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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5章 援军是!穆家军?!(1 / 1)

帐內静得出奇。

火盆里传出一阵极轻的“噼啪”声,火舌捲起又伏下,照著榻边那一张沉静的面孔。

沈铁崖仍未醒。

他神色平和,气息绵长,胸口隨呼吸微微起伏,眉间的戾气早已消散,像是陷入极深的梦。

赵烈坐在床榻前,一手撑著膝,一手轻按在沈铁崖手腕上,细细探著脉息。

半晌,他抬起头,望向旁侧的侍卫。

“沈主帅的状况怎样”

他的声音低沉,却透著抑不住的关切。

侍卫连忙俯身回答:“回赵將军,沈主帅气息稳健,体温如常,只是仍无醒转的跡象。”

赵烈的眉头顿时皱得更紧。

他静默片刻,缓缓摇了摇头。

“不该啊。”

他低声道,语气里带著几分困惑,也有几分不安。

“陛下说过,今日该醒的。”

他话音不高,却像在自语。

那“陛下说过”四个字,含著一种篤信的味道。

赵烈顿了顿,隨后起身,將披风往后一拢,重新俯身。

他双掌按在沈铁崖的肩侧与腰脊之间,指节微动,行气入脉。

力道极稳,却带著一种军中独有的干练。

“主帅,醒一醒吧。”

他一边按,一边低声说道,语气里有一种压抑的恳切。

“今夜,咱们就要撤军了啊。”

烛焰轻轻摇曳。

那一刻,帐內除了火声和他掌下轻微的摩擦声,便只余沈铁崖平稳的呼吸。

赵烈抬头看了看,见对方眉角略有微动,却又很快归於平静。

他嘆了口气,心中那点盼望重新沉下去。

正此时,帐外传来脚步声。

那声音极轻,却带著几分急切。

赵烈皱了皱眉,正要开口,帘幕已被掀开。

一名侍卫弓著身快步而入,面上带著凝重的神情。

“赵將军。”

他俯身行礼,低声道,“陛下在帐外,命您速去。”

赵烈闻言微怔。

“陛下”

“是。”

那侍卫压低声音,“陛下说,有要事相商。”

赵烈微微一顿,目光在沈铁崖脸上停留片刻。

“好,我这就去。”

他起身整了整披风,语气冷静而稳重:“好生照看主帅。药按时喂,汤汁不可凉。若有醒转跡象,立刻来报。”

“喏。”

赵烈转身出了帐。

外头的夜风立刻卷了上来。

雪未歇,风声在空中盘旋,吹得火把猎猎作响。

他沿著中军的雪道快步而行,披风被风掀起,身影在雪地上拉得极长。

不远处的营门外,火光明灭。

萧寧立在那里,周身的寒气被火色映出一圈淡淡的光。

他身著深裘,双手负在身后,神情静然。

那一刻,他的背影在风雪中显得分外清冷。

赵烈行至近前,跪下行礼。

“臣赵烈,参见陛下。”

萧寧微微转身,目光落在他身上。

那目光平静,却深得像一汪冰水。

“撤军的事,安排得如何”

声音极淡,却透著一股不容含糊的沉稳。

赵烈抱拳,立刻回道:“一切皆按陛下旨意行事。诸营已整顿完毕,只待时辰一到,便可依序退往北关。陛下放心,绝不会误时。”

萧寧听罢,微微頷首,神色淡淡。

“很好。”

他顿了顿,忽而低声道:“过来。”

赵烈略一怔,但很快俯身上前两步。

萧寧转过身,微微侧头,目光冷静如霜。

“靠近些。”

赵烈依言前倾。

萧寧俯下身,唇角几乎贴著他的耳畔,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

那几句话极短,短得连风都没来得及捲起。

可听入耳的瞬间,却像一柄锋利的刀,骤然插进赵烈心底。

他整个人微微一颤。

呼吸滯住,肩膀僵硬,脸色在烛火映照下,顷刻间变得惨白。

那一瞬间,时间似乎都停了。

他怔怔地望著萧寧,唇微微张开,却发不出半个音节。

他的眼神里,震惊、错愕、困惑,全都交织成一团。

仿佛那短短的几句低语,已將他心中的一切逻辑都击碎。

“陛陛下这”

他喉咙乾涩,声音哑得几乎听不出。

那几个字从唇间挤出,却又生生咽了回去。

萧寧只是静静地看著他。

那双眼,沉稳如铁,没有任何波澜。

赵烈怔怔地站著,风声从他耳畔掠过,呼啸而空。

那几句话仍在脑海里盘旋不散,仿佛一道闪电劈入脑中,將他所有的思绪都劈得粉碎。

他整个人像被定在雪地里,半晌都没回过神。

胸口一阵紧缩,心臟几乎要衝破肋骨。

“陛陛下——”

他声音发哑,眼神惊惶中带著一丝不信,“这这怎么可能”

他呼吸急促,肩头的雪落下来,又被寒风卷散。

那双粗糙的手微微颤抖,像是握著刀柄的习惯再也压不住心头的震惊。

“这不可能啊!”

他几乎脱口而出。

萧寧仍静静地站著。

火光在他面上明暗流转,照得那一张年轻的脸越发沉冷。

他没有急著答,只是微微侧首,平静地看著赵烈。

那种目光,不带一丝慍怒,却有一种让人无法直视的力量。

良久,他淡淡开口。

“朕从不妄言。”

那声音极轻,轻得似乎只为赵烈一人而发。

“你以为不可能,不代表它不是真的。”

赵烈的唇微微颤动,像是想反驳,又被那平静的语气生生压了回去。

他胸口剧烈起伏,脸上写满了茫然与挣扎。

“可陛下”

“臣”

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带著一种无法抑制的惶惧。

“臣不敢信。臣实在不敢信。”

萧寧没有立刻再言。

他负起手,缓缓走了两步,脚下的雪发出细碎的“咯吱”声。

风从他衣袂间掠过,带起一阵轻微的抖动。

“赵烈,”

他语声平静,听不出喜怒,

“你认识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些天,朕做事可有误判”

赵烈怔了怔,胸口像被一股无形的力压著。

没有。

最近平阳的大小事来,从一开始的打赌,到后来的一系列事件,这位年轻的帝王,几乎每一次都在不可能中贏下了结局。

可这一次

他喉头哽住,终究还是艰难地摇了摇头。

“未曾。”

萧寧点了点头,神色依旧平淡。

“既未曾,那便照朕所言去做。”

他语调微顿,转身望向远处那一片雪夜。

营火连成一线,在夜色里闪烁如星。

“赵烈,”他缓缓道,“朕信你。”

“所以才將此事,唯独告你。”

他回头时,眼神冷静得几乎没有情感。

“你该明白,这意味著什么。”

赵烈心头猛地一震。

他当然明白。

那短短几句耳语,不仅仅是一个消息。

那是刀刃一样的信任,是能令他万劫不復的重託。

而这重託——竟是那样的骇人听闻。

他胸口发紧,手心沁出一层冷汗。

呼吸几乎要断,他却一动也不敢动。

良久,他低声问:“陛下这事当真无误”

萧寧静静地看著他,眼神平淡得几乎冷酷。

“朕从不以谣言论人。”

“朕若开口,便是事实。”

那一瞬间,赵烈整个人像被雷击中。

他瞳孔猛然收缩,脸色瞬间苍白。

那种“事实”二字,从萧寧口中吐出,没有半分迟疑。

平静得令人胆寒。

“这”赵烈的声音哑得几乎要碎,“这怎会怎会是这样”

他想辩解,却找不到任何言语。

胸腔里翻腾的情绪全都堵在喉咙,像被生生压在心底。

“陛下您是不是”

他声音颤抖,话到一半,忽地止住。

因为他看见萧寧那双眼。

那双眼如寒潭,无波无痕。

却在无声地告诉他——这一切,確凿无疑。

空气几乎冻结。

赵烈只觉得全身血气都在往上冲。

那种感觉既像愤怒,又像恐惧。

“陛下!”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低沉沙哑,带著隱忍的痛。

“此事臣实在难以接受!”

“我知道,但这就是事实。”

萧寧淡淡吐出两个字。

声音不高,却像刀锋一斩,瞬间切断了赵烈所有的辩驳。

赵烈身形一震,硬生生止住。

萧寧的神情未变。

“有些事,不是你能信与不信的问题。”

“信与不信,都不改其真。”

他语调依旧平和,却沉得如山。

“朕不是让你评断真假。”

“朕只要你,去做该做的事。”

赵烈的手指微微蜷紧,掌心渗出细汗。

那种感觉,说不出的压抑。

他低著头,整个人像被压在一座无形的山下。

胸腔里气血翻滚,几乎要溢出喉咙,他的呼吸又急又重,甚至能听到那一声声细微的喘息声,在这雪夜里格外清晰。

他不敢抬头。

因为那双眼——那双从容到让人惧怕的眼——仍在注视著他。

平静无波,却比任何责斥都更让人心悸。

萧寧说得没错。

这不是他信不信的问题。

这是事实。

可——

赵烈心中狠狠一震,那一刻,几乎是本能地抗拒著。

他不想接受,不敢去想那件事是真的。

若陛下所言属实,那便意味著

赵烈的拳头缓缓攥紧,指节发白。

他不敢想!

他心里乱极了。

眼前的火光忽明忽暗,烙在他脸上,像是碎裂的影。

“臣该怎么做”

他几乎是喃喃自语。

一句话落地,胸口那股鬱气反而更沉。

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陛下会將这样的秘密交託给他。

这不是荣宠,这是烫手的刀锋。

赵烈不怕死,可是,这样的局面,却是他一生中最怕的事情!

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

赵烈闭了闭眼。

脑海里闪过的,全是过往的画面。

当时的北境,眾军的坚守

只是,很快,这些画面便被萧寧方才的篤定打破。

他咬紧牙关,心底那点茫然与不安,渐渐被另一种东西压下——

一种更深的信任。

“既然陛下说是事实”

他在心里默默道。

“那便是事实。”

他缓缓抬起头。

那张脸仍冷,却已没有先前的惊惧。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决意硬生生压出的镇定。

赵烈的眼神重新聚焦,深深地望著萧寧,像要从那一片平静中看出些什么。

但萧寧的神色依旧如初,冷淡、从容、稳如山岳。

赵烈的喉头轻轻动了动,终於深吸一口气。

他忽然跪下,双拳紧扣,重重一抱。

那一下,几乎砸得膝下的雪都微微一颤。

“臣——明白了。”

他低沉的声音带著一股近乎压抑的力量。

“陛下之意,臣已心领。”

“臣明白,这件事非同小可,但既然是陛下之策,臣便无二言。”

他说到这儿,停顿了一瞬,抬起头,眼中已没了方才的震惊。

那目光重新变得坚定——如他在战阵上面对千军时一样的冷铁之色。

“臣会去做。”

“臣会办好。”

“哪怕这件事对臣来说,真的很难。”

风从帐外灌入,卷著雪屑打在他脸上。

冰冷刺骨,可他脸上的神情却一点点冷静下来。

萧寧低头看著他,神情仍旧不变,只是那双眼在火光下微微闪动,似笑非笑。

“很好。”

他淡淡道,“朕没看错你。”

“这件事情,委屈你了。”

赵烈仍跪著,重重一叩首。

“臣定不辱命!”

那声音在空旷的夜色里,像铁敲在雪上,沉闷而有力。

帐外的风呼啸而过,火光摇曳不止。

雪似乎更大了,天地尽白,唯独这军帐中,一道影、一声令,沉如山岳。

赵烈跪了许久,才缓缓起身。

他抱拳,再次深深一礼。

“臣告退。”

萧寧没有再言,只轻轻点了点头。

那一瞬间,赵烈看见他眼中掠过一抹极淡的光——不是笑意,而像是刀在雪中折射出的冷芒。

赵烈退出营帐时,风几乎將帘幕掀起。

雪扑面,灌进颈中,冷得他心神一震。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道身影仍立在火光之中,静得像一座影雕。

赵烈深吸一口气,神情已彻底变了。

那种茫然、那种惊惧,全被压进胸腔。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军人独有的肃然与决绝。

“既是陛下的命,”他在心里默声道,“便是天命。”

他握紧拳头,脚步稳重地迈入雪夜之中。

每一步都像钉子,深深钉进这片白茫茫的地。

风在呼啸,雪在下。

他未再回头。

营火远远在后,照出那一点赤红,像帝王的印烙,永远燃在他心头。

帐內仍旧寂静。

火盆里的炭火已烧成一团深红的光,偶尔迸出一点火星,又很快在空中化为灰烬。

风雪隔著厚重的帘幕传进来,只有一丝细微的呼啸。

沈铁崖仍旧沉睡著。

他脸上的血气比前些日子更足了些,面色不再苍白,眉间的纹路也淡了。只是眼睫低垂,呼吸如细丝,仿佛还在梦里走著。

赵烈坐在床榻旁,双手轻轻托住沈铁崖的手腕,掌下的脉息平稳而有力。

他静静地探了片刻,神情稍稍放鬆,隨后长长吐出一口气。

“主帅”

他轻声唤著,嗓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今夜,咱们就要撤军了。”

他说完这句,手上仍没停,指节沿著沈铁崖的臂骨与肩脉,轻轻推按著。

火光照著他粗硬的掌纹,照出一层淡淡的红。

赵烈一边按,一边低声道:

“你若是醒著,肯定要骂我——骂我懦,骂我临阵先走。可我得跟你说清楚啊,主帅。”

他苦笑了一下,那笑带著一点自嘲,又像在对著昏睡的战友辩解。

“这不是咱们怯,不是咱们怕。”

“是陛下的命。”

他顿了顿,指尖一寸寸沿著沈铁崖的肩颈推开,语气也渐渐低沉下来。

“你还记得那个姓寧的郎中吗”

“你昏著的时候,那个给您治伤的小年轻。”

他轻轻嘆息,声音像被火光吞没。

“主帅啊,你绝对想不到,那人——便是咱们的大尧天子,萧寧陛下。”

话一出口,帐內仿佛有一阵无形的波动。

赵烈自己也轻轻摇头,嘴角带著苦笑:“连我听见时都不信,心都要跳出来了。”

“这世上竟有这样的事。”

“一个天子,竟然孤身前往北境,跟將士们同吃同住”

他指下的动作更轻了几分,似乎怕惊扰到梦中的人。

赵烈停了停,抬起头,看著沈铁崖那张静默的面孔。

烛焰在他眼底晃动,他的神情在光影中变得复杂。

“主帅啊,您是咱们军中的铁骨,可这回这回连我都要承认——陛下,比咱们还铁,比咱们还有胆。”

“他没咱们想的那样,是个深宫里养大的,只知享乐的紈絝。”

“不是。”

“是一个真真切切的贤皇。”

他说著,唇角微动,像是怕自己的声音太重,会压碎这一刻的寂静。<

“起初我也不懂,心里还在想,他为何偏要一人留守平阳”

“我以为他疯了,以为那就是殉国之意。”

赵烈的声音低沉下去。

“可方才,陛下对我说了实情。”

火光在他眼中微闪。

那一剎那,他像是又想起了刚才那几句低语——那几句足以顛覆心神的秘密。

“陛下说平阳的援军,已经到了。”

赵烈的声音微微颤抖,像在说一件连自己都不敢信的梦。

“援军啊,主帅!”

“那是咱们京城的穆家军——號称是大尧最强的穆家军啊!穆起章的那支穆家军!”

他咬紧牙关,整个人微微前倾,手掌还按在沈铁崖的手臂上,掌心的热度一点点传过去。

“陛下说,他们已经悄悄绕到北境之外。此刻,只等敌军前来犯城。”

“而咱们——”

“咱们要做的,就是退!”

“退得要让他们看见,要让他们以为平阳已空!”

赵烈的声音渐渐紧起来,透出一种压抑不住的激动。

“陛下要我们走的时候,脚步重一点——你当时若听到,一定奇怪。”

“可现在我明白了。”

“他是要让敌军听见,让他们以为咱们撤得彻底、慌得不成样!”

“他们若信了,必然立刻攻城!”

他呼吸微急,眼中闪著光。

“主帅,你懂吧陛下是在设局!”

“他要拿平阳当饵——要把那三十万敌军,全都引进来!”

他猛地一拍膝,声音低沉而有力。

“到时候,城中空,外围紧。穆家军一合,前后夹击,三十万大军,插翅难逃!”

火焰跳动著,映在他坚硬的脸庞上。

那神情里,有难以掩饰的震动,也有一种深深的敬畏。

“我这一辈子,见过无数的將帅,也跟过不少主子。”

“可像陛下这样的,我只见过这一个。”

赵烈苦笑一声。

他声音哽了哽,垂下头去,双掌又按上沈铁崖的胸前穴道。

“主帅,你醒一醒啊。”

“这次这次可真是咱们的机会。”

“你一直想要的那一仗,能把敌军彻底埋在雪地里的那一仗——要来了!”

他手上的力气加重了些,似乎连心头的血都在沸腾。

“您常说,北境打了十年,打不出个彻底的痛快。总是今日夺城,明日被夺,死了人也不见疆土多半尺。”

“可如今,陛下给的,就是个痛快局!”

“咱们不退,他们不进;咱们一退,他们一追;咱们一让,他们便要咬上来!”

“到那时候,穆家军从后杀出——主帅!”

“这就是您盼的那一刻啊!”

赵烈的眼中闪著光,手下的力气越来越稳,语气却愈加沉著。

“放心吧,我会照陛下的吩咐去做。”

“天亮之前,军队就会动。绕三圈,脚步踏重,营中火全熄——让他们看个空城!”

“主帅,你再睡一会儿吧。”

“等您醒来,便能看见——敌军已成俘虏。”

“那时,平阳不但守住了,还要成咱们的转折之地。”

他声音越来越低,似乎那火光也在一点点沉下去。

“主帅,我知道你若是醒来,肯定要抢著上阵。”

“可这一次,你先歇著吧。”

“这一次——就让我去打你想打的那一仗。”

他低下头,额头几乎贴到沈铁崖的手背上。

片刻的静默后,他又缓缓抬起身,轻轻为沈铁崖掖好被角。

火光在他脸上晃动,映出那一抹坚毅。

“陛下说过,让我信他。”

“我信。”

他顿了顿,声音低得几乎融进火声里。

“等你醒来,一切大概就能结束了。”

帐外的风声忽地大了几分,雪扑簌簌落下,吹得火焰微颤。

赵烈转头看了看那团炭火,神情愈发坚硬。

他缓缓起身,披上斗篷,转身出了帐。

风雪立刻扑面而来,灌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他站在风中,抬头望了一眼平阳的方向。

夜色浓重,城墙影影绰绰,似有金光在雪雾中暗暗闪动。

那一刻,赵烈忽然觉得胸口热得发烫。

他知道——这一仗,將定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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