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尝与钟魁行动之时。
扶战宗那边已经率先发难。
那头十二境大妖“碰巧”被大伏书院山主发现,随后逼出身形,往西边海域逃窜。
得到消息的太平山宗主,离开山门紧急驰援。
与此同时,不断有潜伏各地的妖魔被迫浮出水面,如同最后的疯狂一样,大肆祸乱一方。
响应书院急讯,太平山一拨拨练气士接连下山去往各地围剿妖魔。
短短几个时辰,一山修士便走光了大半,只剩下一比特婴修士主持大阵。
太平山井狱。
正如其名,就象是一口巨大水井。
井壁开凿有一条不断向下的践道阶梯,旋转向下,阴气森寒,宛若一个直达阴冥的无底洞。
下五境修士甚至只要靠近井狱附近,就会被并狱积赞无数年的煞气,扰乱气机、侵蚀体魄。
所以太平山入门道士还专门有一场苦修,就是在井狱附近坐忘吐纳,打熬体魄。
只是其中滋味,苦不堪言。
苏尝与钟魁先后落在井边,各自散发出一丝气息。
夜幕中,冷风肃杀,四周一片寂静。
良久之后。
并狱深处,缓缓走出一位大妖。
那是一头身穿黑衣的背剑白猿。
白猿身材与成人男子等高,虽境界极高,却没有幻化人形,始终保持着妖族原貌。
老猿不仅是名动桐叶洲的大妖,却也是太平山的镇山供奉,为太平山看护井狱已经三千年之久了。
岁数比那太平山那位硕果仅存的祖师爷,还要大。
老猿缓缓前行,闲庭信步,来到了井狱的边沿最后站定。
只是站在那边,这只大妖的气息便如一座巍峨大山。
钟魁悄悄问了一声苏尝,“就是它,对吧?”
苏尝点点头,望向白猿,
“我刚还以为非得我们下去井底,你才会出来呢。结果没想到这么迫不及待?”
背剑白猿没有说话。
它知道这是陷阱。
但它也能感觉到太平山宗主离开是真。
虽估计对方是在极远处等它显身,只是再不出剑,它三千年的隐忍不发,就会完全变成一场空。
所以它只能争分夺秒,以背后升起的如虹剑气尝试击杀两人。
白猿那把出鞘古剑,剑气浓郁到已经完全看不清剑身真容,只是如一抹白虹飞掠在夜空。
风驰电的落下青衫少年的头顶。
这柄剑正是太平山那位修为通神的开山祖师,曾穷尽人力物力财力,仿造出来的四把上古仙剑之一,杀力极深。
白猿能拥有其中一柄,还是因为千年之前,那一代太平山宗主力排众议,奖励它的“忠心耿耿”。
苏尝阴神双指并拢,一柄银灰色小剑顿时直冲而起,
那长剑剑尖与银灰色小剑撞击后,顿时进发出无数电光火花。
哪怕只是星星点点的火花溅射出去,就让太平山井狱附近的参天古树、观景凉亭和仙师修行洞府,毁坏得满目疮。
白猿对此视而不见,反正又不是它的家园。
杀掉一个苏尝,抵得上许多座太平山。最不济那个钟魁也行。
白猿心念一动那把出鞘古剑继续加速下降拖住少年。
它自己则双手握拳,掠过井狱的大半座井口,直扑钟魁,动作迅猛,气息充满了蛮横血腥。
钟魁神色凝重,在心中默念一篇圣贤文章。
随着他双袖中的秋风盈动,四面八方象是出现了一条条雪白瀑布,皆是由一个个光芒璀灿的蝇头小字组成。
白猿不屑的哼了一声,它身为妖兽之躯,又是仙人之境。
除非元婴境界的钟魁是那道祖佛祖转世,
否则中间隔着一个玉璞境,还涉及到中五境和上五境之间的天堑,钟魁如何能活?
白猿双拳横扫而去,不想给这个大伏书院君子任何希望。
就在它拳风势不可挡的凿破秋风与文本流瀑之时。
刹那之间,青衫少年头顶浮现一张画卷。
那把古剑如同谪仙人坠入一座洞天福地,竟然彻底消失。
就连将其炼化千年的白猿都感应不到。
紧接着,腾出手来的苏尝一拳轰出,拳罡大震,老猿身形顿时受阻。
借着反作用力,少年将钟魁拉至身后。
太平山北方远处,出现两粒光点。
光点身后雷声滚滚,连绵不绝,一座座云海被搅得稀烂。
一位身材高大、满头白发的道袍老者率先落在苏尝两人身旁。
紧接着一尊金身法相拔地而起,几乎要与高耸入云的太平山等高。
法相高高举起一臂,山头顿时有一轮圆月玉盘升起同时老人声音响如炸雷,
“忘恩负义的老畜生!贫道要将你碎尸万段!”
老人一手抖袖,从太平山东南西三个方向,升起三道剑光,最终一一悬停在金身法相身侧。
这位道人,正是太平山当代宗主的祖师伯。
当年师兄执意要将仙剑之一赏赐给白猿,他是最为反对的一个,为此师兄弟二人还形同陌路。
更有甚者,有个与他们师兄弟辈分相当的外人,还公然讥讽他是嫉妒一头畜生的福缘。
此刻虽然如今印证了他的猜测,可是他却没有半点欢喜之色。
紧跟而来的太平山宗主更是气愤难平,竟以真身直接撞向白猿,将想要逃窜的后者撞进画卷之中。
太平山祖师爷,到底不是什么能说会道的人物,只是冲苏尝两人点点头,也掠入画卷里。
随着两人一妖身影全部消失不见,山头数次震颤。
井狱底层好象没了拘束,弥漫整座井口的冲天煞气轰然而起被镇压在井狱中无数年的妖魔,在经历过短暂的震惊、茫然后,发出无数大笑声。
那些想着要将太平山屠戮一空的妖魔邪崇,正要冲出井狱。
这股气势惊人的妖邪气焰,突然出现凝滞,开始尤豫不决。
因为一个青衫少年抬起手在脸上一抹,变化了一张面容,同时也变化了身形。
是个中年儒士的身影。
本来还在出神的钟魁,看着这个身影悚然一惊,“齐———
只是那个名字他还没喊全,如春风的男人便微微一笑,接着衣袖轻轻一甩。
只见井狱附近有两缕清风。
随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