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自然不那么好打发,“沉大人是不愿意替崔大姑娘平帐了?”
“沉家底蕴深厚,这点东西你竟都舍不得?”
沉暇白瞄了眼册子,气定神闲,和崔云初接触多了,他的厚脸皮也练就的差不多。
“沉家底蕴深厚,是留给臣娶妻生子用的,不是用来还王爷帐的,臣的妻子贪财,那点底蕴够不够娶进门都犹未可知,说不定还要再寻王爷您借呢。”
“……”
萧逸嘴角抽了抽。
沉暇白继续说,“再者说,她辛辛苦苦挣来的,臣若是还回去,想来,臣会挨骂的,王爷已然娶了安王妃,顶多是露宿街头,臣还没娶妻呢,王爷是要害臣孤独终老吗?”
说完,就扭头率先抬步走了,
萧逸站在那,捏着册子,一脸的一言难尽。
他面色几经变化,一副没眼看的糟心模样。
“一家子铁公鸡。”
……
早朝进行的十分顺利,没有乱七八糟的事情,结束的也很快。
只是沉暇白刚踏出大殿,就被人给拦住了去路,“沉大人,太后娘娘有请。”
沉暇白眸光动了动,肩膀便被身后之人拍了一下。
安王眯着眸子,脸上带笑,“本王十分好奇,当初沉大人是怎么说服太后的。”
沉暇白侧眸,“王爷很好奇,要不随臣一起去听听。”
落后半步的太子附和,“沉大人说的对,皇弟你闲着也是闲着,去陪沉大人拜见拜见太后也好。”
安王投过去一个冷嗖嗖的目光。
哪都有你。
太子笑容还不及散去,崔相的声音突然响起,“太子殿下,老臣有一事,想与太子殿下聊聊。”
“……”
不用说,肯定是因为先前安王的胡言乱语。
太子敛了笑,随崔相走了。
安王压低声音,对沉暇白说,“能让太后在意的,估计就只有安山寺的那位了,沉大人可要当心啊,可别引火烧身,就不好了。”
沉暇白眉梢动了动,“多谢安王殿下提醒。”
言罢,就随那太监去往了太后居住的长寿宫。
……
另一边,太子解释了来龙去脉,崔相才终于相信,他确实没有豢养外室。
但听闻安王被自己女儿赶出来,露宿街头的事后,眉头几不可查的皱了皱。
更多的,却是松懈。
安王能对崔云凤宠爱至此,让他紧绷的心,松缓了不少。
说完此事,太子提及了正事,“再过几日,云离即将回京,职位上,崔相可有安排?”
崔清远蹙眉,没有说话。
他知晓唐清婉的打算,可要让安王心甘情愿的把兵部的职位让出来,并非易事。
“老臣已将云凤逐出家门,安王府的事情,恕老臣,插不上话,但云离是老臣亲子,老臣自会竭尽全力,为他打算。”
太子眯了眯眼,眸光深邃。
半晌才道,“崔相一片爱女之心,本宫甚为佩服。”
崔云凤看似被逐出家门,但又何尝不是过得最为惬意的一个,她毫无心理负担,不用背负崔唐家的兴衰。
不比清婉那么辛苦,就是崔云初,都比不上她如此逍遥快活。
如今就连长子崔云离,怕都比不上崔云凤在崔相心中的地位,逐出家门是假,保护她才是真。
他不愿让崔云凤为难,在萧逸与崔家之间左右周旋。
“若不通过安王,那要拿到兵部的职位,就只有参加一月之后的吏部选拔。”太子说。
崔相蹙着眉,“皇帝对此,肯定要有安排,想在吏部动手脚,怕是不能够。”
“那也未必。”太子淡淡说,“父皇最信任的,唯沉大人,就算吏部选拔,也躲不开沉大人的手。”
崔相闻言,面露不解,“沉家与崔唐家向来不对付,让他帮崔家,那怎么可能?”
“你做不到,大表妹可以。”
太子的话,让崔相愣在那,大脑陷入了短暂的嗡鸣。
“太子殿下,什么意思?”
太子淡笑,“看来崔相对这个女儿的关注,可是少的很。”
他简明扼要的说了些,崔相静静听着,良久都没有反应。
他不禁想起了前些日子,崔云初的反常。
她说要成亲,自己挑选夫婿,后来不了了之,还有在安王府,沉暇白失手误杀了顾宣救她,那时,他就觉得奇怪了,只是怎么都没想到。
沉家,她怎么会和沉家的人纠缠在一起。
“崔相,如今父皇对本宫愈发不满,您既舍不得云凤,那便没有多馀的路可走了。”
沉暇白,是打通兵部唯一的路子,且只有崔云初走的通。
崔清远坐在那良久,太子离开后,他依旧没动,只是垂眸盯着桌案上的茶杯,静静出着神。
“客官,茶凉了,小的给您续上。”直到店小二说话,他才回神,推掉了杯子,“不用了。”
言罢,起身离开。
崔清远突然觉得,他对这个女儿的了解太少太少了,少的可怜。
她是什么时候和沉暇白有了纠葛的?
崔云初一向胡闹,崔相一开始听说她纠缠太子,安王,或是哪家勋贵子弟,回府后都会罚她。
从一开始的愤怒,觉得崔云初丢尽了崔家颜面,和她那姨娘一样。
到后来,因为崔太夫人的坦护,对她不喜,若非大事,便只无视,任她为所欲为。
而今,她竟与沉家子有了牵扯。
“相爷。”管家瞧见崔相黑沉着脸回来,很是小心翼翼。
崔清远径直去了书房,冷声吩咐管家,“去把大姑娘带来。”
管家心中一跳,应声离去。
管家到初园的时候,崔云初正坐在她的金银财宝中数银子,笑的乐不可支,全然将昨日的烦躁纠结抛诸脑后。
她一向如此,只要刀不是架在脖子上,她就可以很快恢复活力。
崔云初从一堆金银玉器中抬起头,看向耷拉着脑袋的管家,心头一突。
好熟悉的画面,好熟悉的表情。
崔云初抓了抓头,没想起来她最近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幸儿。”她招手叫来了幸儿,问,“最近外面又有什么新的流言蜚语吗?”
莫不是那老家伙又在外面听说了什么,回来找她算帐的?
幸儿摇了摇头,“没有啊。”
“是啊。”崔云初说,最近她那么安分,不曾勾搭男子,也不曾抢过未婚夫的,这是又咋的了?
“刘管家,你能别低着头吗,能给个提示吗?”
“……老奴,也不知,相爷从外面回来就面色有异,让老奴来请大姑娘。”
根节还是在外面。
崔云初反正是想不出来自己干了什么让相爷不高兴了。
“你说的倒是委婉,还请,滚过去还差不多。”
刘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