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开拍。
华纳兄弟影城的演播室里，比彩排那天更热闹。
观众席坐满了人。
工作人员不停发出调试指令。
陈寻站在他那熟悉的柜台后面，手指无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那三枚充当幸运物的硬币。
“各位，记住节奏，看好指示灯，汉李放轻松，就象彩排时一样！”
陈寻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将注意力集中起来。
“action！”
第一幕，威廉斯堡饭店日常。
麦克斯正懒洋洋地擦着杯子，对着新来的卡罗琳发射她的招牌毒舌：
“穿香奈儿来这地方？甜心，你这身行头够付这里一个月的租金了！”
卡罗琳则努力挺直腰板，试图维持那份摇摇欲坠的名媛尊严：
“这是经典款，而且我适应能力很强！”
这时，陈寻饰演的汉李从柜台后探出头。
他用试图威严却总欠点气势的语气说：
“ax，对新人友好一点，我们威廉斯堡饭店，要走接地气路线！”
他说话时，手里习惯性地玩着那枚硬币，硬币在他指关节间流畅地翻转。
观众席传来几声轻笑。
汉李这试图创建权威却明显底气不足的样子，和他手上那过于娴熟的硬币戏法形成了微妙的反差。
麦克斯立刻怼了回来，她冲汉李翻了个白眼：
“亲切路线？”
“老板，你上周定的接地气路线是买一送一，结果我们差点被吃霸王餐的混混拆了！”
“你这路线还不如奥列格的内裤款式靠谱。”
轮到陈寻反应。
剧本里这里他只是缩缩脖子。
但陈寻没有。
他饰演的汉李听到麦克斯的吐槽，脸上闪过一丝恰到好处的窘迫，但立刻又强装镇定。
他停止转硬币，用它轻轻敲了敲柜台，嘟囔了一句：
“那是市场调研不足，我最近研习了东方风水，重新规划了财位，情况会好转的！”
他的语气带着神棍式的自信。
现场观众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比刚才更响亮的笑声。
这个东方风水的梗来得突然，配合陈寻那一本正经又有点虚张声势的表情，喜剧效果直接拉满。
导演在监视器后挑了挑眉，嘴角微微上扬。
接着是厨子奥列格的戏份。
他端着盘子出来，用那口浓重的东欧口音和充满性暗示的眼神在麦克斯和卡罗琳之间扫射：
“两位美丽的小姐，今天需要点特别的服务吗？我的“香肠”可是招牌！”
他刻意挺了挺胯。
麦克斯面无表情：
“奥列格，你的香肠要是跟你的笑话一样软，那我们还是破产算了！”
观众一阵爆笑加嘘声。
这时镜头给到陈寻。
陈寻饰演的汉李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开口抱怨：
“伤风败俗，影响气场！”
他还下意识地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风，仿佛能扇掉奥列格带来的污浊气息。
这个细微的即兴发挥再次逗乐了观众。
汉李这个角色不再是单纯的受气包，他有一套属于自己的看似荒诞的行为逻辑和抵抗方式。
收银员厄尔则在一旁淡定地补刀，他看着汉李的样子，慢悠悠地说：
“汉，你的脸看起来象刚在工资单里发现了虫子！”
厄尔的话押着韵，节奏感十足。
陈寻捕捉到一个蓝色的属性球从加勒特身上掉落。
陈寻吸收，感觉自己对这种美式顺口溜的节奏把握更清淅了。
拍摄继续进行。
有一场戏是汉李试图向卡罗琳解释为什么她需要从最基础的打扫卫生做起。
陈寻没有用原剧本那种纯粹心虚的方式。
而是拿出三枚硬币，在卡罗琳面前煞有介事地抛掷了一下，然后看着卦象，严肃地说：
“卡罗琳，卦象显示你的事业运需从基层起步，沾染地气，方能遇水则发！”
他顿了顿，补充道：“比如先把地板擦干净！”
卡罗琳饰演的落难千金一脸懵逼，而旁边的麦克斯直接笑喷：
“遇水则发？”
“老板，你是想让她拖地的时候顺便把我们的工资也拖出来吗？”
这个东方神秘学结合资本主义压榨的桥段，让现场观众笑得前仰后合。
陈寻的演绎，让汉李的抠门和神经质变得有趣甚至有点可爱起来，而不是单纯的讨厌。
整场录制下来，陈寻发现自己在【好感度视野】的辅助下，能更精准地捕捉观众的反应，适时调整自己的语气和表情停顿。
麦克斯的毒舌属性球掉了好几个。
卡罗琳那种落魄名媛的顽强也提供了不少关于【气场】和【情绪】的绿色属性球。
他甚至从厄尔那里吸收到一个紫色的【沉稳气场+6】。
这绝对是意外之喜！
当导演喊出“that’s a wrap for today!”时，现场观众给予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许多人离场时还在笑着讨论那个会算命的亚洲老板。
“行啊，陈！你那套算命把戏快成你的标志了！下次教教我，我去忽悠一下我房东。”
“陈，你让汉李变得好有趣，我差点真的相信你的卦象了！”
导演迈克尔也难得地露出了赞许的表情：
“陈，今天的即兴发挥很棒，保持住这个方向。汉李这个角色立住了。”
陈寻看着周围工作人员和演员们投来的友善目光。
他心里清楚，在《破产姐妹》剧组的第一步，算是稳稳地迈出去了。
汉李老板的首日营业相当不错！
刚卸完妆回到比弗利山庄的别墅，陈寻就听见手机在口袋里震个不停。
拿出来一看，屏幕上是克里斯汀发来的faceti请求。
他接通视频，克里斯汀的脸出现在屏幕上，背景看起来是某个酒店的房间，灯光有点暗。
她似乎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地裹着毛巾，素颜，脸上带着点疲惫，但看到陈寻时眼睛亮了一下。
“嘿，汉李老板！”
她声音有点哑，带着笑意：“第一天营业怎么样？没被麦克斯的毒舌怼到自闭吧？”
陈寻把手机靠在茶几上，自己瘫进沙发，松了松领口：
“差点！她攻击性太强，我差点想用我的东方神秘力量给她下个蛊！”
克里斯汀在屏幕那头咯咯笑起来：
“我就知道你能应付，观众反应呢？”
“还行，有几个即兴发挥的点他们笑了！”
陈寻简单说了说拍摄情况，包括他用风水忽悠卡罗琳那段。
“你可以啊，这么快就找到感觉了！”
克里斯汀眼神里带着赞许：“看来把你扔进情景喜剧是对的，比跟着我们跑巡演有意思多了吧？”
“至少不用每天回答有关爱情的问题！”
陈寻吐槽，然后看着她：“你呢？今天到哪儿了？”
“巴黎！又是尖叫，闪光灯，还有重复的问题！”
克里斯汀叹了口气，把毛巾扯下来，用手指胡乱梳理着湿发：
“累死了！罗伯特都快在后台睡着了！”
她抱怨的时候，无意识地舔了舔有点干的嘴唇，灰绿色的眼睛在屏幕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淅。
陈寻看着她略显凌乱却真实的样子，心里某处动了一下。
分开几天，隔着屏幕，那种想念感反而更具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