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然记得。那个背影。
我依然烙印在脑海中。那令人憎恶的银色长发。
我依然,满怀憎恨。那锐利的——深绿色的锐利双眼……!
“——琴酒……!”
“那么,那些家伙处理掉了吗,皮斯科?”
“不,还没有。你们应该有事想问他们吧?特别是你……琴酒。”
老人——皮斯科挂着与往常毫无二致的平静微笑,迎接了来访的客人。
“嘛,我们到客厅谈吧。”
说着,皮斯科走进屋内。琴酒和伏特加自然紧随其后,最后是皮斯科身后的男人关上门跟了上来。
“不过,真没想到那个卡尔瓦多斯会背叛……我本来还挺喜欢那小子的……”
“…………”
“啊,啊不,不是出于同情什么的。那个……不好意思,大哥。”
边走边说的,是两位客人中身材高大的那位——伏特加,他用略带感慨的语气说道,但被琴酒瞪了一眼后,就畏缩地沉默了。
琴酒的话听起来象是后悔,但语调却甚至带着几分愉悦。
伏特加和皮斯科都没说什么。这表明在场所有人都清楚琴酒这个男人就是这样的。
“恩……嘛,详细情况到里面再说吧,琴酒。的处置。”
“——打从一开始,你的目的就是这个吧?皮斯科。”
(这样就好,按计划进行。)
琴酒似乎早已察觉,但我最主要的目的是把那个女孩——被称为雪莉的优秀研究者弄到手。掌控在组织内备受重视的她,将直接转化为我在组织内的话语权。
为此,必须先削弱雪莉自身的话语权和地位。于是我盯上了她的姐姐——宫野明美。琴酒从一开始就想找借口杀掉那个与fbi搜查官赤井秀一有联系的明美,但那样只会让雪莉产生无谓的反抗心理。那样不行。必须让她为组织,尤其是为我所用。
最可靠的方法,就是将她的生杀大权掌握在自己手中。而且,最好不要是那种明目张胆的高压姿态,最好是能让她主动协作的体制。——嘛,即使其中掺杂了些许猜疑心……也没问题吧。
“……不过,真遗撼啊。明美竟然被公安利用了。”
当时,宫野明美采取了行动想要救卡尔瓦多斯。理由嘛——能推测出几个……不过,嘛,无所谓。重要的是,宫野明美这把钥匙恰逢其时地落到了我面前。
“哼,所以我说早点处理掉就好了。”
“别这么说,琴酒。我和宫野夫妇也算有些交情。总不能象废纸一样说扔就扔。”
虽然心里想说的是“目前”。
是的,现在还不行,现在还不行。要死的话,至少也要死得能成为让雪莉工作的理由。理想情况下,最好是事故死亡……而且如果能牵扯到浅见透和他的同伴就更好了……嘛,也不能太奢求。
刻意编造故事也是下策吧。雪莉不愧是优秀的研究者,听说头脑相当聪明。
(……首先得准备另一个研究设施才行。被浅见透嗅到气味的地方,难保什么时候不会被警察或者他本人闯入。职员也得处理掉……)
还有一件事。要想重新夺回在组织内的话语权,最缺的就是某种东西。
国际象棋里的兵,日本象棋里的步。虽然舍弃起来容易,但同时,只要布好局,就连对方再强的棋子也能吃掉——是方便好用的弃子。
(但是,她已经逃不出我的掌心了。就算是跨过了父亲死亡的她……不,正因是她,才无法轻易舍弃弟弟本堂瑛佑吧。)
考虑到或许连弟弟也能利用,我给他灌输了对浅见透的不信任感……但恐怕维持不了多久。从他提交的报告来看,最初感受到的那种憎恶与厌恶的热度似乎在逐渐消退。
对那个事务所里的一个人——名叫濑户瑞纪的女人产生的青涩感情,恐怕也影响很大吧。
利用濑户瑞纪这个存在,也不是不能彻底离间浅见透和本堂瑛佑。但那样太花时间了。至少优先级很低。来以后会很有意思——
(无论如何,让本堂瑛佑再逍遥下去也差不多该结束了。)
刚才,我已经派爱尔兰带着几名亲信去控制他了。的人会多少跟着一些,但人数绝不会多。
不,或许比预想的还要少。如果他们真的重视本堂瑛佑,就绝不会让他靠近这条街。
(基尔——水无怜奈,再加之意外地头脑不错的本堂瑛佑。将这两人作为可弃的棋子来活用,获得的利益则由我和爱尔兰我们来使用。)
然后,待到相应的——虽然不太喜欢这个词——自己的派系重组完成之时。那时才正是——
咬住咽喉。咬住那个男人、我所认可的最麻烦的麒麟儿——浅见透的咽喉。
然后,届时如果可能的话……把他弄到手——
(……不行。事情开始运转,我竟不合身份地心急了……)
最优先的是确保雪莉,其次是掌控基尔和本堂瑛佑。首先做到这一步就行。
别想多馀的事。如果贪心过度,那个男人必定会趁虚而入。
——沙、沙沙……ッ
“皮斯科,听得到吗?我是爱尔兰。”
正为了平复心情而深呼吸时,戴着的耳机通信器传来了通信。是来自堪称心腹手下的连络。
大概是成功控制本堂瑛佑的报告吧。终于来了吗。这么想着,正要回复——
“情况不妙。我们试图控制本堂瑛佑时,发现库拉索已经盯上他了。而且,她正在和公司那帮人交火。”
——…………什么?
“怎么办,皮斯科?本堂瑛佑和铃木财阀的千金们在一起。强行控制恐怕有困难——”
库拉索。朗姆的心腹为什么会在本堂瑛佑那里?,她应该待在浅见透附近才对。可这——为什么……。
(不,那倒无所谓。问题在于她已经和公司扯上关系这件事。怎么回事,太快了!)
爱尔兰让一同前来的手下分散去收集情报,自己坐在停着的车后座飞速思考。
确实,在皮斯科的计划内,也充分预想到了库拉索可能对本堂瑛佑感兴趣。这没问题。既然预想到了,对策要多少有多少。但那是怀疑,或者轻微接触这种级别。没想到会直接和cia交手……。
包围本堂瑛佑的cia人员。库拉索强袭了位于最外围的家伙。
大概是察觉到负责监视的人员连络中断,意识到异常事态了吧。
疑似cia的人员,一半继续紧盯本堂瑛佑,另一半则出动搜寻袭击者。
以那家伙擅长这类行动的程度来看,恐怕根本连脸都没露就解决了吧,而且打算活捉尽可能多的cia职员。
(……基尔恐怕是试图拜托同伴保护弟弟吧。但cia不能轻举妄动,只停留在轻度监视。)
而且,cia正在逐步减少人员。皮斯科将此解读为cia开始舍弃水无怜奈——不,如果皮斯科的推理正确,是本堂吗?舍弃了她和她的弟弟。这恐怕是正确的。
基尔似乎不想被发现,但她日益憔瘁的脸色,无论用多少化妆品也掩盖不住。
(本来是打算先处理完宫野明美的事,再根据那时cia的情况来吸纳基尔的……)
如果无法依靠cia,她能依靠的,实质上只有浅见侦探事务所。能保护她弟弟的,大概也只有那里了。到那时,如果她的弟弟在皮斯科的掌控之中——
皮斯科对于基尔,只抱着能弄到手就行的程度看待。
刚才请示了指示,内容是不要勉强,如果判断控制有困难就立刻返回。啊,大概这样做是正确的。如果得不到,就应该立刻舍弃,变成皮斯科自己的功劳。
控制代号基尔的cia非官方卧底及其弟弟。作为功劳来说无可挑剔。白白让给库拉索实在可惜。
不过,正如皮斯科所说,无需勉强。趁库拉索在cia那边闹腾的时候,我们先撤吧。如果是一个人还好说,但和铃木财阀的千金在一起,光是掳走就会很麻烦。
cia也不会轻易吐露情报。也就是说,还有时间上的馀地。即使超时,我们也没有什么损失。
正准备告诉驾驶座的手下发车。事情的经过有手下的报告就足够了。
——叩、叩。
正在盘算时,车窗被轻轻敲响了。谁?肯定不是手下。保持警剔打开车门,只见一个戴着眼镜、显得有点神经质、不知为何脖子上缠着绷带、穿着西装的男人站在那里。
“不好意思,我是警察……能打扰一下吗?”
“请转告他,让他好好静养……”
浅见透的口信,只有这么一句。却无比沉重,压得人喘不过气。
(不甘心……但无言以对。)
虽然似乎借助了fbi的力量,但能抓住代号卡尔瓦多斯,确实是因为有那个男人在。而自己呢,在同伴们完全包围、以为万无一失的情况下,却让他逃掉了。还落得个手枪被夺的下场。要不是上司降谷先生帮忙周旋,肯定会受到更重的处分。
浅见透。一个身负多种技能、深受部下信赖、能干公安警察官降谷零所信任的……普通人。没错,那个男人是普通人。可他却——
(我知道。我……对浅见透抱有自卑感。)
年仅20岁就将连环炸弹犯逼入绝境的行动力。因狙击受伤,却毫不畏惧、为解决问题毫不尤豫行动的胆识和行动力。最重要的是,不仅是我们上司,还有许多虽有怪癖却是一流的人才都信任他、并且他能运用自如的统帅力——正是配得上被称为逸材的存在。
这次也是,如果他在而不是我……。
(……现在不是想这些多馀事情的时候。)
越想越容易钻牛角尖。现在必须集中精力工作。
降谷先生的命令是分两路调查。
一路是附近制药公司、工厂以及大学研究所等的秘密调查。这由其他小组负责。
而我们风见班则是……
(重新清查本堂瑛佑的身边关系,及监视吗……)
盯上这个少年,听说也是因为那个男人的一句话成了决定性因素……
(——可恶,别想多馀的事了!)
总之,就是不要从他周边移开视线。而且要注意不被发现。
现在由五人体制监视他周边,没有特别异常。他和毛利小五郎的女儿、铃木财阀的千金在一起……看这方向,是打算去浅见侦探事务所吧。不过最近与其说是去浅见侦探事务所,更象是去看那个魔术师的表演。
环顾四周,忽然感到一丝违和感。该说是显得突兀吗。有一辆厢型车引起了我的注意。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辆普通的厢型车,但后座贴了深色窗膜。……嘛,虽说这种事很常见……。
(为防万一,确认一下吧。)
于是公安警察官,风见裕也——敲响了那辆车的车窗。
“那么副所长,今天辛苦您了。”
“对不起,安室先生。还麻烦您特意送我……”
“没事没事,今天确实有点混乱……仲居小姐应该过一会儿也会回来。”
刚才接到了白鸟刑警的联系。田君他们顺利解决了那个&039;kira&039;的死亡留言事件。
总之,他们好象会坐白鸟刑警的车回来。说是要先在警视厅做完笔录再……。
越水七槻平安回到了家。中北枫因为周末,听说会和少年侦探团那几位一起住在王三郎先生家。为防万一派了公安部下跟着,应该没问题吧。
这边当然也安排了护卫,而且现在这房子的防盗水平本身就非常出色。趁透被狙击的机会全部翻新,窗户和墙壁都是防弹规格。即使面对重火力也能抵挡一阵,配备了最新锐的防盗传感器,想潜入这里难如登天。即使是擅长潜入的库拉索也一样。
“……安室先生。”
“什么事?”
本以为她会向驾驶座上的我行个礼就直接进屋,越水小姐却再次开口。
“——浅见君就……拜托您了,请您多多关照。”
……如果没看错,她转身的瞬间,表情僵硬,象是咬紧了牙关。
“——真是个好女人啊,副所长。”
“是啊。”
事先联系过的卡迈尔先生不知何时已站在副驾驶座门外。他抱着个纸袋,大概是在附近的快餐店买了东西。
“所谓淑女,指的就是那样的人吧……”
卡迈尔先生感慨地低语。莫非他正在脑海里和谁比较吗?
“哦呀,难道卡迈尔先生对副所长有好感?”
“不不,不是的。再说了,我可不想被马踢。”
“确实。”
两人相视轻笑。而且,能象那两人那样把彼此相处得那么融洽的,大概也就只有他们了吧。……不,应该说是那三人吗——目前来看。
“那么,卡迈尔先生。周围情况怎么样?”
“没什么特别可疑的踪影。车辆也没有特别的。媒体追兵和盯梢的一概没有。”
“非常好。”
“是的。”
卡迈尔先生把他高大的身躯挤进副驾驶座,把抱着的纸袋放在膝盖上关上车门。
“那么,所长果然还是?”
“恩,收到邮件了。而且瑞纪小姐今天也休息。她介绍的那位冲矢先生同样休息。顺便——”
“还有吗?”
“恩,江户川柯南君。听说大家今天都要住在红叶御殿,只有他拒绝了。”
“……在这个时间点?”
“恩,在这个时间点。”
其实邮件里还提到了库拉索的事,但她应该奉所长之命在盯着本堂瑛佑。为防万一,让希望复职的风见和经验丰富的部下们守在他周围。
更重要的是,不能让可能是赤井同伴的安德烈·卡迈尔过多地牵扯到那个女人。的风险,哪怕只有1,也想尽量降低。
“变得麻烦了呢。”
“是啊,毫无疑问。”
卡迈尔先生从纸袋里拿出用薄纸包着的汉堡。我接过来,随便剥开包装纸咬了一口。卡迈尔先生也开始吃同样的东西。从第一次见面时我就觉得,他吃什么都显得很香。说不定会和千叶刑警很合得来。
“所长有来什么指示吗?”
“确保副所长和船痴小姐,也就是浅见家各位的安全。然后,之后就交由各人判断。”
“还是这么粗略的指示呢。”
“这不正象我们风格吗?”
快餐的好处就是能很快吃完。要开始行动时最适合不过了。我把沾满酱汁、已经没东西可包的包装纸随意折好,扔进纸袋里。
我模仿着库拉索、鸟羽初穗、恩田辽平这几个当前成员到齐时他说的话,连语调也学了一下。
看来学得挺象,卡迈尔先生笑着夸我“学得真象!”。
“当时我还觉得所长净说胡话……但事实上,这已经成了我们行动的基础了。”
我们这位所长说的话真是胡来到家了。你们随便干好了。。要是半吊子的人,组织根本运转不起来吧。
但是,他就是能让人相信他真的会搞定责任问题和善后。也真的能搞定。
而我们,则是想要回应这份信任。
至少我是。大概——这里的两个人都是。
“好了,卡迈尔先生。差不多该去给那位胡来的所长帮忙了吧?”
“恩——走吧。”
……
“……果然,人手还是不够厚实啊。”
当然,失去意识的男子的头颅无法抵抗重力,咚地一声撞在地上,但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立刻检查男子的随身物品,但除了护照之外,没有找到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大概是为了以防万一,不把多馀的信息泄露给象自己这样的敌人吧。
谨慎点倒没什么。问题是,明明让他们做了如此周全的准备,却让他们单独行动。
或许是因为在日本这个外国人难免显眼的国家活动吧……。
“……调查的是本堂瑛佑,还是铃木财阀……亦或是——”
浅见侦探事务所呢?
那个事务所,并非普通的事务所。逐渐地、并且确实地在扩大的人才圈。从趋势来看,迟早肯定会涉足政界吧。根据其他渠道的情报,一个被组织列为目标候选的政治家土门康辉,似乎希望与浅见透会谈。
对警方非常配合、且受媒体欢迎的浅见透,即使发言有时显得激进,但应该能进一步强化形象本就偏向清廉的土门康辉的印象吧。
(……浅见透涉足政界,吗。)
暂且不论组织立场,个人而言……我觉得适合他,但同时由衷希望他不要这么做。不希望他踏入那种世界。可以预见,在各种意义上对心脏不好的交涉会激增。更重要的是,不希望看到那个男人戴上政客特有的、隐藏真心的面具般的笑容。
(无论如何,很难说cia现在处于认真投入的状态。为了救刚才弄昏的这个男人,他们会派人过来吧……再抓几个家伙收集点情报,之后放掉也无所谓了。)
既没让这家伙看到脸,也没打算让他看到。监控摄象头的功能也已掌握,应该没问题。贸然杀掉,导致他们动真格的话——虽然觉得有点意思,但还是麻烦。
这里应该以小规模冲突的程度收场为好。
(那么,如果还有一件在意的事——就是除了这些家伙之外,还有小规模冲突的迹象……)
这一带应该是指定暴力团体、泥参会的地盘。难道是和别的反社会组织发生冲突了吗?
(——为防万一,这边也调查一下吧。万一本堂瑛佑被卷进去,好不容易才快要获得的浅见透的信任就会失去了。)
总之,先随便变装一下好了。从这里开始,想一直完全隐藏着脸战斗是不可能的。
接到那个消息,我不由得从长椅上站了起来。
保护并转移本堂瑛佑的人员遭到不明身份者袭击,目前正在交火。
已有三人失去联系,现场濒临混乱。视情况可能暂时中止保护本堂瑛佑——撤退。
这就是同伴发来的短信的全部内容。过于简短,过于突然,过于……过于……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本来,他应该在他原来的学校里,过着普通的学生生活才对。确实,有可能会追查我。但是,没想到会如此接近事态的中心……。
(小瑛……)
我不想让他们被牵连进来。的事一点都没告诉他,还疏远着他。
而现在,这正在将那个孩子逼入绝境。即使那个孩子被抓,他也没有掌握重要情报。原本计划近期让水无怜奈&039;事故死亡&039;。
因为事态变化太快,我们决定先整顿体制。像基尔这样处于不上不下位置的存在,稍有差池反而可能被套取情报。
为此,原本的剧本是让接触了皮斯科的本堂瑛佑远离,同时绑架或暗杀皮斯科。然后,之后伪装成事故死亡并脱离。然而……现状是事态进一步恶化,已经到了可能不得不从理论上不会对&039;这边&039;造成恶劣影响的本堂瑛佑身边实际撤手的程度。
(为什么,为什么小瑛会受到如此多的关注……っ!?)
我几乎要忍不住叹出声来。但那样做毫无意义。必须想办法。
(卡尔瓦多斯……对不起。)
如果可能,我本想帮你。不可否认,我也有私心,觉得你是个有借必还的男人,现在帮你一把以后或许有用。但是……不,想这些也没用了。
要救家人。我下定了决心。
首先,要搞到合适的移动工具。就从这里开始。
“……这真是预料之外的动向呢。”
“是啊……”
我被那位(被妻子夺走了儿子的抚养权、每个月只能来见儿子一次、住在崎玉的)藤堂先生(假名)那显得满不在乎的轻松语调所感染,也轻描淡写地回应道。话说,你那声音是怎么变的?变声器?让瑞纪做的?那丫头连这都会吗……。
总之,怜奈小姐终于有动静了。
这本身是好事,但问题在于她的目的地。
我原以为她肯定会去枡山府邸,还通知了柯南他们……但看样子,她似乎准备离开这里。
从样子和气息来看,总觉得她有点着急……嗯。
“您怎么看?”
“大概是发生了预料之外的事态吧……问题在于,那是什么样的状况。”
能想到各种可能,但首先重要的是那事态是否与枡山先生有关。关于这点,柯南说除了有客人来访外,尚无动静。据说那位客人好象是认识的人……。
我本来还有点担心他会不加思考地贸然行动,但看来瑞纪小姐正好成了刹车。对他自己说再观察一下情况,我稍微松了口气。
“枡山先生本人没有动静,就是说不是棘手的犯罪相关事件?”
“嘛,这不好说。可能他本人只是在那里发号施令而已。唯一能确定的是,他本人不在那个事发现场。”
是吧……。
不过,无论如何也不能就这样放着怜奈小姐不管。但这样一来,就会把柯南和瑞纪——健一君丢下不管了。是不是也该让藤堂先生(假名)去那边呢?
“我认为应该按所长您喜欢的方式行动。”
正当我烦恼时,藤堂先生(假名)象是看穿了我的心思般开口道。
“只要所长您来掌舵,剩下的事我们自会尽力。万一您掌舵时有什么不安之处,我们当然也会支持。”
“当然,我对您的判断是完全信任的。”他一脸正经地说道。请别这样,门坎和胃痛级别都飙升,我要死了。
关键人物有两个。播音员水无怜奈和汽车公司会长枡山宪三。
那边有主角和魔术师跟着,这边则是——嘛,一个勉强能叫点人的半吊子侦探,和万能王牌二号两人。
坦白说,我觉得现状还算平衡。
问题在于这是否足以解决事态——
一边是基本确定是黑方的经济界巨头、浑身散发着boss气息的人物。另一边则是可能与眼神相似的迷糊女主角候补的神秘同学有关联的敌方女干部。
……从故事发展的可能性来说,我觉得怜奈小姐要么是&039;会成为同伴的敌人&039;,要么是&039;不情不愿听从命令的有能敌人&039;模式。当然,也可能她真的是敌人,或者原本就是敌人的敌人……这里先保留。
如果硬要这样假设,那么选择就是要么带着主角去说服,要么把战斗力留给强大的敌人。
——好。
“说得对,那么——能请您去支持那边吗?”
“原来如此,是要用您那擅长的谋略,去对付一位因精神上无法保持冷静的美丽女性的头脑和口才吗?”
“…………”
冲矢先生,等这事完了我们边喝边好好聊聊吧。我请客。
“这个声音是……っ”
“……琴酒,还有伏特加吗。”
正当宫野明美被接连追问她正在查找的妹妹——雪莉的相关事宜时,听到了耳熟的声音。
(糟透了。)
恐怕是皮斯科叫来的吧。如果相信他的话,证明我是间谍的证据应该已经齐全了。——原来如此。
(皮斯科……你知道这个女人有可能会救我吗?)
我隐约明白了。那时如果我乖乖被皮斯科杀掉也就罢了。如果宫野明美救了我,他就打算利用这个事实做点什么——是这样吗。然后,那“什么“是……
——求你了,告诉我。志保——我的妹妹在哪里!?
代号雪莉。作为行动队员的我不太了解详情,但听说过她是非常优秀的科学家。也对组织非常有益。
(……想起来了。那个男人,在狙击指令下达前不久,就在收集与组织有牵连的制药公司的资料。
他是想通过把对组织极其有益、因而有发言权的雪莉弄到手,来强化自己在组织内的影响力吧。而其目的,是为了在组织内东山再起。
(……把朗姆的心腹库拉索叫来,或许也是准备了某种计划……)
不过,现在想也没用。事已至此,无论如何挣扎,琴酒都会杀了我和这个女人吧。
怀里还藏着一把手枪。我掏出那时从监视我的男人那里夺来的、只剩一发子弹的转轮手枪37,——抵住女人的太阳穴。
——咔嚓……ッ
“什……っ!”
“选吧,宫野明美。”
女人睁大眼睛看着我。
“无论如何,你我都会被利用吧。活着也好,变成尸体也罢。……不,或许在这之前被琴酒在这里杀掉的可能性更高……”
“…………”
“死了就轻松了。至少,不用看着你妹妹被皮斯科利用。”
“皮斯科他……っ”
“你也该察觉到了吧。皮斯科的目标,是你的妹妹。”
她大概也隐隐约约有所怀疑吧。宫野明美深深叹了口气。
“在这里确实地获得解脱,还是——”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不等我说完,宫野明美就瞪着我。眼神与刚才不同,充满了力量。
然后,重新将空气吸入刚刚清空的肺部的宫野明美,小声但有力地宣告:
“当姐姐的,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就放弃妹妹啊……っ!”
“……是吗。”
眼中看不到动摇或放弃。那么,这种威胁已经没必要了吧。
我放下枪口,也放下击锤。虽然双手都被射穿,但确认了右手好歹还能动。
“喂,你有武器吗?”
“只、只有一把手枪……”
她拿出来的是,用来射我的那把手枪吧。枪管非常短的短管转轮——柯尔特侦探特制型。
已经空了一发弹膛,大概是打向我的那颗蜡弹吧。
“这枪是你自己的?”
“是、是的……在那边的时候,店里的人说女性用这个比较顺手……”
“……原来如此,不错。那店主的品味很好。”
我从宫野明美手中接过那把手枪,把刚才还抵着她的枪递了过去。
就算弹药充足,不习惯用枪的这个女人也用不好吧。
所以,只有一发。——在真的走投无路时,用来对付敌人,或者对准自己……就象护身符一样。
“恐怕,皮斯科是故意让我们拿着枪的吧。无论是自杀,还是袭击过来,他都打算用来作为我们是间谍的佐证。”
“……那么,突袭很困难?”
“啊。所以——我们立刻夹着尾巴逃吧。”
“情况就是这样,柯南。你肯定有不满,但枡山先生就交给你了。有冲矢先生在的话,一般程度的异常事态也能应付吧。”
“啊,我也相信瑞纪小姐,你介绍的那位冲矢先生的能力我也没怀疑……倒是你那边真的没问题吗?”
浅见先生通过侦探徽章联系我,是在琴酒进入枡山府邸后不久。
“说实话,不安。但是,从重要程度来说……我觉得如果会发生麻烦事,那边的可能性更高。所以,我把手头的战斗力全都投到那边去了。”
他这样坦然削减自身安全保证的做法,让我强烈地感到从森谷事件以来他一贯如此。
对于越水小姐、船痴、枫她们的安全,他会绞尽脑汁、设置多重保障。反过来,感觉他把自己安全相关的资源削减得很厉害。
“……别大意啊?既然确定是黑衣那帮人 reted。水无怜奈是。”
“啊,我知道。为防万一,我这边也计划和卡迈尔先生会合。”
原来如此,我想。卡迈尔先生驾驶技术高超,在追踪——必要时逃跑也能帮上忙吧。
“刚发了邮件,他好象和安室先生在一起。战斗力方面不算坏。”
“……嘛,算是……吧。”
浅见先生回答得含糊其辞。
虽然对靠逻辑决胜负的侦探来说不该有,但浅见透所说的&039;直觉&039;相当不可小觑。
最近的一次,是辻小姐的眼药水被动手脚、他驾驶的直升机险些坠落的时候。
在连手段、甚至是否真的被盯上都完全不清楚的状况下,他就带着强烈的确信制定了对策。那场稍有差池就会酿成大惨剧的事态能几乎无损地结束,毫无疑问多亏了那个人的&039;直觉&039;。
“……果然,还是无法想象安室先生是敌人?”
“嘛,是啊。”
我懂。我也一样。
从浅见先生与天蝎对决后被迫设立的浅见侦探事务所。
从事务所设立之初,就一直支持着浅见先生的侦探——安室透。
在搜查一课的人们口中,他们被称为“透兄弟“,搭档次数多到连我都信赖他。
“……浅见先生,你觉得他可疑这点也没变对吧?”
“……啊。没变啊。”
“但同时你也相信他?”
“……啊。”
“不。是经验和……感情吧。”
“……这样啊。”
这不是有意义的对话。只是随口交谈,但我明白了浅见先生对安室先生的看法。——老实说,我觉得他应该更谨慎点,本想这么说的……
(他根本听不进去吧……)
大概,不管嘴上怎么说,直到最后关头,他这个搭档都无法彻底怀疑安室先生吧。
——这样就好。浅见透,这样就好。
“……再说一遍,小心点。对水无怜奈来说是紧急事态,对我们来说未必是好事。”
“啊。你那边也小心,福尔摩斯。”
“知道了,华生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