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1章 小报(1 / 1)

“咦!”

“这十年,看报的人怎么下增加这么多?”

就在刘宏登基没多久,负责宫廷事物的宦官们,便因为不满窦妙父女,意图清除“阉党”,缔造“众正盈朝”的局面,从而再度于皇宫中发起政变,最终使得刚刚继位几个月的皇帝,直接捡漏,摆脱傀儡身份亲政的时候,颇感闲适的上帝终于咸鱼翻身,回顾起了自己这些年的“政绩”

虽说由何博亲自处理的事务,是少之又少,两只手完全数得过来,可作为领导,最重要的技能,不就是知人善任吗?

上帝既已所托得人,哪里需要再来辛苦自己呢?

怀抱着这样的想法,何博理直气壮的将很多人与事,放生给了西门老大夫,还有其他有能力,被他抓来当壮丁的死鬼。

而当一路检查到“报郎”们这边时,听了那些于暗中负责四方交流,以免如今繁衍到整片大陆范围的诸夏后裔,长久的失去联系,从而引发不好问题的报郎的工作汇报,何博忍不住发出了上面的小小疑问报者,通九州之讯也。

而报郎们平时要做的事,便是把诸夏分布的西海、中原、新夏等等局域消息收集起来

不论大小,不管好坏,或是通过言语,或是通过那被各地朝廷查了许多年,也查不出根源的“私报”,将之从这里,散布到那里。

当然,大多时候,是向着小民传播,让隔着千万里之遥的诸夏血脉,能够知道同族在远方的情况,并知晓即便主干与枝叶分岔多年,仍旧喜爱吃相似的食物,仍旧延续着相同的习俗,生活上也有着相同的苦恼。

这是上帝对诸夏的偏爱。

若有上位者听闻,从而推断出他地近况,做出些许动作,那也只能算是附带影响。

若有人闲着没事,想要参与进来,在小报上写些闲话怪话,那更是无妨。

反正这也不是什么正经玩意儿,一个来历不明的三非报纸,若是只知道书写那些枯燥无味的圣人之言,那还不如去看书呢!

可以说,报郎们是在“奉旨八卦”。

不过,撇去嘴皮子上的劳累,以及传讯东西的奔波不提,那直接印刷出来,能够让翻阅的人,观见其文本,知其内容的小报,却一直不怎么受人欢迎,属于阴司下辖众多业务中的,纯纯负资产。

即便生者死鬼之间,自有生活上的区别,可制造纸张,印刷文本,也是需要投入一定精力的。

投入多,回报少,又有谁会高兴呢?

做鬼还要吃苦的话,那还不如直接消散,回归天地自然呢!

“是因为西海那边的缘故吧。”

由于生前发明了活字印刷术,因此被上帝安排了这方面事务的张衡,忍不住说道。

他的话语中藏着些许的叹息,想来是见到了宋国的昌盛,又目睹了汉室的衰败,心里难过起来。

“宋国君臣在推教育之事上,十分上,使得民间识字的人得以增多。”

而国力昌隆,做什么都有盼头,自然也让百姓乐于供养子孙继续读书,进而参加科举,改换门户。

不同于即便得到宋国的帮助,暂时平定了国内起义,也坚定的走在王朝末路上的隋国、杞国,不同于地方混战,国君以周天子的状况,一直苟活于世的齐国,也不同于表面上太平,实际是处处隐患的汉朝,宋人的未来是有希望的,所以他们对美好的未来,很是向往,岂会不愿意投资?

“可和、顺之时,也对教育分重视啊。”

何博指出了这一点。

张衡的老脸看上去更加苦涩了。

他说:“和、顺的政策难以持续—怎么能与宋国相比呢?”

至今为止,宋国的皇帝还没有出现英年早逝的,相继登位的君主,也象两汉之初一样,没有跌出水平线。

更重要的是,西海的特殊情况,使得宋国必须要用教育、人才,来弥补与中原的差距,不然的话,分科考试,糊名唱榜的科举制度,也不会在宋国成型。

明君早逝,昏君也早逝的今汉——在延续政策这方面,怎么能跟西海相比呢?

而且今汉和帝以后的朝局,呈现出规律的“明昏交替”局面,往往处于青壮之年的明君,还没来得及将自己治国的想法完全推行,就要早逝,就要被后继的君主、或者掌权的权臣打断。

如此起起伏伏,忽软忽硬,再好的身体,再精壮的汉子,也要被折腾得萎靡不振,何况一个庞大的国家呢?

“这么说,就有点伤他们了。”

何博哈哈了笑了起来,“你估摸着是在西海待的久了,不怎么回中原看看,因此不知道,和顺二帝的政策,还是取得了一些功效的。”

在死下来后,也许是预测到了汉室的情况,张衡便向上帝请求,自己负责西海那边的事务,而将中原这边,交给了王充。

后者生前便对为官做宰没什么兴趣,也见识过官场的黑暗,倒不象张衡这位老后生一样,生出对未来波折的逃避来。

听到上帝的话语,王充也配合的将中原这些年的小报情况,递给张衡翻阅。

“这倒是真的。”

“固然不上宋国,但新夏那边,还是要好不少的。”

只是具体分析下来,仍旧让张衡眉头不展。

只见老头从中原的小报中抽了几份,观看起上面那些,由生者使用笔名书写的文章语段,转而便哀叹道:

“没有宋国的堂皇光明。”

“阴阳怪气的倒是不少。”

原本,汉人若是想骂自家的朝廷,是可以直言不讳,出口成脏的。

毕竞汉室从定都长安时起,对于民间言论,便极为随便,集权霸道如武帝,也对所谓的“汉有六七之厄”,听之任之。

及至前汉之末,更是有“汉室将终”的谶语,满天下传播。

今汉此前,以正统自居,延续了前汉的法理与统治,自然不会在这方面做防民之口的事。

奈何桓帝是个很任性的君主,他当皇帝就关心两件事首先是维持住社稷宗庙,让自己享有至高的权柄,其次,那就是畅爽快活了。

他当皇帝就是要享受的,即便要听坏话,那也在梁冀专权之时,听了满满两耳朵,额度已经达到了!

所以当清流们聒噪的声音惹得桓帝心烦时,他便大手一挥,搞了党锢。

自此,大汉“言论自由”的传统便遭到了破坏。

世家大族的子弟倒还不用担心太多,想说什么可以继续说,还能借此搏一搏“正直”

的名声。

但下面的人哪有这样的底气呢?

越往下层去,除却那些还未乘风化龙,自有一番胆魄的英杰,大部分人做起事来,便是畏首畏尾。

他们是承担不起闯祸、失败的代价的。

能多多的苟活一些年头,让自己能够无病无灾的死去,装在单薄的棺材里被埋入黄土之中,已经是百姓间难得的好命了。

所以当一些出身优渥的王孙公子,嘲笑百姓的短视、怯懦时,后者也只能苦涩的应下o

被嘲笑的多了,他们也不由得忘记自己少年时的活泼好动、一往无前,只觉得贵人们说的一点问题也没有。

他们就是胆小怕事,毫无主见的氓流。

因此,哪怕小报上从不会出现人的真名,他们抱怨时也透着几分小心。

从不直言国政,只发挥着世人天生就会的阴阳怪气,生怕被朝廷的掀开伪装,然后抓到监牢里去。

好在朝廷永不可能找到小报的幕后主使者,他们的担心是白费了的。

但连指出朝廷的错误,抱怨自己在生活中遭遇的苦难,都不能直言了,这难道还不能显露出朝政的败坏吗?

周厉王时,禁止国人说他的坏话,逼得大家用眼神交流。

现在大家恐惧“党锢”的影响,使用着虚假的名号,也只敢委婉的诉说内心想法。

那日后呢?

如果以后的朝廷,权势更加集中强大,能够做到象鬼神一样,监控百姓的言行,那其一旦堕落下去,再委婉的话语,只怕也会遭到封禁,夸赞的声音不够响亮,也要被列为新的罪责。

“而且这些人识文断字,善用经典,却还对朝廷抱有埋怨—这怎能让我感到开怀呢?”

张衡继续叹着气,神情间满是疲惫与无奈。

他想:

国家广建学校,用来培育人才。

但其中学子读书出来后,却要受限于出身、人脉等等缘故,无法获得相称的职业,只能坐在一县小吏的位置上,被世家出身,学识函养远远不如自己的上级呼来喝去,一旦有了功劳,那是上级升职加薪的凭靠。

一旦有了罪责,那是做事的自己“有负皇恩”的表现。

若不甘心的想要往上爬,辛苦攀附上了贵人的关系,也要接受“举主”与“被举者”间的关系,被绑在他人的身边,行事无法自由—

这怎么会让那些寒门子弟,不生出怒火呢?

张衡是在地方上做过事的人,死后更是前往各地,进行过更加广泛深入的学习,他自然明白,大量怀才不遇,对朝廷怀有不满的人存在,会对国家造成怎样的冲击。

偏偏察举制下,世家大族的力量根深蒂固,即便身为皇帝,也无法册立出身普通的妃子作为皇后,只能从世家贵女中选择。

他们才不会让出自己通过世世代代的努力,好不容易占有到手的资源。

人欲是填不满的,贵贱的划分,也会随着人欲永恒存在。

想要摆脱这样的枷锁,那就只能使用纯粹的暴力。

“棋盘上的棋子,向来是越下越多的。”

“哪怕偶尔吃掉’枚,也总赶不上后续落的速度。”

见张衡一副“死了也要愁”的模样,何博便用自己深厚的围棋理论,对他进行安慰。

“再宽大的棋盘,总有被棋子占满的一天。”

老鬼喜偷偷的在旁边提醒他,“围棋下不满的。”

落的子多了,总有几个要被围住,被吃掉,从而在棋盘上留下几个空缺,供给棋手进行争夺厮杀。

何博从善如流,当即收回了前面的话,重新整理语言说道:

“越到后面,越是拉扯,对着那为数不多的气眼’争来抢去。”

这是很令人烦躁的事,着实的消耗精力,浪费时间。

“所以,我一般建议下棋不要执着于棋盘上的输赢。

,棋子只有跳出棋盘,才能打到高高在上的棋手脸上。

如果挨了一亨,棋手还不愿意放弃自己的辛苦布局,那棋盘跟着动一动,也是可以的。

“痛苦一亨,之毫就能迎来一段平稳顺畅的时间。”

即便新的棋局,最终也会沦落到上一盘的境地,但每一盘的棋形,终究不一样。

全新的玩法,全新的场面。

曲折反复,到底还是在向上徐徐而行的。

“再者说,再烂也是烂在自家锅嘛!”

张衡无奈的应亨。

何博微笑着继续翻阅小报,峡毫发现上面一篇言辞恳切、语气真的文章:

它罕糠的,直接指出了朝廷的黑暗,并阐述了自己的志向,表达了忠君报国的情怀。

上帝于是翻到末尾,看到了书写者的名字。

“哦。”

“是阿瞒啊!”

“也对,他这十几岁的年纪,正是满怀赤诚,志向高远的时候。”

“说想要匡扶汉室,帮汉室远征西海,树立中央之国的威望,倒也正常!”

而按照曹阿瞒喜欢跟袁绍抢新娘子的锻风,他会在小报上“实名”写文章,也不是什么奇疑的事。

溜达过来,想要混到上帝身边,看看有意思的小报的刘老世正好听到如此评价,搓着手就将之接了过来,看的啧啧有声。

“是小孩写的文章?”

“难疑没有当世那些腐儒的别扭酸涩,一派纯然真诚的气象。”

他转头询问何博,“阿瞒是谁家的小儿?”

“是曹参的,中常侍曹腾的孙。”

汉太祖当即一拍大腿,对着大汉世代的忠良称赞起来:

“好!”

“不愧是曹氏血脉!”

“这小子打小儿就这么有志气,以毫保准能象曹参当年辅佐我一样,辅佐汉室之毫的君王!”

“那要是还没等到他成任,汉室就没了呢!”

何博故意问他。

刘老世倒也无所谓,“那也没关系!”

“反正乃公后人满地乱跑,中原的花谢了,其他地方的开得鲜上也不错嘛!”

他可不象赢秦先君,明明中南有个越国,戎洲有个梁国,泰西有个北秦,明明血脉得到了很好的延续,却还会喊着“赢秦亡了”这样的哭丧话。

“如今底亨姓刘的,十有八九是我传亨去的种!”

“我有什么好遗撼的?”

“走,喝酒去!”

把刚刚还称赞着的小报一甩,刘老三十分熟稔的跟上帝勾勾搭搭起来。

何博也配合他,当场宣布停止工锻,跟着一块嚷嚷着不成调的楚歌,跑去找也闾大夫要粽子亨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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