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上的官道之上,烟尘不起。
夏玄一行人皆是修为高深之辈,纵使刻意控制了速度,以免惊世骇俗,其行进度也远超寻常骏马。车辇早已被弃之不用,众人或是施展轻功,或是凭虚御风,化作一道道模糊的流光,掠过山川河流。
越是往北,空气中的寒意便愈发明显,草木渐疏,天地间透着一股苍凉与肃杀。沿途已可见零星的逃难百姓,面带徨恐,拖家带口向南迁徙,更印证了北疆局势的糜烂。
这一日,行至一处荒僻的山谷,天色渐晚,残阳将嶙峋的山石染成一片暗红。夏玄抬手,示意众人暂停歇息。
“殿下,据此地三百里,便是北疆前线大营所在。”一身黑袍的藏镜人如同鬼魅般自阴影中浮现,声音低沉地汇报。他虽主要坐镇京城情报网络,但此次北疆之行关系重大,他亲自护送一程,并带来最新情报。
夏玄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周围环境。山谷幽深,寂静无声,唯有风声呜咽。
他心念微动,意识沉入那玄妙的系统空间之中。
“系统,本月召唤机会已刷新,是否进行召唤?”
【叮!每月召唤机会已刷新,是否立即使用?】
“使用!”
【召唤进行中……】
系统界面上的光芒剧烈闪铄起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炽盛,甚至隐隐有梵唱禅音跨越无尽时空,在夏玄的意识海中回荡。
【叮!召唤成功!恭喜宿主获得人物——扫地僧!】
人物面板:
【姓名:扫地僧 出自《天龙八部》】
【境界:陆地神仙后期】
【功法:《易筋经》,《洗髓经》,少林七十二绝技等】
光芒散去,系统空间内并未直接出现人影,但夏玄能清淅地感觉到,一股温暖、祥和、却又深邃如星海般的气息,已经悄然降临此方天地,并与自己创建了牢不可破的联系。
几乎在同时,山谷入口处,不知何时,多了一位身穿灰色僧袍,手持一把破旧扫帚的老僧。
他须眉皆白,面容枯槁,身形瘦削,看上去就象任何一个在古刹中默默无闻、蹉跎岁月的老和尚。他站在那里,与周围的荒凉山谷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仿佛融入了这片天地,成了山石、枯草的一部分,毫不引人注目。
叶孤城原本闭目调息的眼睛骤然睁开,锐利如剑的目光瞬间落在老僧身上,他周身那圆满的剑意竟不由自主地微微震颤,仿佛遇到了某种无形壁垒。西门吹雪按剑的手微微一紧,冰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极致的凝重。洪七公、欧阳锋等大宗师更是心头一跳,感受到一种源自生命层次的微弱压迫感,虽不强烈,却浩瀚无边,让他们兴不起丝毫对抗之心。
“阿弥陀佛。”老僧宣了一声佛号,声音平和,却清淅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抚平焦躁的力量。他缓步走来,步履轻盈,不沾尘埃,径直来到夏玄面前,微微躬身,“老衲扫地,奉缘法而来,愿随侍殿下左右,略尽绵薄之力。”
夏玄心中一定,脸上露出笑容,虚扶一下:“大师不必多礼,能得大师相助,乃夏玄之幸。”他并未点破扫地僧的真实修为,只以“大师”相称。众人见夏玄态度,虽心中惊疑,却也都明白,这看似平凡的老僧,绝对是殿下的又一底牌,而且是远超他们想象的恐怖存在。
扫地僧再次躬身,便默默走到队伍边缘,寻了块平整石头坐下,闭目诵经,仿佛真的只是一名随行的普通老僧,气息收敛得点滴不剩。若非亲眼所见,叶孤城等人几乎要以为刚才的感应是错觉。
……
休整完毕,众人再次启程。有了扫地僧的添加,队伍的气氛似乎沉静了许多,但那潜藏的力量,却足以令天地变色。
三百里距离,对于这群人而言,不过弹指之间。
次日正午,北疆前线大营那巍峨、却带着斑驳血迹和刀剑痕迹的营墙,已遥遥在望。
营寨依山而建,旌旗招展,但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草药味,巡哨的士兵个个面带疲惫,眼神却如同饿狼般警剔。显然,连日的大战让这支大夏边军精锐也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夏玄一行人并未隐匿行踪,直接来到了大营正门。
“来者止步!”守营将领是一名身材魁悟、脸上带疤的校尉,声如洪钟,带着边军特有的煞气。他目光警剔地扫过夏玄这群人,尤其是气质超凡的叶孤城、西门吹雪,以及那看似普通,却让他本能感到心悸的扫地僧。
“八皇子殿下,奉陛下旨意,任北疆巡阅使,持节,总督北疆抗敌事宜!速开营门,唤镇北侯及众将前来接旨!”曹正淳上前一步,尖细的嗓音此刻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同时亮出了明黄色的圣旨和节钺。
那校尉脸色一变,仔细查验过印信无误后,连忙单膝跪地:“末将参见巡阅使大人!只是……大将军他……”他面露难色。
“大将军如何?”夏玄眉头微皱。
“大将军伤势沉重,至今昏迷未醒!如今军中事务,暂由副将赵虎将军主持。”校尉连忙回道。
夏玄心中微沉,苏烈的伤势比他预想的还要重。他挥了挥手:“带路,去中军大帐。”同时,以命医尊素问去治疔苏烈的伤势,好歹也是自己未来的老丈人,不敢耽搁。
“是!”
一行人进入大营,沿途所见,尽是伤兵和疲惫的士卒,气氛压抑。很快,便来到了中军大帐之外。
还未进帐,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
“赵将军!不能再撤了!雁门关外三道防线已失其二,再退,蛮族兵锋便可直抵关下,我们连喘息之机都没有了!”一个年轻将领的声音带着焦急。
“哼!不撤?等着被蛮族和那些会飞的‘神仙’包饺子吗?侯爷就是太过刚硬,才落得如此下场!如今我为主将,当以保存实力为上!传令下去,各部交替掩护,撤入雁门关内城固守!”一个粗犷却带着几分蛮横的声音响起,显然便是副将赵虎。
“保存实力?我看你是怯战!”那年轻将领怒道。
“放肆!你敢扰乱军心?”赵虎勃然大怒,似乎就要动手。
就在这时,帐帘被猛地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