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县委办公楼,只有秦宇轩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老周坐在他对面,粗糙的手指反复摩挲着那份举报信的复印件。信上的字是用打印机打的,但每个字都像锤子一样砸在心上:
秦宇轩没说话,起身走到窗前。工地上的探照灯把夜空照得发白,打桩机的声音在深夜里格外清晰。
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秦宇轩接起来,听了两句,脸色就变了。
老周紧张地看着他。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凌晨两点的县医院,消毒水味刺鼻。撞人的司机一口咬定是意外,说是夜里视线不好。但秦宇轩注意到,司机的手一直在抖。
宿舍是工地的临时板房,八个人一间。在伤者的床板底下,他们找到一个用塑料袋包着的笔记本。里面详细记录了这一个月来,每天晚上进场的钢筋规格、水泥批次,还有几张模糊的照片——照片上,搅拌车在工地外的一个偏僻角落,正往罐车里加灰色的粉末。
第二天一早,老周像往常一样戴着红袖章走进工地。施工队老板热情地迎上来,但老周注意到,他的眼神不时往工地后门瞟。
与此同时,三辆质检局的车悄无声息地开进了搅拌站。工作人员直接封存了最近一批水泥的样品,还调取了配料间的电脑数据。
而在工地后门对面的一栋居民楼里,秦宇轩透过望远镜,清楚地看到几辆满载钢筋的货车正在掉头离开。
中午,初步检测结果出来了:水泥的煤灰掺量超标百分之三十,钢筋的规格比报备的低了一个等级。更严重的是,质检局在抽查其他工地时发现,这些问题材料不止用在安置楼项目上。
秦宇轩站在工地前,看着那些已经建到三层的楼房。阳光照在混凝土墙面上,那些看似坚固的墙体里,可能已经埋下了隐患。
夜幕降临,工地上的灯光次第亮起。在无数光影交错中,一场看不见的较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