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白凝凝正懒洋洋地靠在躺椅上晒太阳,闻言,也来了点兴趣。
“她前两天不是在看守所里,突然喊肚子疼,说是有了‘流产征兆’吗?结果你猜怎么着?人刚一送到医院,就被一伙神秘人给接走了!说是要带她去更好的地方‘保胎’!你说好不好笑?”
秦悦往白凝凝身边凑了凑,压低了声音,感叹道:“这个楚小小,还真是打不死的小强啊!都这样了,竟然还有人保她。她那个奸夫叫什么赵宇轩的,还挺有情有义的?”
白凝凝闻言,只是淡淡一笑。怎么可能?若真是奸夫有情义,也不至于闹成现在这样。恐怕这里面还有别的事。
就在这时,傅清寒从外面开会回来。他一进门,就听到了秦悦的这番话。
他脱下军帽,递给警卫员,然后才走到凝凝身边坐下,极其自然地拿起一颗草莓,喂到她嘴边。
“有情有义难说,”他看着秦悦,声音平淡地陈述着一个惊人的事实,“但那个赵宇轩确实有点‘本事’。”
傅清寒将刚刚调查清楚的消息,缓缓地说了出来。“楚小小保外就医是港岛赵家动用的关系。”
“港岛?赵家?”这里面还有港岛的事?凝凝眨眨眼,之前她看书的时候并没有这些情节,可能是她穿过来之后的蝴蝶效应。
“是,赵宇轩因为行贿和参与‘问题军服案’,本来已经被正式批捕。但就在昨天,他也被保释出去了。所有的罪名,都被推给了几个南方的‘替死鬼’。”
“啊……?”秦悦吃惊看他,那么严重的事,就这样高高扬起,轻轻放下?
傅清寒看着一脸震惊的秦悦和若有所思的白凝凝,最终抛出了那个最重磅的炸弹:
“赵宇轩,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南方商人。他的真实身份,是港岛航运巨头——赵家的私生子。”
“赵家??!”秦悦眼睛瞪得溜圆,嘴里的草莓都忘了咽下去,直勾勾看着他。“港岛大亨的私生子?!真的假的?!”
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超乎她的想象了!
“能让军方和地方都松口,花了大价钱把他从这种案子里捞出来,除了他们家,也没别人了。”傅清寒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
秦悦消化了这个惊人的消息后,脸上露出了极度困惑和鄙夷的表情。她百思不得其解地摇了摇头,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港岛大亨的私生子,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他能看上楚小小?图她什么啊?图她会算计?图她心眼多?”
“这男的有病吧?!”
“他不是有病,”白凝凝一直安静地听着,此刻却忽然开口,声音平静而又笃定,“他是……别有所图。”
秦悦疑惑地看向她。
白凝凝从躺椅上坐起身,拿起一颗草莓,慢条斯理地剥着,象是自言自语,又象是在分析给她听:“悦悦你想,赵宇轩是什么身份?港岛豪门的私生子。这种身份,最是尴尬。上,比不过名正言顺的嫡子;下,又不甘心当个默默无闻的富家翁。他这种人,野心最大,也最会审时度势。”
“他看上楚小小,肯定不是因为什么爱情。而是因为,他看中了楚小小‘傅家长孙媳’的身份标签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傅家长孙媳’的身份是进入内地顶级圈子的人脉。只是孩子,港市那种家庭都积极看中子嗣,有一个孩子,哪怕是私生子,将来也是争夺家产的筹码。所以楚小小,对他而言,不是爱人,而是一张能帮他撬动更大财富和权力的、极其重要的‘王牌’。”
白凝凝三言两语,就将赵宇轩那深藏不露的野心和算计,剖析得清清楚楚。
秦悦听得目定口呆,半晌才反应过来,对着白凝凝竖起了大拇指:“我的天,宝贝儿,你这脑子也太好使了吧!不去当侦探都屈才了!这么说来,楚小小现在被赵家接走,岂不是……羊入虎口?”
“是,也不是。”白凝凝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楚小小这个人,自私又狠毒,但她不蠢。她肯定也知道赵宇轩不是善茬。她现在选择跟赵宇轩走,不过是两害相权取其轻罢了。比起待在监狱里,去港岛当一个被圈养的‘金丝雀’,至少还能保住荣华富贵。”
“这两个人,不过是各怀鬼胎,互相利用罢了。”
——
凝凝他们想的一点没错,但事实可比报告精彩多了。
就在几天前,赵宇轩还蜷缩在京市某看守所里。
那冰冷潮湿的角落,让他整个人都快要疯了。
他知道,自己彻底完了。
行贿军方,倒卖劣质军需,无论哪一条,都足够他将牢底坐穿。他那个远在港岛的、名义上的父亲赵建城,一向视他为家族的耻辱,根本不可能为了他这个私生子,动用关系来内地捞人。
就在他万念俱灰之际,监牢的铁门,被“哗啦”一声打开了。
一名穿着高级西装的精英律师,在一群看守所领导的点头哈腰中,走到了他的面前,躬敬地告诉他,他被保释了。
赵宇轩浑浑噩噩地换上衣服,坐上了那辆挂着港岛牌照的黑色劳斯莱斯,依旧觉得如在梦中。
车子平稳地驶向机场。前排的律师,用一种公事公办的、不带任何感情的语气,向他汇报了第一个消息。
“您的父亲,赵建城先生已于昨天晚上,因心脏病突发,抢救无效,已经去世了。”
赵宇轩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心中涌起的,不是悲伤,而是一种麻木的、自嘲的了然。
死了?自己名义上的父亲死了。那现在,赵家自然就是他那个高高在上的好哥哥赵承熙的天下了。
他瞬间就“明白”了自己被捞出来的原因——无非就是让他回去参加葬礼,当一个“道具”,让他大哥赵承熙在众人面前,表演一出“兄友弟恭”、“不忘手足”的戏码罢了。
就在他已经接受了自己“工具人”的命运时,前排的律师又抛出了第二个足以让他惊呆的重磅消息。
“另外,您的兄长,赵承熙先生,在接到噩耗后,因悲伤过度,引发了急性中风,目前……已经处于植物人状态,彻底失去了继承能力。”
“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