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对于陷阵营的知识,全都来源于张飞,这种能够披甲执锐的陷阵兵士,他自然也十分喜爱,高顺则是自信回答:
“虽比不上淮阴侯多多益善,若主公能让步卒铠甲斗具尽皆齐配,且有徐公明将军打下的基础,顺可练五部精兵!”
汉代军制,一部千人,五部便是五千人,历史上的高顺,一个人带着七百人陷阵营,就能打退刘、关、张、敦四个猛将。
听到高顺这么说,刘备豪气干云直接将他的要求落实,吩咐高顺拿出标准提供给徐州治下的铁官营。
并且要求严格按照标准打造这五部陷阵兵士所需用到的装备铠甲,一切用度皆由府库支出。
刘备豪气干云的话语在校场上空回荡,高顺闻言,古井无波的脸上也难得地显露出一丝激动与郑重,他挺直身躯,抱拳沉声道:
“主公信重,顺,万死不辞!必为主公练就五千铁甲锐士,摧锋陷阵,所向无前!”
吕玲绮在一旁听着,英气的眼眸中也闪铄着兴奋的光芒,她仿佛已经看到一支披坚执锐、气势如虹的强大步兵在自己父辈的麾下成型。
高弈心中亦是振奋,但他考虑得更为周全,补充道:
“主公,孝甫将军练兵之能,弈深信不疑。然打造万套精良铠甲与斗具,所耗铁料、人工、时日皆巨。”
“需令各铁官营统一规制,分工协作,以提高效率,秋丘等处负责冶炼生铁。”
“下邳、彭城等大型铁官营则集中优秀工匠,专司锻造甲片、枪矛头、环首刀等。”
“谨遵主公,军师之命!”
糜芳领命之后,立刻展现出其作为豪商巨贾的卓越执行力。他并非仅仅坐在下邳发号施令。
而是亲自带着精通冶铁的工匠和帐房先生,马不停蹄地奔赴秋丘、下邳、彭城等主要冶铁工坊。
所到之处,糜芳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计件工价,倍其值”。他深知,在这春寒时节,又要加大生产强度,若不给予工匠和役夫们实实在在的好处,难以激发其积极性。他当场宣布:“凡打造合格铁甲一片、环首刀一柄、枪头十个者,工钱翻倍!若有能改良工艺、提升效率者,另有重赏!”
此令一出,原本因严寒而有些沉寂的各个冶铁工坊瞬间沸腾起来。
炉火日夜不息,映照着工匠们因兴奋和高温而通红的脸庞,叮叮当当的打铁声、鼓风囊的呼呼声、以及监工核算数量的报数声,交织成一曲紧张而充满希望的战争序曲。
工匠们议论纷纷,干劲十足,将甲片锻造、皮革处理、绳索编缀等工序分开,且由专人负责,打造效率大大提高。
在秋丘铁矿,开采力度也骤然加大,矿工们刚刚开春化暖,就深入矿坑。
将优质的富铁矿源源不断地挖掘出来,而后,这些铁矿通过泗水河道,加速运往下邳、彭城等冶炼中心。
州牧府内,高顺与高弈、鲁肃、糜家兄弟一同,详细制定了那五千“铁甲锐士”的装备标准。这绝非简单的披甲即可。
根据高顺“陷阵营”的经验和徐晃整训军队的基础,标准极高:
铠甲:并非简单的札甲,而是力求向“两当铠”甚至更优的“明光铠”雏形发展(注:明光铠大规模应用在南北朝)。
这种铠甲重点防护胸、背、要害,甲片需经过反复锻打,尽可能坚韧。
武器:标配为精铁打造的环首刀、长矛或戟、以及一面蒙皮铁盾。另配强弓劲弩,由其中臂力优异者使用。
斗具:包括铁胄、护颈、护臂等,务求周全。
这份标准被迅速下发至各工坊,工匠们对照要求,精益求精。
与此同时,高顺开始了严格的兵员筛选,并非所有士兵都能入选这“五千铁甲锐士”。
他们从现有部队及新募壮勇中,优先挑选那些体格魁悟、臂力强劲、有战斗经验且意志坚定的老兵悍卒。
校场上,即便是在寒冬,训练也从未停歇,高顺练兵,素以“威严整肃”着称;他沉默寡言,但要求极其严苛。
士卒们穿着尚未配备齐全的厚重甲胄,练习结阵、冲锋、格斗、体能。
汗水常常浸透内衬,又在寒风中结成冰碴。吕玲绮也全身披挂,参与训练,其悍勇丝毫不逊男子,赢得了许多老兵的敬佩。
“阵型不可乱!记住你们身旁的袍泽!”
“握紧尔等手中兵刃,彼乃尔等之胆!”
高顺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冰冷的穿透力,令每一位士兵不敢有丝毫懈迨,还更注重阵型的变换和弓弩的协同。
刘备和高弈时常亲临校场观摩,看到士卒们在高顺、徐晃的严厉督导下,虽疲惫不堪,但眼神却日益锐利,阵型步伐也越发沉稳有力,刘备心中大为宽慰。
“孝甫真乃练兵奇才!公明亦有周亚夫之风!”
知道高顺练兵离不开徐晃打下来的基础的刘备对高弈感叹道:
“假以时日,此二人,必为我大汉的擎天之柱!”
高弈点头,然后拿出了后世的媒体理论来继续地跟刘备补充道:
“主公,装备、训练固是根本,然军心士气更为重要。需让将士们明白为何而战。”
“可令子敬、宪和等人,多宣讲主公之志、袁术之暴虐、以及护卫徐州家园、匡扶汉室之责。”
“棋巍所言极是。”
时间在紧张忙碌中飞逝,虽然徐州春天的天气依旧寒冷,但河面的冰层已开始变薄。
徐州境内的铁匠工坊炉火通红,一套套锃亮的甲胄、一柄柄锋利的环首刀被打造出来,源源不断地送入军营。
校场上,那五千精选出的士卒,已基本配齐了装备。当他们披上全新的铁甲,阳光下反射出森然的寒光,列成整齐的方阵时,一股肃杀凛冽的气势扑面而来,令人望而生畏。
高顺站在点将台上,目光扫过下方钢铁丛林般的队伍,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但紧握的拳心却微微出汗。
他知道,这支倾注了主公和军师巨大心血,由他亲手打磨的利刃,即将迎来血与火的考验。
刘备握着剑柄,站在高弈身旁,望着这支初具雏形的强大步兵,眼中充满了期待与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