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雪的心彻底乱了。
如果说之前只是怀疑,那么此刻,这玉佩的异状几乎让她断定,这位八皇子绝不象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他一定隐藏着什么!这枚玉佩,就是他秘密的钥匙之一!
她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收回目光,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借此掩饰内心的震动。
但那双握着酒杯的纤纤玉指,却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这一切,虽然细微,却并未逃过某些有心人的眼睛。
六皇子夏贤端起酒杯,掩住嘴角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目光在夏玄的玉佩和苏清雪紧绷的侧颜上扫过,眼中兴趣更浓。
皇帝也似乎注意到了苏清雪的异常,但他只当是这未婚夫妻之间又生了什么龃龉,并未深想。
献礼环节继续,殿内重归喧闹。
但苏清雪的心,再也无法平静。
她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巨大的谜团之中,而身旁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废物”皇子,就是谜团的内核。
那枚玉佩,象是一个无声的邀请,或者说,一个危险的陷阱。
她该怎么办?
揭穿他?
可无凭无据,谁会相信?
更何况他还是圣旨赐婚的未婚夫?
装作不知?
可那探寻真相的念头,如同野草般在她心中疯长。
夏玄将苏清雪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对诸葛亮的算计佩服不已。
这枚玉佩,果然成了搅动苏清雪心湖的石子。
他依旧“病弱”地坐着,仿佛对周遭一切毫无所觉。
……
万寿节的宫宴,最终在一种看似和谐、实则各怀心思的氛围中落下帷幕。皇帝夏鸿带着倦容率先起驾回宫,百官与皇子们依序告退。
夏玄依旧由内侍“搀扶”着,步履蹒跚地随着人流向外走去。他能清淅地感觉到,背后有几道目光如同芒刺,其中最为清淅的,便是来自苏清雪那复杂难明的注视。
那枚玉佩,已然在她心中种下了一颗无法忽视的种子。
行至宫门处,各自登上马车。苏清雪在侍女的搀扶下,走向苏府的马车,自始至终未曾再看夏玄一眼,但那紧绷的侧颜和微抿的唇线,显露出她内心的极不平静。
夏玄的马车缓缓激活,驶离了那金碧辉煌却又冰冷彻骨的皇城。
车厢内,他脸上那副病弱的疲惫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沉静。
他轻轻摩挲着腰间的玉佩,眼中闪过一丝算计得逞的光芒。
“孔明先生此计,果然精妙。”他低声自语。
无需多言,只需一个引子,便能让苏清雪自行陷入猜疑的旋涡,这比任何主动的解释或展示都更为有效。
回到八皇子府,径直潜入幽影殿总坛。
诸葛亮、曹正淳早已在此等侯。
“殿主,宫宴情况如何?”诸葛亮羽扇轻摇,语气平和。
夏玄将宴上所见,尤其是苏清雪对玉佩的反应,详细说了一遍。
曹正淳尖声道:“苏小姐既已起疑,以她的性子,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是否需做些准备,以防她查到些什么?”
诸葛亮却微微一笑:“不必阻拦,甚至可适当为她提供一些‘便利’。她查得越深,发现看似合理的‘线索’越多,便越会觉得主公神秘莫测,反而不敢轻举妄动,最终只能在困惑与好奇中,逐渐向我方靠拢。此乃阳谋。”
夏玄点头,深以为然。
对付苏清雪这等聪慧又骄傲的女子,强行压制反而适得其反,引导她自行探索,才是上策。
“宫宴之上,除了苏清雪,可还有其他异常?”诸葛亮问道。
夏玄沉吟道:“几位皇子的反应都在预料之中。唯有六哥夏贤,他似乎……对我和苏清雪这边格外关注了些。虽然掩饰得很好,但我的灵觉还是捕捉到了几次他投来的目光。”
诸葛亮羽扇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凝重:“六皇子……此人心机深沉,所图甚大,他既然注意到了异常,我们更需小心。曹统领,加派得力人手,严密监视六皇子府一切动向,但切记,宁丢勿醒。”
“老奴明白!”曹正淳肃然应命。
“此外,”夏玄想起一事,“宴席间,我隐约听到四哥手下的一名官员与一位西域打扮的使者有过短暂交谈,虽然听不清内容,但感觉双方并非初次见面。”
“西域使者?”诸葛亮目光一闪,“可是与欧阳毒尊正在调查的那支商队有关?”
“尚不确定,但时间点上颇为巧合。”夏玄道。
就在这时,总坛一侧的传讯法盘微微一亮,这是欧阳锋从万蛇窟传来的信号。
曹正淳上前操作片刻,回禀道:“殿主,军师,欧阳毒尊急报!根据‘千里香’的追踪以及安插在鬼市的眼线回报,已初步锁定那神秘黑影的一处秘密据点,位于城南贫民区一座废弃的义庄之下。而且,发现近期有疑似西域商会的人,也在那附近出没!”
义庄?西域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