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限不够，我只能看到标记范围。”陆沉调出一张库区结构图，上面有几个局域被红色的光框标记了出来，“全部是关于‘界门事件’的原始封存记录，最高绝密等级。”
“他想销毁证据。”
“不，等等。”陆沉突然发现了一个细节，“这个逻辑炸弹，有一个外部触发条件，还有一个……定时器。”
他将定时器的时间调取出来，显示为三小时倒计时。
“他想做什么？”萧灵萱自语。
“声东击西。”陆沉立刻调出金陵市的实时能量波动图，“就在五分钟前，城东的能源枢钮站出现高频能量泄漏，等级正在持续攀升。按照协会的应急预案，很快就会被判定为b级灾害。”
“他想用一场不大不小的灾难，把外勤部队和我们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然后，在他自己的地盘，文档库里，引爆这颗炸弹。”
“一个文档科长，没有这么大的胆子，也没有这个动机。他背后是‘深喉’。”萧灵萱做出了判断。
她抬起手，按了一下耳边的通信器。
“陆沉，连接‘幽灵’，最高加密信道。”
“是。”
房间内安静了片刻。
一种无形的意志降临，没有通过任何设备，直接在萧灵萱和陆沉的脑海中响起。
是萧明初的声音，平静且具有穿透力。
萧灵萱用最简洁的语言，将情况复述了一遍。
萧明初问。
“他要的不是销毁资料。”萧灵萱的思路在飞速运转，“如果只是为了销毁，他有更隐蔽的方法。他把事情闹这么大，是想逼我们做出反应。”
陆沉补充道：“根据协会的最高警戒条例，一旦出现b级以上灾害，部分最高等级的绝密文档，需要立刻进行物理转移，备份到‘零度保险库’。而这个转移流程，必须经过文档部三科的管辖区，由他们进行最后的物理封装。”
萧明初的意志指出了内核。
“一环扣一环。”萧灵萱的杀意开始弥漫，“他算准了我们的每一步反应。”
萧明初的意志简单直接。
萧灵萱立刻懂了。
她看向陆沉，下达了新的指令。
“给我王宗翰的全部实时监控权限，我要看到他的一举一动。”
“已经接管。”
“另外，修改城东能源枢钮的灾害评估报告。”萧灵萱的决定果断，“把能量泄漏的危害等级，手动调高两级。从潜在的b级，直接定义为‘准a级’。”
陆沉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她的意图。
“大小姐，这样做的话，最高警戒警报会立刻在全城拉响。”
“对。”萧灵萱回答，“我就是要让警报，提前为他响起。”
“让他以为，我们已经掉进了他的陷阱。”
“去办吧。”
陆沉的手指重新在键盘上舞动，一道伪造的、来自城东前线监测站的紧急报告，被悄无声息地植入了协会的中央处理系统。
三秒后，刺耳的警报声，响彻了整个地下基地。
文档部三科的办公室里，一片混乱。文档散落在地，年轻的职员们不知所措。
王宗翰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从座位上站起来。
他没有理会周围的惊慌，而是走到主控台前，调出了灾害评估报告。
“准a级能源泄漏，城东枢钮站。”他读出报告标题，用一种平静的口吻安抚众人，“都别慌，按照s级应急预案执行。a组，b组，立刻去封装第七至第十一号库区的物理文档，准备转移。”
一名职员颤斗着问：“科长，真的要转移到零度保险库吗？那可是最高警戒。”
“命令就是命令。”王宗翰的回答没有任何情绪，“执行。”
他转身回到自己的独立隔间，关上了门。
监控摄象头的红点亮着。他知道有人在看。
他走到墙边，打开一个不起眼的保险柜，取出一个密封的金属手提箱。
一切都在按照他的剧本上演。
“鱼上钩了。”
纯白房间内，陆沉看着光幕上的监控画面。
画面里，王宗翰正提着手提箱，快步走向文档库的物理转移信道。
“冰魄卫队已经就位。”陆沉报告，“转移信道伽马点，所有无关人员已经清空。”
萧灵萱站在他身后，双臂环抱。
“真正的文档呢？”
“在阿尔法信道，由另一队人护送，五分钟前已经安全入库。”陆沉回答，“王宗翰现在追的，只是一个装满废铁的箱子。”
“很好。”
萧灵萱的意志通过加密信道，与另一端的萧明初连接着。
“他很冷静。”萧明初的意念传来，“冷静得不正常。一个普通的内奸，在这种压力下不会这么镇定。”
“他有依仗。”萧灵萱回应，“他认为自己掌握着全局。”
文档库地下七层，伽马转移信道。
这是一条长达五百米的合金信道，墙壁上每隔十米就有一盏应急灯，投下昏暗的光。
一队护卫推着一个悬浮货运车，上面固定着一个巨大的黑色金属箱。
王宗翰跟在队伍后面，他的手一直没有离开那个手提箱。
走到信道中段的一个岔路口，王宗翰停下脚步。
“好了，你们的任务完成了。”他对护卫队的队长说，“按照规定，最后的封装和交接由我来完成。你们可以撤离了。”
队长是一个资深御灵师，他看了看王宗翰，又看了看那份盖着三科印章的交接文档。
“王科长，这不合规矩。必须全程护送到交接点。”
“这是紧急情况下的特别授权。”王宗翰打开自己的终端，展示了一份电子授权书，“陈副会长亲自签发的。你有疑问？”
队长看到那个签名，不再多言。
“是，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