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军平定了,俘虏抓够了,金银钱财也尽入东宫囊中。
不过对朱慈烺来说,这些还并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还得是南京朝廷的脸面保住了。
朝廷没有丢脸,反而进一步震慑住了江南地界上想要看笑话的官绅们,那今年的秋税和明年的夏税自然是能可劲的收。
江南这个财税重地,刀把子暂时砍不下去,但拿小刀从那些地主身上频繁割肉还是可以的。
而借着一战复灭左军的威慑力,朱慈烺更是干脆的把手从江北伸进了湖广腹地。
不过在大举西进抢地盘之前,朱慈烺还得把论功行赏这事儿给办了。
此次南下平叛,除开朱慈烺所率禁军和合营并进的黄得功外,最大的功劳非马士英莫属。
接到东宫调令后,马士英在亲自率兵南下驰援九江之馀,也安排好了北进民军的诸多事项。
而他督促刘良佐一同守住了九江城,为朱慈烺赢下突袭一战可谓是起到了关键作用。
为此,朱慈郎在九江的全军庆功宴上直接拉着马士英和黄得功坐在自己左右两侧,引为肱骨,着实让马都督狠露了一次脸。
而在例行的全军发赏之后,朱慈烺更是私下把价值不下五万两的缴获珠宝全赏给了马士英本人。
马士英倒也是个趣人,并不忸怩,反而是谢恩后坦然收下了。
朱慈烺很喜欢马士英对他展露出的坦然,这足以说明马士英现在对他的政治信任。
而为了展现出自己的信任,他也给了马士英继续扩军和“总督庐凤”的权力。
民军的扩编额度朱慈烺直接给到了六万。
因为只是承担境内防御和一定的流动作战任务,所以这些民军的招募花费并不算多。
每兵每日给予三顿饭食,一餐见荤,两日一操,每月月饷五钱,营内会免费发放冬装夏衣。
武备方面,披甲率达到五成即可,其中多为皮甲和棉甲,精锐士卒依然优先供给扎甲,兵器则以长枪刀盾和弓箭为主。
这种武备辅以各重要城池里的火炮,打防御战是没问题的。
而朱慈烺对他们的要求也就是能够守住各重要城池和战略要地,为野战部队的驰援和歼敌争取到足够多的时间。
象这样的部队,现在朱慈烺养上十万一点也不费劲。
不过他还是要求马士英狠抓纪律队列,必须要让这些民军知道守规矩的重要性。
这样一来的话,选人的要求自然也就更加严格了些,这也是朱慈烺现在暂定只扩编到六万民军的原因之一。
银子朱慈烺现在不缺,他大手一挥,便让马士英押着五十万两现银率兵北返。
不足的粮秣和肉食则是可以通过运河和淮河河道运输至凤阳,耗费同样不算大。
明白后勤问题已经被太子考虑解决了的马士英压着银子高兴启程了。
而另一名正眼巴巴等着太子奖赏的军头刘良佐则是被一个大大的惊喜给砸懵了。
“让,让我驻守扬州?
我能驻守扬州吗?
殿下您不是在耍末将吧,您真打算让我驻守扬州?!”
看着眼前小心翼翼再三询问自己的刘良佐,朱慈烺认真地冲他点点头。
一来是刘良佐这次卖力的守城着实应该奖赏,二来嘛,就是现在混进南京京营里正和一众勋贵高官们打得火热的高杰部的确不太方便调出去。
说起来高杰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朱慈烺一开始还担心他一个外人怎么在南京城里获取那些本地勋贵和官员的信任。
结果这家伙直接开展夫人外交,硬生生凭借着他老婆强悍的社交能力和一众南京高官们搭上了话,还真就慢慢结成了利益同盟。
主要是他手下有兵可用,加之是被朱慈烺“赶”出徐州主动投奔的南京朝廷。
所以那些被迷惑的南京官员们很难想到,这个仪表堂堂浓眉大眼的家伙竟然也是个带路党。
这等人才提前暴露了那就太可惜了。
这次朱慈烺并不打算提兵开南京,他还得进一步集成江北和湖广的地盘力量呢。
所以高杰所部最好就是维持原状,他和便宜老爹都不能下令轻易调动。
在这种情况下,有功的刘良佐接任黄得功去镇守扬州也就是最合适的安排了。
见识过了禁军的军威之后,花马刘现在可谓是老实得一批,东宫就是不相信他的忠诚度,也相信他对于禁军的畏惧之心。
而他以往作威作福惯了的脾性正好适合放去扬州威慑祸害那些富绅盐商们。
欺负老百姓在朱慈烺这里要杀头,但欺负土豪劣绅那就只会得到朱慈烺的嘉奖啦。
确认了自己能得到这么大福报的刘良佐当即就抱着朱慈烺的大腿嚎啕大哭。
一边哭还一边嘴里嘟囔着“太子殿下简直就是我的生身父母”“殿下如此厚爱,末将真是无以为报”等不要脸皮的话。
随后这货更是连赏银都不要了,兴冲冲的带着仅剩的数千队伍就顺江而下冲向扬州。
那副迫不及待要去敲诈盐商们的劲儿着实是看得朱慈烺直摇头。
至于黄得功嘛,侯爷的爵位他已经有了,再进一步就是国公,可现在朱慈烺就是敢给他封他也不敢要啊。
所以对他的赏赐就是给他的夫人和子女封了一大堆名誉头衔。
朱慈烺赏的银子黄得功也收下了,可转头他就又泡到了骑兵营,天天跟那几百的重骑同吃同住,看那样子真是恨不得立刻北上再对着鞑子来一次重骑冲阵。
最后还是朱慈烺亲手柄他从骑兵营里给拎出来下发了最新的军令。
“以最快速度沿江而上查看湖广北部顺军的动向,虽然孤不清楚为什么他们没有第一时间攻占武昌,但机不可失,如若周边没有埋伏,你部就要第一时间占据武昌,然后对外放出东宫行营即将收归沿江无主之地的消息。”
“臣明白!那,传播消息之后呢?”
“之后就等,等着看哪些人会跳出来抢占沿江的无主地盘。”
“哦,我明白了,那些人就是左军过境的苦主!”
“恩?什么苦主?哪来的苦主!那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通通都是左军馀孽,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