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无人经过的道路。一辆停在那里的车上,坐着一男一女。
车里没有开任何灯。尽管天色已经开始变暗。
驾驶座上有男人,但他并非坐在座位上,而是蜷缩在原本放脚的地方,似乎在操作着什么。
“果然如你所说,警戒很薄弱呢。”
“逃跑就坐实了叛徒身份。无论如何辩解都是不可能的,现在说什么都没有说服力了。他连这点都算计到了吧。……这下子,无论是名义上还是实际上,都成了叛徒了。”
“话是这么说……但就算留在那里,我也不觉得琴酒会听你解释。你不也这么说过吗?”
“啊,没办法。
对于女人象是焦躁、又象是着急的抱怨,男人用若无其事的语气回答。
驾驶座钥匙孔附近的盖板被撬开了。不用说,是这个男人干的。
他摆弄着线路,不一会儿,随着“咔咔!”的声音,引擎声响了起来。
“好了,激活了。幸好还有没装 iobilizer(电子防盗锁)的车……”
看着他那熟练的手法,女人一脸无语地看着重新坐回驾驶座的男人。
“你从哪儿学来的?偷车的手段之类的。”
“一个在中东打过仗的男人那儿。据说是作为紧急情况下就地获取交通工具的方法学的。”
“中东……是军人吗?”
“啊。曾经是军人。”
男人打开车灯,挂上行驶档,放下手刹,轻轻踩下油门。
“……那么,接下来怎么办?”
“去拿藏起来的装备。追兵迟早会来。不做好准备应对,就什么也做不了。”
男人为了随时能投入工作,在各个地方藏了自己的装备。
问题在于,这些地点大多都告诉了组织里的同伴,以便紧急时他们能使用。
没有告诉过别人的地方,只有一个。
——那个为了与那个男人战斗而囤积了武器的地方。
“藏在哪儿了?”
“……aqua crystal(水晶 aquariu)附近。”
那个单轨电车站周边的建筑里,虽然没放多少枪支,但应该有为了与浅见透决战准备的一些陷阱工具……还有炸药。
“玛丽小姐。劳烦您特意来接我们,真是不好意思。”
“不,我只是碰巧路过而已。”
“哎呀——真是吓了一跳。突然就开始飙车了,这一带气氛变得超级紧张呢——”
对着略带歉意微微低头的毛利兰和挂着乐天笑容的铃木园子,玛丽用她在事务所里极少展露的微笑回答道。
这样看来,那个相对来说需要演技较少的(浅见侦探)事务所,倒是个意外不错的地方。
(但是,总觉得有小规模冲突的迹象……没想到竟然是公安。爱尔兰,你在搞什么?)
她隐藏面容与cia人员交战。摆倒了几个人,确认了他们确实没有掌握什么有价值的情报后,正准备着手控制本堂瑛佑时,事情发生了。
突然,一辆厢型车无视信号灯冲过十字路口。与此同时,几辆车——她判断是公安的车——开始追赶那辆厢型车。
现在连警察也来了,正在周边调查。恐怕,这会儿爱尔兰已经弃车,潜伏到某处了吧——不,别看他那样,爱尔兰是个相当机灵的男人。或许正在准备反击的手段。那么,公安的事交给他应该没问题。
(而且,他来到这附近……恐怕,目标就是这小子吧。)
“?咦,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玛丽小姐。”
本堂瑛佑。浅见透在意他,而且实际上已经引得多个组织发生了小规模冲突。
这个少年身上肯定有什么,这点已毋庸置疑。
“没什么,没事。那么?你说有想去的地方?”
总之,先让三人上车,决定随便找家餐厅吃饭。当听说玛丽是开车来的之后,铃木园子提出想稍微去远一点的地方。
然后,出乎意料地,本堂瑛佑积极响应。
“不,其实有个我一直想去看看的地方。”
“嘿——,哪里啊?”
“是 aqua crystal(水晶 aquariu)!就是那个,浅见侦探事务所成员和沉睡的小五郎强强联手大显身手、抓住犯人的地方……我一直想看看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啊,啊啊……”
毛利兰脸上浮现抽搐的笑容,这也难怪。毕竟,听波本说,她当时虽然不是犯人的直接目标,但也险些丧命。
“啊,对不起兰小姐!我、我只是有点兴趣……那个事件,摄影师宍户永明把侦探事务所的人夸得天翻地复,所以我想知道是什么感觉……那个,非常抱歉!”
当事人似乎也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露出反省的表情——但是,这小子,刚才那话是故意说的吗?
她隐约有这种感觉。
“不过,去一下也没什么不好吧?听说那里的夜景超棒的。而且事件也早就结束了。警察的调查也结束了吧?”
“真是的,园子你……”
“而且,下次钓到帅哥的时候,我也想考察一下能不能用作约会路线!”
如果相信直觉,带这三个人,尤其是带本堂瑛佑去,恐怕不太妙。但铃木园子说了多馀的话。
和那些孩子们一样,她强烈地感到自己和这个女人也合不来。
(……哎呀呀)
毛利兰基本上不会对铃木园子太强硬。看来最后会被她说服。
那么,就要去那个地方了。
(卡尔瓦多斯与那个男人交战的地点。确实,去看看也没损失——)
想到这里,她忽然灵光一现,想到了某种可能性。
(如果本堂瑛佑的目的,也是调查浅见透的足迹呢?)
如果有当时参与事件的毛利兰在,或许会想起当时的什么事。
这小子参观过事务所的体术训练。他知道我是战力,会不会觉得作为护卫正合适?
而且铃木园子也是浅见透的后盾——铃木财阀的千金。并且,这么说可能不太好,但她是个口风不紧、容易收集情报的女人。
(——浅见透警剔他,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如果是在调查浅见侦探事务所,那作为一个普通粉丝来说,手段未免有点过于复杂了。
本堂瑛佑,难不成……。
(浅见透派人盯着他,并且在他周围布控的cia和公安。……连爱尔兰——皮斯科都盯上他了。)
至少,控制住他没有坏处。绝不能把他交给实际在行动的cia和公安,更不能交给在背后偷偷行动的皮斯科他们。
本堂瑛佑,由我来掌控。这才是上策吧。
“那么,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然后开车去那边看看吧。确实,夜景似乎不错。”
顺便,如果能抓到本堂瑛佑的把柄,就能向&039;组织&039;和浅见透两边都做出有利的报告。
虽然是那个来历不明的男人的命令,但意外地不坏。
樱子小姐象往常一样准备好了饭菜。这种时候,我真心觉得雇佣家政妇真是太好了。
她现在正在二楼整理积压的衣物,帮忙熨烫。
而我呢……则在招待一位碰巧来访的客人。
就在安室先生送我回来不久后,门铃响了,通过监控一看……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人。
——啪嗒。
“恩,下得一手好棋。那么,我……”
——啪嗒。
“……虽然听浅见君说过您是职业棋手……但没想到竟然是太阁名人。”
——啪嗒。
以电视里传来的新闻为背景音乐,我和名人——羽田秀吉在昨天之前这个家里还没有的、带脚的精致棋盘上对弈。
听说他前几天买了新棋盘,想着正好,就把旧的送给将棋棋友浅见君,于是就过来了。……我都不知道他和太阁名人是这种能对弈的关系。
可恶,虽然可能会被说是滥用职权,但我真想和安室先生一起把这小子的人际关系全查个底朝天。
“哈哈。我和他是在偶然路过的将棋俱乐部对弈认识的。他的棋力出乎我的意料,让我大吃一惊呢。我只是稍微手下留情,就被他彻底击溃了。”
“……那家伙,真是莫明其妙的地方多才多艺……”
没想到居然赢过名人。没听他提起过这事,总觉得有点不甘心。……他该不会没意识到对方是名人吧?
“不过这样啊,他出门了啊。嗯,我是在附近有事,由美——咳咳,一位熟人开车送我过来的。所以,想着正好就把棋盘带来了。”
“劳您费心,非常感谢。浅见君好象卷入了一个麻烦的案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啊,没事没事。见面就下次吧……说起来,在电视台也常碰到他呢。水无小姐说近期还有个对谈企划……总之,还是有机会见面的。”
日卖电视台那边,通过水无怜奈小姐作为中介,有很多联系。
不仅从他们那里获取情报,反过来也会请他们暂时压下某些情报……因此,接受那边的委托非常多。
既有工作,也有上电视之类的。按照浅见君的意向,我们尽量尊重他本人对媒体曝光的意愿。
——不过,安室先生因为出演邀请实在太多推不掉,最近也开始上电视了。
“我也跟着去过电视台,实际感觉浅见君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失误或者——”
“不,倒没什么特别的……不如说是我受他帮助更多呢。你看,他不管怎样,都很擅长保持适当距离地结交人脉吧。和星野辉美小姐、冲野洋子小姐……不如说,和earth dies的各位成员、还有象雨城琉璃那样的歌手、演员关系都很好,而且和工作人员关系更好——你看,事务所楼下的餐厅——&039;哈德森太太&039;,不是经常有相关人员来吗?象是ad筱原小姐、八川小姐,新闻主播浅野亚纪、制作人坂东先生、上诹访先生,还有摄影师滨田先生……”
“您、您记得真清楚啊。”
我倒是知道这个人偶尔会来餐厅吃饭或看表演,但难道他记住了所有来店里的电视台相关人员吗?
“我比较擅长记这些。”
“是这样吗?”
“啊,日本第一……不,说不定是世界第一呢。”
仿佛回答了我内心的疑问,名人推了推圆眼镜,略带得意地说道。
要是他能在穿着上多花点心思,再把胡子刮干净就好了——
(啊。原来是在这种地方相似,所以浅见君和羽田名人才成了朋友啊。)
浅见君也是一不注意头发就长得老长,衣服也只有家居服和外出服两件,穿到不能再穿为止。
“在羽田名人看来,浅见君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对。总是纵观全局,将合适的棋子投入合适的位置。我觉得浅见透这个男人就是这样。”
这意见让人完全无法反驳。我也这么觉得。
“那么——”
看来有人和我一样看待他。所以——会提出这个问题也是理所当然的。
“在您看来,我是什么样子的呢?”
我不能直接去见小瑛——本堂瑛佑。
因为不知道事态会如何发展。所以,我来是为了掌握弟弟周边的现状,可能的话支持cia的同伴。最坏的情况,哪怕只是扰乱袭击者也好。
(没想到,你竟然出动了……)
这个我最想接触,同时又最不想牵扯的女人——当我看到弟弟坐在库拉索驾驶的车的副驾驶座上时,好不容易才忍住了轻微的眩晕和恶心。
(可恶……偏偏是她……!!)
如果弟弟被怀疑是为我舍弃过生命的cia——本堂的儿子,那我就绝不能在这里露面。
我们是血脉相连的姐弟,容貌难免相似。如果同时看到我们俩,血缘关系可能会暴露,我和弟弟都可能被处理掉。准确地说,是概率会大幅飙升。
直到刚才,我都在相当远的地方跟踪,推测他们的大致目的地。逃脱袭击的同伴们也重整旗鼓,正在追踪她们的去向。
目的地,恐怕是——
(aqua crystal(水晶 aquariu)!)
前几天,那个浅见透与卡尔瓦多斯对决的地方。不,是浅见透和赤井秀一吗?
但是,为什么去那里……?
我把摩托车停在一条小巷里,喘了口气。
麻烦了,完全不明白去那种地方的理由。不知道理由,就无法制定详细的应对策略。
虽然可以用现有的人员强袭库拉索的车,但那样会让弟弟以及同车的小兰她们陷入危险。
不,更重要的是,万一园子那个在紧急情况下最缺乏自保手段的孩子出事,铃木财阀肯定会追查到底。
那样的话,最坏的情况,两个组织都可能对铃木财阀采取不必要的行动。
(……库拉索……大概还没注意到小瑛的事。如果注意到了,她应该不会多事,要么只掳走小瑛,要么就和皮斯科或琴酒一起采取某种行动了。)
没关系。还有机会,机会还很多。
她试图在心中反复默念以平复精神,却做不到。
她对处理大多数事态都有自信,也有装作平静的自信。但是,当对象是仅存的唯一血亲时……。
但要对付擅长各种行动、战斗能力也很强的库拉索,人手还是不够。在人员减少的现状下,更是如此。……说不定,那个减少我们人手的人,就是库拉索本身。
要在不让库拉索对身边的瑛产生怀疑的前提下,把他夺回来。首先必须完成这个难题。而且,即使夺回来了——
(要确保小瑛的安全,需要一个既不会让人对他的存在感到违和,又有足够力量对抗组织来保护他的容身之处……)
哪有那么方便的地方……!
——虽然我不讨厌美丽的女性露出这种表情,但看着让人难受啊。
随着突然响起的话语,某种轻快的脚步声在无人的小巷中回响。咔、咔。仿佛一步一步确认般,缓慢地,朝自己走来。
“——浅见君……”
这个走在巷子里的男人,身穿着与往常一样的深色西装,在与往常一样的墨镜下方,挂着与往常一样的平静微笑。
这个多次将自己、将多个组织玩弄于股掌之中,并从中获取巨大利益的、来历不明的男人。
——……需要吗?我的力量?
那个男人仿佛看透了一切般加深了笑意,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
049:冲突
前几天,我的后座载着瑞纪。今天清晨是柯南。而现在,载着的是人气播音员水无怜奈。
来梳理一下情况。那个瑛佑君和怜奈小姐是亲戚,但瑛佑那边并不知道怜奈小姐的事。
然后,她说有个不能细说、但可能成为超级&039;炸弹&039;的女人,而那就是玛丽小姐。
目前,不能被怀疑的怜奈小姐,必须设法在不被怀疑的情况下,把瑛佑君和玛丽小姐分开。哈哈哈哈哈。
……听她说的时候,我果然应该立刻土下座认错才对吧?
不,坦白说,事态正按照我方的计划激烈发展,谁是哪边的人也清楚了,就我个人而言是再好不过。
老实说,我简直想振臂高呼。
(当然,也存在玛丽小姐和怜奈小姐都是敌人,这只是她们内部争斗的可能性……)
但即使如此,能知道怜奈小姐是会为了血缘关系而行动的人,这点很重要。
那么,为了能让怜奈小姐的立场更偏向我们这边,保护瑛佑君的任务无论如何都必须由我或者柯南来完成。
说句难听的话,为了得到水无怜奈这枚便利的&039;将&039;,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得到本堂瑛佑这匹&039;马&039;。
…………不对,不是这样的啊冲矢先生!这次是因为紧急情况才这么做的,平时我这种小人物根本不会用这种狡猾手段,甚至连想都想不到。
绝不是在动摇的时候又被您揭穿真面目什么的。我只是想稍微确认一下浅见透在大家眼里是什么样子而已。
好了,回到为了达成目的、现在该怎么办的问题上……。
我也考虑过直接给玛丽小姐打电话,但为防万一,还是选择了跟踪。
我和怜奈小姐都戴着全覆式头盔,乍一看应该分辨不出是谁。
(那么,该如何解决这个事态……)
在这里抓住玛丽小姐是ng的。虽然我也想尽可能把敌方人员也掌控在手中,但归根结底,必须参考主角柯南对所有人的看法。——我可不是觉得会输哦?
另外,还有介绍了玛丽小姐的安室先生。那个人的立场也还是不清楚。他到底为什么来我这里……不,果然还是该认为他的目标是铃木财阀吗?
(但是,柯南和安室先生关系还算不错。……从他那侦探般的推理力来看,难道是那种定位吗?柯南的竞争对手之类的?)
对于主角柯南来说,完全的敌人应该是他从通信里提到的&039;琴酒&039;和&039;伏特加&039;那两人组吧。
那么,其他可能在故事中存在的定位,就是敌友难辨的神秘竞争对手之类的了……嗯?
“呐,浅见君。”
从后面传来声音,勉强能听清是通过全覆式头盔发出的闷响。因为正在行驶中,差点就听漏了。
“什么事?”
“你……对我们的事,了解多少?”
“很遗撼,一无所知。”
“难以置信。”
真奇怪。明明是对方求助,我才回应,这态度算怎么回事?
“是真的。因为某个原因(窃听了你),对枡山会长产生了些许怀疑……在调查过程中看到了你,觉得很在意,就失礼地跟踪了一下。仅此而已。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完全摸不着头脑……”
嗯,没说谎。
“那你和赤井秀一是什么关系?你在哪里遇到他的?”
呃……是说诸星先生的事吧?
“只是一起吃过饭的关系。顺便说一句,第一次见面是在一家拉面店。那家店很好吃呢。”
“…………”
不,是真的。虽然不知为何,他保护了我。
“还有其他想问的吗?坦白说,我希望你现在把所有的不安、不满、疑问都抛出来。”
光是这样确实毫无信任可言。既然打算把瑛佑君控制在手中,也必须让她对我稍微友好一点才行。
“……好吧。现在的我,别无选择。如果能救那孩子,我……”
虽然我是这么想的才问的,但结果就是这样。
喂,怜奈小姐。为什么一直散发着悲壮感呢?我都说了会救瑛佑君,也会尽全力让你安全,不用摆出像走上十三级台阶的死刑犯那样的表情啊……
啊,糟了。预定要会合的安室先生他们怎么办。地点已经告诉他们了,估计已经在路上了吧。
“不……是啊,倒有一件事想问问。”
“什么事?”
“——你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什么……那当然是——”
“——是 happy end(幸福结局)啊。”
“…………果然还是无法相信。”
这么多成员聚集在一起,也是很久没有的事了。
琴酒、伏特加、香缇、科恩、我——皮斯科。
虽然香缇和科恩已经进入内部调查,人并不在场,但阵容依旧堪称豪华。
“最后的舞台在海边吗。那家伙居然也有这种风雅的地方……”
琴酒边用火柴点燃和往常一样牌子的香烟,边说道。
因为是发酵烟,味道很难闻。果然和这家伙趣味不合。
“琴酒,爱尔兰来消息了。好象被公安嗅到气味了。现在正一边引开追兵一边往这边来。”
接到那个消息时,真是大吃一惊。没想到公安竟然在本堂瑛佑周边布了控。
虽然想过可能是cia,但居然是公安……因为被看到藏着手枪,情急之下推开了那个公安警察官逃走了。
本来放着不管也行,但对方似乎有个执念很深的指挥官。追踪爱尔兰的手段很严密,很难完全甩掉。
(那么,就引他们过来好了。)
最近公安好象在我周边嗅来嗅去,正好。就在这里一并解决掉吧。
在这里大幅削减他们的人员,公安的活动也会变得迟钝。这对我和组织都有利。
卡尔瓦多斯、明美,就请你们一起……在这里退场吧。
aqua crystal(水晶 aquariu)。一个集购物中心、电影院、剧院、餐厅、酒吧等多种元素于一身的大型海上娱乐设施。
同时,也是不久前连续杀人事件……不,是杀人及连续杀人未遂事件的舞台。
“海水灌进来了,餐厅部分完全沉没了呢。听说下面还有平时很难喝到的陈年葡萄酒什么的……这样的话,打捞起来要费一番功夫了。”
“……真浪费。”
她和搭档科恩一起调查内部。卡尔瓦多斯真的逃到这里了吗?
(不,如果他是打算和我们交战的话……)
这座矗立在海中的设施,要侵入只能乘坐无人的单轨电车,或者背着氧气瓶从海中大厅破裂的窗户进入。
入侵路线有限的话,行动也容易预测吧。
就算在看似能狙击的地方发现了卡尔瓦多斯他们,以自己和科恩的狙击技术,从对岸也会受到距离和风的影响,难以命中。
(如果是刚逃出组织的他,应该没带多少武装……要对付作为追兵第一波的我们,这个限制武装的地方倒是绝佳的战场吧。
“……香缇。”
“怎么了,科——哦哟。”
被搭档叫住,停下脚步才注意到。在黑暗中没发现,仔细一看,有一条反射着微弱光线的细线映入眼帘。是陷阱绊线。顺着那条线看去……
“位置,暴露。难以接近。”
是的,虽然从琴酒那里接到了杀死卡尔瓦多斯的命令,但她还在想着有没有办法说服他。
无论是琴酒,还是卡尔瓦多斯。
“说起来……你怎么想,科恩?尔瓦多斯会&039;敲门&039;什么的……”
“难以置信。”
搭档用一句话否定了对卡尔瓦多斯的怀疑。
确实,在我们的世界里,背叛是常有的事。正因为是常有的事,所以才不被允许……。
但即便如此,那个笨拙的男人和背叛者的行为,怎么也联系不起来。
反而让人觉得可疑的是……
“皮斯科,在策划什么。”
“啊,摆出和贝尔摩德一样的眼神……真让人不爽啊。”
虽然时隔很久见到皮斯科,但他身上流露出以前没有的、无法掩饰的野心。琴酒反而好象很中意……。
“……卡尔瓦多斯,被陷害了?”
“我觉得是。”
会不会是被皮斯科当作晋升的合适功劳给捏造了呢?……不,捏造起来应该也很费劲。那么,为什么非要做到那种地步——
(啊——,不行。我果然很不擅长这种动脑子的事。
同样是动脑子,思考怎么打爆目标的头要快乐和有意义得多。
“……浅见透呢?”
“恩?是那个让贝尔摩德吃了瘪的有趣小子吗?”
那个让讨厌的女人吃了苦头的男人的事,组织干部应该全都知道吧。
他是组织抹杀的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的助手。而且现在,已经成为日本屈指可数的侦探开始活跃。
除了原本的侦探调查业务,实际上也从事护卫等工作,海外的部分媒体也开始骚动起来。
而且听说现在皮斯科主导的走私计划也有一半是被那个男人破坏的。真是活该。
“卡尔瓦多斯,经常说起他。说是个麻烦的男人。”
“嘿,那个卡尔瓦多斯居然……”
本以为那男人基本是不执着的类型……不,他迷恋贝尔摩德是显而易见的,或许反而是执着的类型?
“嘛,应该不是什么大威胁吧。那边不是有波本和库拉索混进去了吗。”
“…………”
搭档也是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和我不一样,他是那种有耐心、能一直等待目标的狙击手类型。和卡尔瓦多斯是同一类型。
但是,这种时候对话老是中断,真让人受不了。会让人烦躁得想随便找个地方扣动扳机。
“比起那个,还是先找卡尔瓦多斯的位——”
就在这时,身为杀人者的直觉和经验法则刺激着大脑,敲响了警钟。
……有人。在附近。
是那家伙。
“——卡尔瓦多斯!”
为了不暴露己方位置而一直没开的灯被点亮,照亮了前方。因为她确信他就在那里。
然后,果然。眼前的拐角。从那后面,轻轻露出身影的同僚——不,是前同僚的身影。
“……香缇,还有科恩。果然来的是你们吗。”
果然预料到了吗。嘛,从目前在日本的干部来考虑,这个人选很合理,所以容易预测吧。
戴着和往常一样的墨镜和针织帽的卡尔瓦多斯,乍看之下象是空着手。
“卡尔瓦多斯,你真的背叛了吗?”
搭档这样问道。
“……我在这里否认,组织也不会改变排除我的意向。可疑者,清除。……这才是我们的规则吧。”
总觉得,和上次见面时相比,卡尔瓦多斯话变多了。
本以为是对赌上性命的现状感到不安的表现,但他本来就不是会在意这种事的人。
“卡尔瓦多斯!放下武器投降吧!”
在这里交战的话,立场会越来越不利。即使那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救卡尔瓦多斯的机会仍然存在。
她和搭档打算去恳求那个讨厌的女人——贝尔摩德试试。
她首先想要的是他没有直接对组织动用武器就投降的事实。她这么想着喊道。求你了,听我的——。但是,
“抱歉……那做不到。”
“果然会这样呢。你就是这样的男人啊。”
“卡尔瓦多斯,是被女人救了吗?”
搭档说出了她心中所想。啊,是这样吧。
能想到那个笨拙的、宁愿自决也不愿违反命令的男人行动的理由,也就只有这个了。
女人——虽然也是一个原因,但他也是个有恩必报的男人。
“……没错。过程如何暂且不论,被那个女人救了性命是事实。所以——这份人情,我要还。”
随着这句话,响起了熟悉的金属声。是左轮手枪击锤被扳起的声音。……宣告开战的声音。
“香缇,科恩。”
“——放马过来……”
“你这个……笨蛋混蛋!!”
黑暗中,彼此的枪声回荡开来。
依靠小手电筒微弱的光亮,宫野明美按照递给她的手写纸条,设置着&039;那个东西&039;。
这是她和被称为卡尔瓦多斯的男人唯一的逆转手段,也是救命稻草。
他回收来的东西,是之前准备在和浅见透交战时使用的。不过,完全没有重武器之类的东西。
据说是最初狙击失败时,为了将浅见透困在这个设施里而准备的……详情不太清楚。
(志保……等着我。)
因为我的行动,恐怕她在组织内的立场已经动摇了吧。
那么,不能再等待了。要突破这个困境,然后——
(我一定会去接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