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挫挫(1 / 1)

“他的敌人,并非人物、组织、国家那样明确的东西。是更宏观、更模糊,却又具有压倒性——不,是绝对性的某种东西。”

一方是魔女,一方是异端者。都是脱离了应有之理的存在—借用老人的说法——或许该说是调色盘上本不该存在的颜色吧。

“他或许一直在查找与这种‘某种东西’相关的事物。无论是情报,还是人——”

“原来如此。看来你确实是他亲近之人。”

“是吗?我远不及越水七概她们。——还是说,你要杀了我或者绑架我加以利用?”

“怎么会。我无意将他那绝妙的‘淡薄’变成乏味的单色。”

老人似乎看不下去刚开始播放的浅见侦探事务所解决事件的再现节目,探出身开始换台。

“嘛——一切都要等他回来之后再说。首先,让我们享受这场祭典吧。正好我一个人观战还觉得有点寂寞呢。”

他大致换了一遍频道,或许是觉得该看的已经看了,老人取下伸缩天线,换上了别的什么东西。

然后屏幕上显示的,是无声的单纯影象。是某处的监控摄象头。

——江户川柯南和毛利兰、戴着像眼罩一样瞄准镜的男人,还有安德雷·卡迈尔。

三组人驾驶船只进行的激烈追逐——仅仅映出了一瞬间。

“来吧,让我们见证吧。并非天才们,而是他所聚集的人们与犯罪者的战斗。”

(热带乐园-河上追逐)

“柯南,果然这里还是由我来对付那家伙一99

“不行卡迈尔先生!就算你那衣服有防弹性能,贸然靠近的话也会被爆头完蛋的!!”

当我们正乘船与追赶兰的犯人展开追逐时,乘船赶来援助的是卡迈尔先生。

卡迈尔先生撞击了对方的船只为我们争取了时间,我们总算得以逃脱。

现在虽然勉强在逃跑——但被追上恐怕只是时间问题。

“即使是擅长逮捕术和护卫术的卡迈尔先生,没有武器的情况下面对手枪也很危险!”

现在能称得上武器的,只有手表型麻醉枪和增强踢力鞋两种。

如果鸟羽小姐在,或许能立刻想出用现有物品战斗的方法,但没有会合的时间。

不,说到底鸟羽小姐现在在保安室。

“鸟羽小姐,情况如何!”

卡迈尔先生对着小型麦克风喊道。

“别那么大声嚷嚷嘛。保安那些家伙好象总算掌握状况了。”

从同样的小型扬声器一是卡迈尔先生为了让我们也能听到而设置的——里,传来鸟羽小姐毫不慌张的声音。背景音则与之相反,一片忙乱的嘈杂声。

“目暮的老公他们马上也会赶到的。问题是在那之前,包括小子你们在内,能不能一个人都不受伤地逃脱。”

“能逃掉吗?”

“谁一知道一呢,那个医生,意外地很会避开监控摄象头呢——。虽说是刚才的骚动肯定被拍到了,但画面有点微妙地不清楚啊。”

避开?

“卡迈尔先生,我想犯人大概是在白天就调查过路线了。”

“原来如此——”

“那么反过来说,他就是选择没有摄象头的地方通过呢。——小子,卡迈尔。”

“怎么了?”

“什么事?”

“能设法干扰他一下吗?”

“——为了争取时间?”

“能那样最好——不过更想挫挫他的锐气。”

“锐气?”

“什么事都有这种东西啦。特别是,对于那种不惜牺牲他人性命的混蛋的愚蠢劲头来说。”

老实说,她是个让我头疼的人。该怎么说呢,在某些奇怪的地方破罐破摔,或者故意不看气氛之类的。

但是,在从犯罪者视角看世界这方面,她的发言和意见非常可靠。

尤其是这种时候。

“只要撑过这里就安全了,能逃掉。抱着这种想法,再加之拥有杀人最合适不过的武器枪。所以那家伙才能像傻子一样大胆行动。”

“意思是只要杀掉这里的三个人然后离开就行?”

“太肤浅了呢——。不过没错,会不择手段的。所以想在这里抢占先机。”

“让他尤豫?”

“或者让他焦躁。如果能因此犯错被摄象头清清楚楚拍到就好。要是吓得把枪丢掉或藏起来就更好了——不过估计没法期待到那种地步吧。”

哎呀呀,真麻烦呐。仿佛能通过扬声器看到她摇头的样子。

“恩田和真纯也马上就到。我让宅女和ufo博士他们,为了以防万一,和保安一起守住局域连接处了。”

这种麻利的手腕,真的让人想起浅见先生。

浅见先生欣喜地称之为“挖到宝”的人才,果然名不虚传。

“啊,如果想诱导他去别的局域或什么地方就告诉我,那样更快。我会利用保安和清洁人员把路给你们空出来。”

总之,先要再次捕捉到犯人。然后,可能的话,至少要想办法让他的手枪失效。

如果只是干扰,只要用他使用过的诡计反击回去就行了。

问题在于那之后。

只要凶器失效,凭我的鞋子或手表一不,即使没有这些,受过逮捕术和近身战训练的事务所成员们,之后总能有办法。

有什么,有什么对策吗——!

“老师——”

旁边,从刚才起就身体不适的兰正抱着头靠在墙上。

“————老师?”

“在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的助手这一环境中扎根,汲取经验,然后一他绽放了自己的才华。”

最初只有一个的显示器,如今已并排摆放着三个。

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这个游乐园监控摄象头的画面正实时播放着。

“无论面对何种对手,持有何种凶器,都能挺身而上的胆量。”

其中一个显示器中,映着手持枪支四处奔跑的男人。

“能与游走于满是棘手人物的政财界中的杰出人物分庭抗礼的头脑。”

另一台显示器里,是躲在前方屏蔽物后的江户川柯南、毛利兰,以及安德雷·卡迈尔。

“将拥有各种技能、极其优秀—但个性强烈的人纳为部下,并始终吸引着他们的人望。”

还有一台显示器,虽然只有一瞬,但映出了跑过的世良真纯和恩田辽平。

“然后——是能正面迎击一切威胁的武力。”

对手持枪支男人的影象毫无兴趣,山宪三凝视着映有卡迈尔等三人的显示器。

“并且,不沉溺于那些技能、人脉以及获得的权力之中的那种精神力。啊,他正是一浅见透正是!”

不知不觉间,山手中握着一个廉价的纸杯。是快餐区放着用来装免费冰水的那种。

他将带来的酒瓶中的液体倒入其中,轻轻啜饮。一是皮斯科酒。

“明白吗,小姐。那个夜晚,那个夜晚!他掩藏着自己的面容,却毅然闯入死地!而如今!他正要打破足以左右世界未来的巨大黑暗!能遇到这样的男人,我有多么喜悦!”

喝了酒,大概更加兴奋了吧。

老人的声音充满了热情。

“是时代啊。不是现在,而是要引导世界去往别处,没错,一个崭新的时代正以人的形态存在着——!”

他忽然回过神来,试图恢复常态,但言语间的热情并未消散,反而象是更加确信地如此断言。

“——嗯。”

对于老人的话,魔女表示肯定。

“恩,是啊。我之所以愿意帮助他,也是因为想看看他的未来会如何。”

“咯咯咯——真受不了啊。真想劝你添加我们这边。怎么样?如果你有所求,我会尽可能满足你?”

“抱歉,我还是想再多从背后注视他一会儿。和你想要正面凝视他、也希望被他凝视不同。”

“————真是可惜。啊,实在太可惜了。”

老人似乎打心底里欣赏魔女。他一边连连说着可惜,一边操作手边的遥控器,切换了显示器画面。

“那么?您为何称他为淡灰色呢?您是觉得,他除了能力和才华带来的力量之外,还有着某种纯洁无垢之处吗?”

“嚯,好问题。”

老人又喝了一口酒。

“艺术,究竟是什么呢?”

“是指绘画、雕刻、文学之类的吗?”

“是更广义上的——不过,这样理解也行。”

“——真暖昧呢。”

红子回想着自己至今见过的各种作品。

“优秀的不,不对。总之,是指拥有表现自身感性的方法、获得了表现的机会、并被认可能产生某种影响的东西——吧?”

“听起来有点缺乏自信呢。”

“恩,因为我既没有足够的经验,年纪也还没大到能理解艺术嘛。”

“恩老人依旧喝着酒。但脸上表情变化不大。

“艺术是什么,艺术究竟从何开始。什么才能称之为艺术。”

他晃动着与昂贵酒瓶不相称的纸杯,像喃喃自语般组织着语言。

“我认为啊,美丽的事物,始于沾污纯洁之物,或者说是从施加伤害开始的。我是这么想的。”

只是纯白的纸杯。外侧有微量的酒流下,画出一道线。

“常常有人说,仅仅是一尘不染的东西很美——但那并非美丽。仅仅是干净而已。虽然不会让人感到不快,但无法触动人心。”

然后从杯底边缘滴落的一滴液体,在老人昂贵西装的裤子上留下了一个小污点,但老人毫不在意。

“你会留意仅仅是一片空白的画布吗?会珍视一张白纸吗?没有任何图文的空白书本能有多少价值?你会为一块仅仅是大、却未经任何雕琢的石头而心动吗?”

这次他象感到无聊的孩子那样,用指甲在杯缘按出凹痕。

“没错。一切艺术,一切美,都始于沾污某物。纯洁被沾污的过程本身就是美。想要沾污的欲望,正是追求美的第一步。”

“——而过度的污损就被称为画蛇添足?”

“不,画蛇添足的集合体才是美的内函。”

对于魔女的提问,老人充满自信地回答。

“人的生命也是如此。向纯真无垢的婴儿灌输知识——不,是灌输智慧这种异物以及周围人的偏见,使其成为成熟的人。无垢者被视为不成熟。”

“——珍视古老而长久留存之物,是人的本性吧。所以无论是人、文章、绘画还是物品,所谓古典大体上都被珍视。”

“真正理解古典的人能有多少?大部分不过是敬畏于其上厚厚的手垢”罢了。”

老人象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散发出不悦的气场。

“——不过,您刚才说智慧是异物呢。”

魔女明白老人对自己并无敌意或加害之心,但自己毕竟是老人的敌人之身。

一直承受着这不悦的气场也让人受不了,她便改变了话题。

“那还是温和的说法呢。看看圣经吧。为何智慧之果被当作不可触碰之物?”

关于这点,魔女不得不点头。对魔女而言,禁果以及原罪是非常有渊源的东西。

“浅见透——他一直在怀疑构成自身的那些&039;蛇足”的集合体。”

“——您是听说的吗?”

“不。”

“那么是推测?”

“是确信啊,小姐。”

老人充满自信地说道。

“他总是,在某个地方恐惧着是否应该将自身重置。故而淡薄——故而如灰。如同在白颜料溶化的水中,滴入几滴黑色——”

对此,魔女无奈地深深叹了口气。

“真是的——”

“呵呵——但是,既然你说你是浅见透亲近之人,难道不明白吗?”

“恩,这个嘛——他确实有怀疑自身存在本身的倾向呢。”

“没错。我见过很多烦恼自己是否属于多数派的人,但他是在更深的层次上,对自身的存在抱有疑问。”

“——嗯,是啊。”

终于到了最后一杯了吧。

朝向纸杯倾斜的酒瓶瓶底高高抬起,瓶口已无酒液流出,只有酒滴落入杯中。

“远非完全的白纸,却又在某处显露着纯洁。所以会想对其加工,想加之自己的颜色,想将其沾污。同时,又希望他就保持原样。”

摄象头的另一侧,手持枪支的男人面前,安德雷·卡迈尔和江户川柯南正暴露着身影。

“所以我才想继续看下去。看他那脆弱而又强大之处。”

看来,江户川柯南正在对犯人厉声呵斥。恐怕是在犯人面前,一步步地揭穿他的罪行吧。

66

嗯。果然,要把他纳入我的收藏品中,他还不够格——”

“——收藏品?”

“啊,我也有相当优秀的部下们——但要想与他抗衡,他们的颜色还略显浅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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