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能直接见面了啊。”
在这种后巷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
不,别说看到了,就算发出稍大的声音也会被周围的噪音淹没,谁都不会察觉吧。
就在这样的地方,两个男人面对面站着。
“赤井……秀一……”
现在这里无论发生什么,恐怕都不会有人察觉吧。
无论是枪声,还是痛苦挣扎的声音……。
其中一个男人——安室透这么想着,但是……
“真让人惊讶。我完全没想到你会采取这种手段。”
“…………”
想说该说的话。
必须说才行,但安室透的感情却拒绝了。
准确地说,是其中一种感情。
现在,他脑子里正因各种感情而尤豫该选择哪种行动。
(明明应该已经决定好了的……)
安室自嘲着自己的尤豫,在脑中反复思考自己是为了什么与他接触的。
“至今为止,你一直用部下布下天罗地网想抓我,为什么突然弄出这么明显的漏洞?简直象是——”
“简直象什么都不用说了,就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认为,要一对一和你见面,在你绝对能逃脱的情况下引诱你最合适。只不过,比我预想的要早……”
安室采取的手段没什么特别的。
他知道赤井这个男人能以某种形式相当精确地掌握这边的动向。
所以,他给至今一直调动的人员下达指示,制造了一个‘漏洞’。
是为了见赤井秀一。
当然,不是为了抓他……那种欲望现在依然存在。
想用安室透自己的手抓住他,交给追捕赤井的人加以利用——这种复仇心。
但是,与此同样——
“那么?找我这个叛徒fbi有什么事?”
“……来做交易。”
“……交易?”
原本就对安室透——不象波本风格的行动投以好奇目光的赤井,似乎觉得更加‘有趣’了,直视着他的眼睛。
“我可以提供关于宫野明美的情报。虽然只是我所知道的范围……”
“原来如此。……那么,我需要提供什么?”
你该不会说,是要我的脑袋吧?
赤井半开玩笑地说,但安室完全没笑,把带来的一个大包递给了赤井。
赤井打开确认里面的东西,里面装的是一把步枪。
装有瞄准镜,是远距离狙击专用的型号。
性能也不差。
“你该不会是想委托我这个fbi去暗杀吧?”
“……不。”
安室摇摇头,从怀里取出一张照片给赤井看。
“希望你能保护他。如果是你的话,应该能做到。”
那张照片是浅见侦探事务所众人一起去喝酒时拍的一张照片。
是坐在安室旁边的‘他’的照片。
“不需要我说明了吧?”
“……你自己不能保护他吗?用你的部下把医院守严实不就行了。”
赤井这么说,安室摇了摇头。
“如果把那家医院守严实了,会引来敌人。倒不如说——他本来就不喜欢静养……现在已经活蹦乱跳地到处跑了。”
而且,安室觉得也许让浅见透活动起来更好。
受伤的他如果停留在一个地方,敌人——可能是‘组织’的那些家伙很可能会盯上他。
相比之下,让他四处活动更好。
这就是安室的想法。
……也许,里面也混杂着一点放弃。
最初安室以为,狙击浅见的可能是赤井。
现在这个想法也未能完全消除。
同时,他也意识到这是先入为主——不,是被自己的感情所左右了。
安室用不象在浅见侦探事务所时那样轻松的语调,沉重地开口。
“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狙击他的,有可能是‘组织’的人。”
这点赤井也十分清楚。
正因如此,他才无法理解这个委托。
在赤井看来,眼前的男人——代号‘波本’的男人,虽然是组织成员,却是个无法确信他是否真是组织一员的男人。
“……如果我拒绝,你打算怎么办?”
赤井确信这几乎不可能是陷阱。
这话是为了套取更多信息的试探。
不,或许说这甚至算不上试探,只是出于好奇心的发言更准确。
所以,对赤井来说,接下来的景象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那个波本,竟然向他低下了头。
“…………拜托了。”
向宿敌低头应该很懊悔才对。
应该是屈辱才对。
从安室的嘴角传来了咬牙的声音就是证明。
而且,不知是幸还是不幸,赤井秀一这个男人不是会漏听这种声音的男人。
赤井什么也没说,背起递来的步枪箱,转身背对他。
想不到该说什么话。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觉得对现在的安室说多馀的话反而煞风景。
“这个交易,我接受了。”
该用行动来表示。
赤井这么想。
所以——
“我会保护好他的。”
(……本以为看到脸就能知道……是张我不认识的脸啊。)
刚刚躲开第二发射击,又藏身到掩体后的男人。
回想通过瞄准镜看到的那张面孔……并非记忆中存在的脸。
但是,尽管子弹擦过了相当危险的地方,他却纹丝不动,只是笔直地瞄准着自己,瞄准这个头部扣动扳机,那姿态让人感觉比至今见过的任何狙击手都难对付。
(但是,既然是狙击手,在这种应该撤退的情况下却不逃……)
是失去冷静到连撤退这个选项都想不到了吗?不对。
这个男人的狙击本身就说明了问题。
这边也是如此,对方也一边佯装撤退,一边互相变换位置试图给对方一击。
不过,这种狙击战本来是不可能的。
被发现就立刻撤退。
然后重整态势等待下次机会,这才是狙击手。
会变成这样,是因为那家伙不打算就这样逃掉。
嘛,不过这边也没打算让他轻易逃走……。
(无论如何,可能的话我想亲手抓住那家伙。波本虽然说过可能性很高,但如果不是有确信,也不会来拜托我吧。)
那个波本低头的时候,我真怀疑自己的眼睛。
对他而言,我应该是仇敌才对。
他居然会咬牙低头……
(好了,怎么办?我这边也想早点去那边啊……)
刚才的震动,恐怕是海中发生了相当规模的爆炸。
恐怕是——炸弹。
刚才趁隙确认了卡迈尔和浅见透乘坐的单轨列车,看来他们总算平安到达对面了。
不过,恐怕马上又会有下一个异变发生吧……。
咻……呜——!
对方的子弹打在了相当上方的墙壁上。
那里应该很难瞄准。
对方似乎一直保持着能狙击单轨列车的位置,但要狙击这边的建筑,中间吹着不规则的强风。
我方不利之处是时间。
有利之处是,这个地利。
“好了……那么,差不多该做个了断了吧。”
(糟了,虽然逞强了但伤口又裂开了啊这……)
右手传来一种分不清是痛是热还是冷的讨厌感觉,同时拼命游着。
为了保险起见用绷带缠得比较紧,上面又缠了布,但当时柯南看着这边,大概被他发现了。
啊,这下完了,之后搞不好要变成在大家面前被小学生说教的大学生这种构图了。
有没有谁能把这家伙的身体立刻变回原样的药师快来一个。
真的十万火急。
……不行啊。
变回去也是高中生啊,年纪比我小啊。
生长促进剂快拿来。
想着这些的时候,渐渐接近水面了。
说实话已经相当吃力了。
既不好游,呼吸也快到极限了。
鼻子已经酸痛了,最重要的是,不想着这种傻事的话就太难受了,果然骼膊还是疼。
虽然刚才一直努力不去想,但眼前看不清与其说是因为海水进了眼睛或者喘不上气,说不定是因为意识模糊了。
不,我还能撑住,嗯。
大概。
也许。
很可能。
(……要是事先预读到会这样就多带点氧气瓶了……)
这故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到底哪里才是它的收尾之处?
读不懂这个就很难生存下去。
尤其是演变成这种炸弹骚动的话就更难了。
(在抓到犯人之前设施部分崩塌,然后就是逃脱吗……)
大概,柯南——还有瑞纪酱也已经知道犯人是谁了吧。
那样的话,从水面上一来就是推理秀时间了。
这次我几乎没参与事件,只能依靠瑞纪酱和柯南的组合了,但就象上次森谷那时一样,大概光这样还不会结束吧。
(炸弹绝对会爆炸。而且,听白鸟警官说兰酱好象揣着另一种意义上的炸弹……故事上的收尾应该就是这里了吧。
“——噗哈!”
总之,总算平安出来了。
附近就有能上去的地方,正朝那边游去准备爬上去的瞬间,手被猛地抓住了。
“所长!您没事吧!”
“啊,卡迈尔先生……真是好时机。”
事先安排避难待机的卡迈尔先生把我拉了上来。
哎呀,卡迈尔先生真可靠啊。
虽然和安室先生、越水是不同的方向。
“——真…真是的!所长!待不住虽然是您的常态,但也没必要这种时候过来吧!!”
同样被卡迈尔先生拉上来的瑞纪酱这样喊道。
“哎呀呀,多亏了你氧气瓶才准备充足了,但这么乱来是闹哪样?”
“闹哪样?不是这个问题!!七槻小姐会生气的哦!?”
“我已经做好被关禁闭的觉悟了。”
“至于那样吗!?”
不,因为如果目标是我的话,那家伙在旁边可能会被牵连啊。
……也就是说没办法不是吗?
“真…真是的这个人……”
瑞纪酱一边喘着气一边叹气,这动作还挺灵巧的。
?总觉得有点违和感……是错觉吗?
嘛,先放一边吧。
总之,必须把包括伤员在内的所有人都拉上来。
那位受伤的美女也是,得早点把所有人都拉上来,让瑞纪酱和柯南开始推理秀才行,不然的话……
——…………呜——啊啊啊嗯—!
——…………哒——呜嗯!!!
这从远处隐约传来的枪声我也没法解释。
不,虽然能解释但实在不想解释啊。
柯南和瑞纪酱正用超级可怕的眼神看着这边。
嘛,没事没事没事。
其中一个狙击手是我们这边的。
对吧卡迈尔先生?为什么把脸转过去啊卡迈尔先生?
为了告诉他们至少情况不坏,我对柯南和瑞纪酱竖起了大拇指,他们俩也回了我一个大拇指。
好,总之情况传达过去了——
——啊,两个人的拇指都朝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