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曦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他内心的风暴。
或者说,她对这一切了如指掌。
她的确洗了澡,用的就是他准备的雪山泉水。
但她没有穿那件神袍。
在浴池边,她看到了那件属于明沉的、被他换下后叠放得整整齐齐的白衬衫。
那一瞬间,一个疯狂又大胆的念头,在她心中升起。
她知道她的养兄。
他冷静、理智、控制欲爆表,喜欢将一切都纳入他完美的计划之中。
今晚,他为她准备了一场盛大的、圣洁的“仪式”。
他想让她扮演一个被动的、被净化的、完美无瑕的圣女。
但她偏不。
这场游戏的主导权,从始至终,都应该在她手里。
她要亲手打碎他所有的计划,撕开他那层温文尔雅的伪装。
她要让他明白,她不是他可以随意摆布的、关在笼中的金丝雀。
她是引诱他堕落的、致命的毒药。
于是,她穿上了他的衬衫。
那上面,还残留着他清冷的、带着一丝皂角与书卷气息的味道。
当她看到镜中自己的模样时,连她自己都感到一阵心惊肉跳。
太诱人了。
象一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女孩,却又散发着熟透了的、足以让任何男人疯狂的媚态。
她一步一步,赤着脚,走向那个已经完全僵住的男人。
“哒…哒…哒…”
她光洁的脚底板踩在冰凉石板上的声音,在寂静的神殿里,显得格外清淅。
每一下,都象踩在了明沉的心跳上。
她终于走到了他的面前。
很近。
近到他能清淅地看到她湿润的、微微颤斗的长睫毛。
近到他能闻到她发间,混合着雪山泉水的清冽与她自身奶香的、独一无二的体香。
她仰起头,用那双永远蕴着一汪水汽的琥珀色桃花眼,无辜又魅惑地望着他。
她的嘴唇,因为沐浴过后的热气,呈现出一种饱满诱人的嫣红色。
她微微张开唇,声音软糯得象浸了蜜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恰到好处的颤音。
她喊出了那个,从重逢到现在,一直盘旋在他梦里,让他无数次在深夜惊醒的、最禁忌的称呼。
“大哥。”
轰——!
明沉的脑海里,有什么东西,彻底炸开了。
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应声而断。
所有他用来禁锢自己欲望的枷锁,在这一声软糯的“大哥”面前,都化为了齑粉。
他死死地盯着她。
看着她那张纯真无辜的脸,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睛。
她又开口了,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一丝请求。
“我准备好了。”
这一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准备好了?
她准备好了什么?
准备好接受他的“净化”?
还是准备好迎接一个男人,对自己爱人,最深沉、最黑暗的欲望?
明沉一直戴着的、那双像征着理智、洁癖与文明的白色丝质手套,被他自己,用一种近乎粗暴的力道,扯了下来。
他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指,第一次,完完全全地、没有任何隔阂地,暴露在了空气中。
那是一双属于鹰隼的、充满了力量与掌控欲的手。
此刻,它正因为极致的克制,而微微颤斗着。
他缓缓地、用一种近乎膜拜的姿态,伸出了手。
他的指尖,终于触碰到了她的脸颊。
那细腻、温热、吹弹可破的触感,象一道雷电,瞬间击中了他的灵魂。
脏。
他突然觉得,自己这双手,很脏。
所有触碰过其他事物的,用来构筑秩序、书写法典的,都脏。
只有她,是干净的。
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纯净无瑕的、属于他的珍宝。
他的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声音沙哑得不象他自己。
“曦曦”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明曦没有回答。
她只是伸出小手,抓住了他触碰自己脸颊的那只手。
然后,她牵引着他的手,缓缓向下。
越过她修长的脖颈。
越过她精致的锁骨。
最终,按在了她胸前,那颗正因为紧张与兴奋而剧烈跳动的心脏上。
“砰、砰、砰”
强而有力的心跳,通过薄薄的衬衫,清淅地传递到他的掌心。
她用最直接的方式,回答了他的问题。
她知道。
她什么都知道。
她知道他的欲望,知道他的挣扎,知道他所有的疯狂与偏执。
而现在,她亲手为他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明沉笑了。
那笑容,不再是温文尔“雅的,不再是运筹惟幄的。
那是一个疯子,在得到毕生所求的珍宝时,露出的、混杂着狂喜与毁灭欲的、病态的笑容。
他另一只手,猛地揽住她的腰肢,将她整个人都带入怀中,狠狠地按在了那张冰冷的白玉软榻上。
宽大的白衬衫,因为这个动作,彻底散开。
一具完美无瑕的、如同上好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的、年轻而充满生命力的动人胴体,就这么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了他的眼前。
“曦曦”
他俯下身,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廓上。
“既然是你自己选的”
“那就不许哭,不许后悔了。”
他的吻,带着积攒了二十多年的、足以焚烧一切的疯狂与偏执,重重地,落了下去。
那一声“大哥”,象一根淬了剧毒的银针,精准地刺入明沉所有神经的最深处。
他构筑了二十多年的理智堡垒,在这一瞬间,出现了一道肉眼可见的裂缝。
养兄妹这些他用来禁锢自己欲望的坚固枷锁,在这一声软糯的、带着无辜与引诱的呼唤面前,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死死地盯着她。
看着她那张纯真到极点的脸,那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还有那件属于他的、被她穿出无限旖旎风光的白衬衫。
他的神殿,是他意志的延伸,是秩序与洁净的具象化。
而此刻,这个他亲手打造的纯白世界,正在被她身上散发出的、独一无二的媚态,一寸寸地染上欲望的色彩。
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名为失控的恐慌,攫住了他的心脏。
他必须重新夺回主导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