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微微一怔，隨后仔细打量起林凡来。
灵阵阁虽常年招收阵法学徒，但也不是什么人都招的。
一些落魄散修没什么本事，为谋口饭吃才硬著头皮来灵阵阁面试，期望能侥倖加入。
这类人並不在少数，若都带进去面试，只是浪费阵师的时间。
所以在他这里便要刷去大部分人。
否则领到阵师面前，免不得要挨上一顿臭骂。
他见林凡穿著朴素，衣衫也打著补丁，又只有炼气一层的修为，把他也归结到这类散修之中。
“灵阵阁的面试比较严苛，道友如此年轻，未必有什么希望。”
“不过这並不代表你无法成为阵法学徒，不如去其他地方试试，机会也能更大。”
小廝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只是隨便找个理由劝离。
都是底层修士，艰难求生，没必要说些有的没的。
林凡不为所动，拱了拱手道：
“我能绘出一道阵纹，符合灵阵阁的学徒標准，麻烦道友引路。”
小廝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暗道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光能绘出阵纹可不行，你可有成品阵法？”
他不敢听信一人之言，还需確认后才可放其面试。
林凡也不废话，从怀里摸出一枚阵盘，递了过去。
“灶火阵，手法倒是不错。”
小廝左右打量几眼，暗暗点头。
俗话说得好，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小廝常年在灵阵阁任职，虽不会绘製法阵，但耳濡目染下，对於法阵的品质却也能看出一二。
眼前的灶火阵给人一种通透之感，在他看来，就是能绘出二、三道阵纹的学徒也未必能做到。
“倒是小覷道友了，请隨我来。”
小廝未再阻拦，带著林凡朝后堂走去。
路上，他为林凡简单介绍了灵阵阁。
“我们阁主是二阶阵法师，修为也已达到筑基中期。”
“除此之外，我灵阵阁还有三位未入品阵师。”
“阁主常年闭关，从不招收学徒，所以此次由未入品阵师面试。”
“今日只有孙先生在，如果你能通过面试，以后便跟在他手底下做工。”
林凡心头一动，问道：
“孙先生可是右脸长有一枚黑痣？”
小廝脚步一顿，惊讶问道：
“你认识孙先生？”
林凡得到答案，暗道一声运气不错。
他並不认识孙先生。
不过那日在唐叔家修復灶火阵，右眼观看心得感悟时，出现的那名半百老人右脸正有一枚黑痣。
唐叔的灶火阵是在灵阵阁购买，所以他有此一问。
只是没想到，还真是出自这位孙先生之手。
这对面试有著不小好处。
因得到了孙先生的心得感悟，所以一些见解也会相同，更容易获得对方的认可。
“道友误会，我只是侥倖在灵阵阁门口见过一次。”
林凡自然不会暴露双眼的能力，隨口找了个理由敷衍过去。
“原来如此，孙先生视阵如命，经常在灵阵阁钻研阵法，见过几次也不奇怪。”
小廝不再言语，带著林凡一路前行，直至走到一个房间门口这才停下。
“孙先生面试比较严苛，若是未通过，也不代表道友实力不行。”
“可等另外两位先生回来，说不定便能通过。” 小廝好心交待了一句，便与林凡一起等在门口。
房间中时不时传来一阵训斥的声音，小廝却好似见怪不怪。
不多时，一名陌生男子垂头丧气的走了出来。
看其样子，明显是面试未通过。
身旁的小廝嘆了口气，小声嘟囔道：
“孙先生的面试难度极高，哪怕侥倖通过，一般人也做不久，道友你要有心理准备。”
不等他再说，便听室內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
“下一位。”
“道友，到你了。”
林凡点点头，推开房门。
房间不大，正中间摆著一张木桌，两侧则各置一副竹椅。
其中一副竹椅上，正坐著一位右脸长有黑痣的半百老头。
正是孙先生无疑。
林凡见孙先生面色並不好看，心头也有些紧张。
不过他还是儘量让自己保持平静，坐在了孙先生对面。
“你能绘出几道阵纹？”
林凡不敢扯谎，恭敬答道：
“一道阵纹。”
听到这个答案，孙先生的面色更沉，明显失去了兴趣。
林凡心下一紧，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
唐叔那里得来的灵萃已然光，换到的灵米也要消耗殆尽。
似乎曾经的落魄日子又要寻他而来。
刚吃了两天饱饭，他自然不会轻易放弃，连忙说道：
“学生以为，阵纹贵在精，而不在多。”
“阵之一道是以神魂之力，沟通天地之元气，將无形之力，附於有形之阵盘，然”
他略作停顿，望了眼孙先生。
只见孙先生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说下去。”
林凡心中鬆了口气。
他知道孙先生並不想招收一道阵纹的学徒，因此若想抓住这个机会，一定要第一时间吸引对方的注意。
刚刚发表的言论並不是他自己所得，而是右眼归真时，得到的心得感悟。
而这段感悟的出处，正是来自於孙先生。
如今本人就坐在对面，能被他吸引也是理所应当。
林凡整理好思绪，这才继续道：
“阵纹由灵力绘製，是为形，由神魂之力引导，是为神，二者相辅相成，方可成阵。”
“然许多阵师忽视神魂之力，反倒注重灵力之於阵纹的刻画，以至有形而无神，如此得来的阵法，也只是一具空壳而已。”
这段见解也不是他自己的，而是左眼探查到灶火阵的问题，从而给出的修改意见。
靠著这份意见，他將灶火阵成功修復，並且稳定性也大大提高。
孙先生若有所思，只觉眼前的毛头小子说的有些道理。
很多问题，他都没有仔细思量过。
不过这也正常。
术之一道，达者为先。
强如灵阵阁阁主，也是在观看两小二对弈时，才由感而生，踏入二阶阵师的境界。
他比阁主的造诣差上许多，自然也要虚心学习。
此时他对林凡的兴趣提升了不少，双手倒背，已是存了一些考教之意。
“按照你的论述，阵法有形而无神，又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