上也绽放出久违的笑意:“真是太好了———
就这样,朔茂的邀请顺利得到答复。
由于三个雨隐少年的行李本就不多,几人很快便收拾停当,准备随朔茂一同前往他的根据地,
临行前,弥彦特地走到那间小木屋的墙边,小心翼翼地将挂在墙上的青蛙木牌取了下来,贴身收好。
“走喽!”
旗木朔茂抬头看了看天色,利落地披上斗笠和蓑衣。
“趁天黑之前赶到营地,免得路上再遇到什么变故。”
他招呼一声,率先提起行囊大步踏入雨幕。
“恩!”弥彦精神振奋地答应着。
三位雨隐少年对视一眼,纷纷露出笑容,赶紧抄起自己的简易包裹,紧紧跟上朔茂的脚步。
雨势渐渐小了下来。
一行人冒雨前行,沿着崎崛泥泞的小路一路向西。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便出现了一片隐隐的灯火和人影。
放眼望去,只见一座规模不小的营地坐落在雨雾蒙蒙的谷地中。
营地周围篝火点点,几顶帐篷依稀可见,四周还有忍者巡逻的身影。
旗木朔茂指着不远处的营地,回头笑对三人说道:
“那里就是我们的营地了。地处雨之国、草之国和火之国的交界,这附近也被称作‘天地桥’一带,你们以后会慢慢熟悉的。”
弥彦、小南和长门第一次见到如此规模的忍者营地,都不由露出新奇之色。
他们跟随朔茂快步走近营地,顺利通过守卫哨卡,踏入了这片火通明的营地之中。
营地里到处可见来往忙碌的木叶忍者,许多人好奇地朝新来的雨隐三人投来打量的目光。
有的眼神中带着友好和欢迎,有的则暗藏警剔与疑虑,让初来乍到的三人略感不适。
弥彦不由自主地走得离朔茂更近些,神情略显拘谨。
朔茂发现后,回身安慰似的拍了拍弥彦的肩膀:“不用紧张,这里所有人以后都是你的同伴。”
话音刚落,忽听营地深处传来一个略显不满的大嗓门:“卡卡西!你一个人偷偷跑哪儿去了?
我找了你半天!”
声音由远及近,透着少年的稚气和理直气壮的责怪,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戴着护目镜的少年快步跑来。
那少年约莫十岁年纪,戴着一副橙色护目镜,护目镜下露出的黑发乱翘成刺猬状,身上穿着木叶忍者的制服和护额。
站在朔茂身旁的小卡卡西闻言翻了个白眼,颇为无奈地反驳道:“带土,你又想干嘛?我只是陪老爹出门一趟而已,别大惊小怪的。”
带土?
长门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冒冒失失的护目镜少年,总觉得有点莫名眼熟。
但无论如何回想,他的记忆里都没有听过“带土”这个名字。
奇怪,为什么看到这个鲁莽的少年,心中会生出一丝说不出的熟悉感?
长门忍不住微微皱眉。
夜晚很快过去,梦境结束。
翌日清晨,雨隐村中央高塔之上。
长门缓缓睁开双眼,从梦境的馀韵中清醒过来。
他的意识重新回到现实,但脑海中却久久挥散不去昨夜梦境中的最后一个画面。
那个戴着护目镜、自称“带土”的木叶少年。
“带土—?”
长门低声呢喃着这个名字,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
晨曦洒入室内,映照在他苍白俊秀的面庞上。
正当长门陷入沉思之际,房门被轻轻叩响,笃笃两声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
“长门!
小南清冷的声音隔着门板响起。
“你醒了吗?蝎找佩恩,有要事商量。”
长门闻言坐直身体,迅速收拾好心情。
“我知道了。”
他沉声回答,同时心念一动,连接上了安置在高塔密室中的“天道佩恩”。
雾时间,那具有着弥彦面孔的高大身躯睁开双眼,从暗室中站起。
几分钟后,雨隐村高塔内的会议室中。
赤砂之竭双手抱胸,站在桌前,面具下的沙哑声音透露出一丝迫切:“佩恩,什么时候处理大蛇丸?”
竭直截了当地问道,声音冰冷毫不掩饰杀意。
“他的叛逃给组织带来了这么多麻烦,而且居然还对自己的搭档下手!这种叛徒,我已经等不及要享用他的尸体了!”
竭的话尖锐而直接,回荡在静谧的室内,
坐在首位的佩恩垂眸静听,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
小南站在佩恩身侧,闻言俏脸微变,忍不住出声反对:“不行!不能杀大蛇丸!”
她清冷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元。
此言一出,竭和佩恩皆是一证。
蝎难以置信地转头盯着小南:“什么?不能杀?!”
“大蛇丸是叛徒啊!为什么不处决他?!”
面对蝎的质问,小南一下语塞:“我———我她张口结舌,说不出半句有力的理由。
方才不过是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冷静下来她才意识到自己竟公然为大蛇丸求情。
小南玉齿紧咬下唇,一时进退两难,只能别开视线,不再开口。
赤砂之蝎愣了片刻,随即发出一声嘴笑。
他眯起眼睛,满是怀疑和不悦:“哼,真是搞不懂你们了!难道就这么算了?”
佩恩见小南面露为难之色,主动开口了。
他语调平静,宛如高高在上的神只俯视众生:“大蛇丸当初虽然背叛了组织,但他并没有出卖任何情报,也没有犯下不可饶恕之罪。”
佩恩缓缓扫视在场二人,接着道,“况且,大蛇丸是个难得的人才,就这么杀了未免可惜。”
竭闻言一滞:“啊?仅仅因为这样,就不杀他?”
他忙盯着佩恩,似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佩恩静静与竭对视片刻,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先把他关起来吧。留着他,也许以后还有用得上的地方。”
话已至此,蝎再不好反驳什么。
他冷哼一声,有些不甘地低下头:
“—是,我明白了。”
虽然心有不满,但在“晓”,佩恩的命令就是神谕,没有人胆敢违抗,
竭只能按捺下心中怒火,重重甩袖转身离去。
目送蝎离开会议室,小南悄悄松了一口气。
可还没等她完全平静下来,身旁的佩恩缓缓转过身来,一双冰冷的轮回眼直直盯住了她。
“小南。”佩恩沉声道,听不出喜怒,“你刚才—为什么不想处决大蛇丸?”
“我”小南心中一紧,躲开佩恩锐利的目光,支吾道,“就和你说的那样,我只是觉得———暂时留着他,对组织或许更有利。
她敷衍地解释两句,声音却越来越低。
佩恩闻言并不作答,只是沉默地注视着小南。
良久,他站起身,步走到小南面前,俯视着她低垂的面庞,缓缓开口:“小南,你之所以不愿杀大蛇丸“是因为自来也老师吧?”
小南娇躯猛地一颤,募地抬头:“什一一?!”
她与佩恩对视着,心虚与惊慌一齐涌上心头。
昨夜观众席上,自来也忽然对她提出的恳求,又在耳畔回响:“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他一条生路—"
想到这里,小南心乱如麻。
她仓惶别过头,慌乱而别扭地否认道:“和——和他没有关系!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