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
在冲矢先生——不,fbi搜查官赤井秀一举起步枪与一群持枪的黑衣人交火,并夺取单轨电车开始突入内部之后,稍过片刻,这次又有个家伙骑着摩托车强行冲了进去。
就只靠一辆摩托车。什么武器都没带。身上穿戴的恐怕只有那件据说能防刃防弹的外套而已。
“居然空着手就冲进去了!?”
连躲藏都忘了,小鬼头站起身来惊叫。
这也难怪。说实话,我自己也差点发出从未有过的‘本音’。
(啊,果然还是干出来了……)
冲矢——不,在诸星先生说“奉所长之命前来”的时候,我就有了不祥的预感。
本来,和水无怜奈这个不知会如何行动的女人单独待在一起就够让我头疼的了,但万万没想到在诸星先生之后居然还有人突击——
(嘛,不过,嗯……倒也象我们的风格了。)
而且,从状况来看也是个机会。敌人的注意力完全被引开了。不仅出现了诸星先生,连戴着面具、丝绸礼帽、披着斗篷这怪人三神器的可疑家伙也登场了。任谁都会关注。
“走吧,柯南君。总之,不先确保在里面那位广田小姐,事情就没办法开始。”
“……在那之前,我想先问一件事。”
“什么?”
“瑞纪小姐,你该不会是fbi吧?”
——啊,会这么想啊。也是啊。
“不是哦。我只知道冲矢先生是伪装的搜查官这件事而已。”
实际上,详细情况我并没听说。
只知道那个枡山会长,以及他身边那群人是极其危险的家伙。然后,向他们挑衅的是诸星——冲矢先生。
还有就是,不知为何处于事件中心的,是此刻正冒着一片弹雨骑摩托车冲进去的我们家那个笨蛋所长。
“虽然这么说有点那什么……你们还真相信他了啊,那么可疑的人。浅见先生也是,瑞纪小姐也是。”
“嘛,我倒是听说他和所长合作过,而且也监视过枡山会长的家。还有就是——”
“还有就是?”
“还有就是”之后该接什么,连我自己一瞬间也不知道,张着嘴停顿了一下。
还有就是,还有就是……啊,对了。
“总觉得,声音很象呢。”
“声音?和谁?”
“恩?”
“——和我在这世界上最尊敬的人啊。”
即使离得很远也能感受到的硝烟味。从背后刺来的杀气。擦过脸颊的子弹——
“啊哈……”
不如说,从刚才开始后背就结结实实地隔着防弹纤维挨了好几发直击。
象是被铁锤砸中的疼痛和冲击,以及由此扩散开的轻微麻痹感笼罩了全身。
“啊——哈哈哈——”
我全靠声音来全力躲避爆头和摩托车被直击。但是,一步走错就是脑袋像西瓜一样爆开,或者和摩托车一起被炸得粉碎,二选一。
不,在那之前,因为我正在全速飞驰在不稳定的路面上,一步走错就会带着这身滑稽的打扮一头栽进海里。会被拍在海面上“啪”地一下完蛋吧。当场死亡,没商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对啊!就是这个!就是这个啊!我等的就是这个!!”
身后是所有黑幕组织的成员。而且还是明显带着危险武装、在表社会也有身份的超级重要人物正全力要来杀我。
终于,终于有了时间在推进的实感。
去年虽然经历了被炸弹炸飞、住院、又被炸弹炸飞、开公司、中枪、被刺等等,但总没有在推进这个‘故事’的实感。硬要说的话,是一种‘随波逐流’的感觉吧。
现在,不同了。虽然不太清楚,但我确信‘推动了’。
是背后倾泻而来的杀意和子弹雨带来的刺激吗?啊,没完全躲开子弹的冲击,左肩好象脱臼了。
(啊—,该死,果然到此为止了吗?)
我猛转油门加速。或许是因为剧痛,一种象是微醺时的陶醉感直接抚摸着大脑,感觉很怪。该说是如梦似幻吗。
(本来还想再多体会一下‘这不是梦’的实感来着。
感觉到不好的声音和气息,我同时歪头,子弹擦过了廉价的面具。大概是枡山会长吧。从刚才开始就能感觉到他带着强烈的、一定要命中的杀气。
摩托车追上了在前面行驶的单轨电车。
“——再见了65万……靠!”
我把去年……好歹算是去年考到驾照后一直骑着的中型摩托车当踏板,跳向了单轨电车。
同时,从已经破碎的窗户里伸出一只手臂,“嘎吱”一下抓住了单手扒住车厢的我,把我拉了进去。
“暗黑男爵吗。某种意义上,倒是最适合你的装束。”
那只手臂的主人——诸星先生笑着说道。
您真是适合手枪啊步枪啊之类的呢。脸也长得帅。能分我一点吗?
“嘛,这身变装也就这次而已了吧。毕竟熟人老爸是生父……啊咧?我这不是等于扮成了那家伙的哥哥吗?”
“对了。你是工藤优作的儿子、工藤新一的助手来着。……比起那个,肩膀没事吗?”
“啊,没事。马上就能接回去。”
幸好不是惯用手。要是反过来,我能不能跳到单轨电车上都难说。
我用右手轻轻扶着,把左肩卸下来,然后重新接上关节。最近净学这种技术了,真是够呛。
“很熟练啊。”
“字面意思,习惯了而已。”
“你这个年纪,真不简单。”
“……这是半吊子的证明啊。”
这样打打杀杀增加的话,照现在这样,包括我在内大家的技术——不,首先人手就可能不够了啊……得重新评估预算……不,还是写好企划书直接去找史郎先生或朋子女士谈谈吧。
“那么,接下来怎么办?”
“这个嘛。等对方把子弹消耗光再陪他们玩好象也挺有意思的……不过在那之前增援应该会来吧。”
敌人前后都有。后面现在三人,前面……大概两人。而且还有需要保护的对象。
“冲进去压制内部的敌人。这是我们常干的事,嘛,问题不大……”
“问题在那之后。”
“恩。”
最大的问题是逃脱方法。
选项有二:对付枡山先生他们从正门出去,或者偷偷溜出去……
“光靠广田小姐的证词,能抓住枡山会长吗?”
“……我觉得拘留他本人是可能的……但面对似乎在很多地方都有门路的枡山,日本警察能下多大决心,是个问题。”
“而且,也不能保证警察内部没有他们的人。”
如果能现在就抓住,还有硝烟反应作为证据,但一旦让他逃了,就只有我们和广田小姐的目击证词——啊,我是个按理不该在这里的人,没法作证啊。嘛,如果能确实一网打尽当然好,但那是不可能的啊……
要是能这么简单就解决,我也不用重复这充满违和感的‘一年’了。
“嘛,在到达对面之前制定作战计划吧。”
手头没有武器。或者说,不打算用。
所以诸星先生,请不要时不时晃悠手枪,一脸“你要用吗?”的表情。
这种时候轻率地用武器,会立起多馀的fg啊。
呃,我记得之前准备的地图应该还留着。
(原来如此,意思是不需要武器吗?)
赤井秀一——不,诸星大,再次认识到浅见透这个男人,依旧能给他带来恰到好处的刺激。
对方没有接过他递出的手枪,只是静静地调整呼吸。
“进入内部后我们分头行动吧。”
浅见透从怀里取出地图,是事先准备好的吗?这是前几天那件事时,作为事先调查准备的。没想到他现在还带着,真不知道是该说他爱护东西,还是——
(或者说……他从一开始就预见到这里是决战之地?)
赤井觉得这很有可能。
这里是浅见透与组织成员直接交战过的唯一场所。组织成员来调查的可能性足够高。更重要的是,这里也是那个狙击手失踪的地方。这个非凡的男人,应该立刻就能想到这种可能性会大大提高。
(……当然也有可能是偶然……但那样的话一切又太凑巧了。)
本以为会立刻赶来的组织增援毫无动静,敌人的主力被分割,保护对象逃入了易于躲藏的地点,而且不知为何,曾与他交过手的狙击手成了她的护卫战力。
“浅见君,你从什么时候开始预料到会变成这样?”
“?是指现在这样战斗的状况吗?”
浅见隔着面具,做了个轻轻敲击额头的动作。
他这样思考了片刻——
“觉得‘总有一天会变成这样’,是从森谷的事件开始。而下定决心,是在那之后的炸弹事件吧。”
“炸弹事件?”
“在叫‘鸡尾酒’的酒吧里稍微……”
森谷帝二的事件,是在死亡未能确认的工藤新一的助手登上舞台,组织开始关注他的时候。
然后是鸡尾酒。记得那里是蒂亚拉经常用作交易地点的地方。
(……至少,他是在相当早之前就决定要战斗了。
果然是个有趣且不可小觑的存在,赤井再次确认了这一点。
“好了,差不多快到了。后面的家伙们应该也会立刻调用单轨电车跟过来吧。”
“他们会不会因为警戒陷阱而花点时间呢?名侦探君。”
“——不会吧。对那边来说时间应该是敌人。……对我们来说也是。”
浅见迅速地用笔在地图上接连标记了好几个x号和△号。
看了一会儿才明白——
说不定,他在之前的狙击战时,就已经预想到了内部的战斗。
(不,应该认为他确实预想到了。听卡迈尔说,他连内部的渠道都掌握了。)
“到达后立刻分头行动。诸星先生请控制隐藏地点多的上层,我为了同时确保逃跑路线,去控制中层。下层——嘛,已经淹水了。”
他指示路线的手指动作没有丝毫尤豫。果然对这座建筑进行了相当的研究和仿真演练吧。
“首先由我去激活备用发电机,掌握安保系统。”
应该没问题吧。和他共事过几次,在掌握建筑内系统方面,我认为他的实力仅次于瑞纪君和波本——安室君。
这大概是浅见透所拥有的技能中,仅次于他最拿手的拆弹技术、值得夸耀的技能了吧。
虽然他有些过于谦虚了。
“需要开灯吗?”
“这个嘛,通过展示对建筑的控制,能给对方施加压力吧……但掌握系统的你被发现的可能性会增高。”
“如果我被发现了,就把敌人引诱到上层去。”
他指着安保室的手指,接着分别滑向了自动扶梯、电梯、紧急楼梯三条路线。
选择哪条要看情况,所以我们也必须准确掌握位置。
“但是,最优先的是发现并保护广田小姐,而非制服敌人。必要时可以丢下我,先带她逃离。”
“……但这样你的危险度会急剧上升?”
“保险之类的也安排了,而且赴死的准备也做好了。没带能证明身份的东西,物品上也没留指纹。唯一担心的是脸……嘛,总会有办法的。啊,所以——”
戴着面具、丝绸礼帽,披着斗篷隐藏身份的男人无声地站起。
我早就觉得了,这男人的举止日渐精炼。
“万一的时候,越水她们就拜托你了。”
然后这位所长——想必面具下正浮现着和往常一样的微笑吧——一边整理着丝绸礼帽的位置,一边发着劳骚:“这话我跟大家都说过来着。”
(真是——可怕啊,你。非常……可怕。)
“把这个接上……就差不多了……”
基础的布线原本是他——卡尔瓦多斯帮我弄好的。我的工作是在他争取到的时间里做好所有准备。
枪声从刚才起就一直持续着。外面也是。说不定组织的增援已经来了。
“再一点,再一点就——”
就能去接那个孩子了。
广田雅美——宫野明美的目的仅此而已。
她把组装好的炸弹,安装到卡尔瓦多斯标记好的位置。
这是为了高效地、适度地破坏这座建筑的设备。现在正在安装的是重要支柱之一。
如果能从这里安全逃脱,下次就不是逃跑,而是必须杀入组织的内部了。
如果是被组织视为珍贵头脑的妹妹,肯定在组织的中枢,或者某个重要设施里。
(大概,他不会陪我到那一步吧。)
卡尔瓦多斯,从他的表情完全读不出他在想什么,但他是个至今一直全力保护我的男人。
不过,他并非老好人。不,虽然对于里世界的人来说算是相当老好人的类型,但该说他在人情借贷方面分得很清吗。
(但是,只剩下我一个人的话,还是会不安。)
无论如何都需要能帮助我的战力。为了救出妹妹。
第一候补就是卡尔瓦多斯,但要让他成为同伴,我必须让他看到我对他有用的地方。让他欠我人情就行——但不知道该怎么做。
(果然,只能依靠那个人了吗?)
那个让皮斯科最为警剔,并且给予了最大打击的男人。
他捣毁了走私路线,揭毁了用于洗钱的空壳公司,在表社会的经济层面也支持着铃木财阀的活动,压制了枡山麾下公司的动向。
皮斯科常在喝醉葡萄酒时念叨的三个人之一。而且是其中他特别关注的——在明美眼中那是强烈的嫉妒和近乎疯狂的执着——麒麟儿之一。浅见透。
(事实上,虽说只是皮斯科的个人资产,但能对组织干部采取最猛烈攻势,并且没让对方得手的人,只有他一个。)
皮斯科好几次巧妙地煽动像泥参会那样的反社会势力,企图给浅见侦探事务所及其周边人物造成损害,但全都失败了。要么是袭击小组事先被捕,要么就是‘偶然’被对立势力中的某一方反袭击,理由各种各样。
在后一种情况下,他曾千方百计想找出浅见侦探事务所参与的痕迹,却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找到。
他气得折断手杖的样子,我还记忆犹新。
(但是,该怎么和他接触?周围肯定有监视的眼睛。贸然接触的话,可能会毁掉他可能为那孩子提供的藏身之处。)
如果他只是单打独斗的人,倒还可以想办法强行接触,但如今他已是依托铃木财阀支持、创建起一大势力并统率众人的重要人物了。周围的眼线肯定比之前接触时多了不少。至少,不是几倍这种级别了吧。
“——啊。”
手里的螺丝刀滑落了,那是用来固定炸弹外壳的。
除了戴着手套的原因,大概也是因为对前途未卜感到不安,手不知不觉抖了起来。
螺丝刀哐当、哐当地响着,在地面上弹跳。
(……现在才开始害怕可不行啊。)
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确认周围没有人的动静或气息后,才轻轻移动。
“——诶?”
与此同时,意想不到的景象映入眼帘。
刚刚失手掉落的螺丝刀,正朝着自己这边过来。不,是螺丝刀后面有个白色的东西一颠一颠地跟着。准确地说——
——……喵嗷?
“…………小、猫咪?”
一只戴着黑色项圈、身形纤细的白猫,正叼着螺丝刀,一颠一颠地向她走来。
……
这里原本大概是作为购物中心设计的吧。空旷的布局里只有收银台等最低限度的设备和隔断,此外只剩下一些原有的设施。
几乎没有什么藏身之处。——但是,
——咔嗒……咔嗒…………咔嗒
“……好象有声音。……是错觉吗?”
一个男人从她正‘上方’走过。
现在,她自己——宫野明美正藏身于大概是店铺收纳空间之类的地板下空间。发现这里是偶然。不,准确地说——
(谢谢你,猫咪。)
是多亏了这只和她一起躲在这个狭窄空间里的白猫。
本以为那只叼着螺丝刀靠近的白猫会突然转身跑开。
就在这时,她听到稍远处停运的自动扶梯上,有人下来的声音。
一瞬间,她不知所措地停下了脚步,就在这时,细微的猫叫声传入耳中。
仿佛在催促着‘别磨蹭’,她下意识地朝那个方向走去。
然后就看到这只猫用一直叼着的螺丝刀指着地面——
“……呼。”
脚步声已经听不见了。刚才还一动不动、竖起耳朵仔细听的猫也似乎放心了,大大地伸了个懒腰,看起来稍微放松了一些。
意识到虽然只是只猫,但毕竟不是独自一人了,紧张感略有缓解,然而也不能一直待着不动,她刚把手伸向门,白猫又——这次是缠在她的脚边,阻碍她行动。
“……是叫我别动吗?”
她不由自主地对这只本应听不懂人话的猫说道。
或许这只猫真的明白。事实上,听到她这么问,猫稍微离开了一点,咕噜一下躺了下来。但视线却始终没有离开那扇略显沉重的、唯一的出入口。
(该不会,真的能听懂我们的话吧……)
其实从一开始就有点在意,总觉得这只猫在哪里见过。
虽然大概是因为强风导致毛发有些凌乱,但依然能看出平时被照顾得很好。
还有那个有点高级的皮质黑色项圈。有人饲养的猫没错……
(在哪里见过这只猫呢?)
她屈膝蹲下,抱起了那只正用脚一下下碰着角落里叠好的白色窗帘的白猫。
然后,猫的两只前爪正好搭在她的脖颈处。
(——?好冰?)
前爪——准确说是右前爪是湿的。是海水。
(为什么只有这里……)
猫基本上不会游泳。在浅水区也很快就会溺水。这孩子大概是住在这里,或者是从那条长长的单轨电车轨道一路走过来的。
既然有海潮的气味,大概是在快被水淹没的地方弄湿的吧。
只是普通的水玩。这么想很正常。但是——那是在这只猫很普通的前提下。
不,总之不能一直待着不动。
必须尽快去和那个人、和卡尔瓦多斯约好会合的地方。时间不多了。
——沙……沙……吱……
“……!”
就在这时,又有脚步声靠近了。
和刚才不同,脚步声相当轻。偶尔能听到橡胶鞋底与地面摩擦的声音,但若不是这样,这被刻意隐藏的脚步声几乎会漏听。
那脚步声径直朝这里而来。然后就在正上方停住了。
她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然后摒息凝神,侧耳倾听。
视野角落,那只白猫虽然脸朝着门,却慵懒地“啊~”地打了个哈欠。
——……是这里吗?
一句小小的、非常小的低语传入耳中。
与此同时,门发出了“吱呀”的声响。
她不由得身体僵硬。
这个除了手机灯光外几乎没有任何光线的空间里,微微透进了外面昏暗的光线——
“……虽然觉得不可能,但还真是那个‘不可能’啊。”
那里,一个不知为何左手拿着白色面具的男人正探头看着。
“源之助……你小子怎么跑这儿来了。”
白猫不高兴似的,或者说无聊似的,‘喵嗷……’地轻轻叫了一声。
我正打算去掌握系统,发现有个地方海潮味特别重。
心想说不定有从其他路线侵入的人,就在附近调查了一下,结果发现的确实是侵入者的足迹。——不知为何,只有单独一排的猫脚印。而且总觉得有点眼熟。
我好不容易追踪着这些并非完全湿透、只是借着光线勉强能看到的脚印,结果中途发现了持枪的家伙,不得不躲藏,又差点迷路,还后悔不如直接去目的地算了……
总之,费尽周折追踪下去,发现了一个象是地板下收纳区的地方。看起来它来过这里之后又去了别处……但能感觉到微弱的气息。
一个明显在搜寻什么人的武装男子,以及在他附近躲藏着的某人。
到了这一步,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问题是,我家那只懒猫怎么会在这里……)
我家那只猫助手,正在一位谜之美女脚边啪嗒啪嗒地撒着欢。喂,源之助,让开那儿让我来。
愣了一会儿神的那位女性,慌忙从怀里掏出手枪对准我。
“你——是谁!?”
“出声可不是上策,在这里扣动那玩意儿的扳机更是最蠢的。只会把敌人引来,还减少自己人。”
停止了对美女撒欢的源之助,迈着步子走到我这边,象往常一样轻巧地跳上我的肩膀。
这小子,在我肩膀上擦它湿掉的脚呢。
“……啊。”
多亏这家伙回到了平时的位置,她总算想起来了吧。毕竟我上杂志电视的时候大多是有布景的嘛……
“关键的委托对象一直不肯来我们事务所,为了我们事务所的信誉,就当是售后服务——是广田雅美小姐,对吧?”
“浅见透……是吗,这只猫咪……”
“也来了其他几个人就是了。”
总之先给诸星先生——赤井先生发邮件……不,这事紧急程度相当高,还是打电话吧。我连着耳机呢,就算在潜行也不会因为声音暴露吧。
“是来……救我的?”
“就象刚才说的,照片上那孩子一直不肯来我们这儿……至少想多弄点情报嘛。我也只见过她一次。”
“你见过志保……!?”
“只见过一次。”
不,虽然我当时确实有点别的想法,但要是更认真点展开话题就好了。脸和氛围都是我喜欢的类型,也真心想过要不要追求她,但当时也没那种气氛啊……
各种意义上都做了可惜的事。真的。
“但是……不行。不行的,浅见先生!”
“恩?”
说起来,赤井先生说过她身边应该还有别人,但现在不在。
不象是被干掉了。那样的话,留在这里的理由就很薄弱了——我是这么想的。我这样想是不是有点冷漠?……说起来,开始循环之前,我是这种思考方式来着吗?
啊—不行不行,思路跑偏了。
“我、我必须一个人去上层!”
“上层?”
我刚才稍微看了一下,好几个地方都装了象是炸药的东西,不太推荐去啊。
安装手法有熟练的有生疏的,应该是多人安装——啊,难道说……
“安装炸药的是你吗?”
是和人一起安装,之后一个人来设置的吗?我这样预测着问道,她轻轻点了点头。……就这样还想去上层吗。
——啊,原来如此。是这种展开啊。原来如此ok。
会自己往自己设下的死地里钻的人,一般来说是不存在的。如果非死不可,那从一开始就不会逃,早就自我了断了。手枪里至少也有一发子弹。
那么,从故事性来说,接下来的发展就有限了。
“——好象,是这么回事……诸星先生?”
正好电话接通了,我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让他听着这边的动静。
大概是在听到诸星先生名字的时候终于放松了吧,广田小姐的手枪掉在了地上。……那个,我怕走火,请拿稳一点。保险可是开着的啊……
‘原来如此,大体明白了。’
我打开了扬声器。同时,诸星先生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
“好象得把事先的作战计划全盘推翻了,不过我有个方案。你觉得呢,诸星先生?”
‘想到对策了……是吗?’
不,只是顺势而为。
“大君……”
我刚想解释,广田小姐就喃喃低语。
——诶,认识?
‘啊,没关系。恐怕,我们想的是同一件事吧?而且,不坏……明美。’
……那个,难道说……难道说啊诸星先生……
‘一起死,倒也不坏。如果是和你一起的话。’
“大君……!”
“……………………”
……啊啊,是是是。这样啊这样啊是这么回事啊。原来如此——所以才会拼命啊。诶—诶—要是不拼命我早就把你踹海里去了嗯嗯。
可恶,这帮家伙真该被炸飞算了。
——啊,会炸吧。马上。
“没想到会有机会和人气播音员一起工作呢。这么说,是把小兰她们支开了吗?”
‘嗯,枪响的时机也正好。我跟她们说了要去安全的地方保护起来……只是’
“怎么了?”
瑞纪小姐开着手机扬声器,和基尔——水无怜奈通话。
‘听说玛丽小姐和本堂君不见了。说是担心要去找他们——’
“啊,那个的话没问题。我这边会派人去,请转告小兰她们,让她们放心……特别是要跟小兰说清楚。那姑娘虽然出于好意,但有在奇怪的时间点擅自行动的毛病。”
‘知道了。’
瑞纪小姐能关心小兰是很好啦……但总觉得没法坦率地接受。
结束通话挂断电话的瑞纪小姐,蹲下来让视线和我齐平,
“那么,怎么办呢。所长是让我们等着……”
“总之,多亏了浅见先生他们,已经有人注意到骚动了。或者说,估计园子——老姐或者小兰姐姐已经联系警察了吧。”
“啊,说起来电话背景音里是有那样的声音。大概是给佐藤警官打电话了吧。”
瑞纪小姐唰地捋起左袖看了看手表。
“大概三十分钟左右吧。估计也提到了枪声,那样的话就不会只派附近的警察来,而是会准备好再过来吧。”
我也这么想。那三十分钟会成为我们的武器和盾牌。只要能撑过那段时间,那些不想被警察掌握存在的黑衣家伙们恐怕就会开始撤退。不过,前提是那些黑衣家伙们没有叫增援……
如果状况不好,只需要拖延时间就行。如果不是的话,只要想办法把他们拖在这里,就能将琴酒、伏特加、枡山会长还有其他干部一网打尽。
“柯南君,能趁现在把瑛佑君抓住吗?”
“恩,那样的话小兰姐姐她们也会好好去避难吧……。但是,那样瑞纪小姐你呢?”
“恩——”
瑞纪小姐——这个看似脱线、却被浅见先生相当依赖的女人,轻轻咬着手指想了想。
“总之,万一时的保险好象刚好到了。”
“诶?”
顺着瑞纪小姐望向大海的视线看去,在已经完全暗下来的夜海上,能看到微微闪铄的光点。凝神仔细一看,是一艘涂成黑色的小船漂浮在那里。
“是卡迈尔小姐呢。安室先生为了以防万一,在离这里稍远的地方待命。说是在等事务所的鸟羽小姐。好象带了急救道具来。”
“……船是什么时候买的?”
“咦?阿笠博士没告诉你吗?前段时间继安室先生之后,卡迈尔小姐也考了船舶驾照,所以顺势,顾问就把自己本来想用于冒险的那艘便宜转让给我们了一艘。”
“你们事务所总是往奇怪的方向发展呢。”
“嘛嘛嘛。多亏如此,这种时候才能派上用场。”
瑞纪小姐大大地伸了个懒腰,然后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件象是黑色斗篷的东西,披在了平时的西装外面。这件隐约让人想起基德、却与他纯白相反的漆黑斗篷。不同于浮现在夜空中的怪盗,她是融入黑暗的魔术师。
“估计他会受重伤或者即将受重伤,我得赶快去和所长会合帮忙。那个人啊,只要判断自爆式的行动效果够大,就会毫不尤豫地去干。”
某种意义上,她是比越水小姐或船智小姐更接近浅见先生的女性。或许是因为她本人拥有足以在危急关头脱身的体术和技能,一想到最被依赖的女性,就会想到她。
“瑞纪小姐,小心点?”
“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