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惹麻烦了,快点走吧。”
刀客捂着殷红一片的肩膀走过来,表情严肃道:“在城里动手,李家不会放过你,她们一一”
他面露震惊的看向正摇摇晃晃驶来的马车,以及赶车的中年夫人,“她们来了?!”
怎会如此之快?
两侧的店家与路人都在门板后看着,期待着李家又一次将大开杀戒的贼人制服。
刀客尤豫再三,决定先留下来作为证人帮忙说两句好话,虽然李家向来不在乎谁对谁错,只管谁动手了,但万一遇到一个好说话的能说得通,岂不美哉?
就算再差,他也能把自己从里面摘出去,后路无忧,自然愿意留下来。
赶车的中年妇人没有动手或者说话,先行落车,将凳子摆好,打开车厢,车中人迈步下来。
【李夫人】
已经有人认出经常露面的李夫人,便也开始同情起那刚闹事便被李夫人撞见的高大汉子了。
“张大爷。”
李夫人一一王语嫣施了一礼,脆声说道,惊掉了一地的下巴。
刀客望了一眼,露出恍然的表情,继而自嘲的笑笑,横着将刀插回去,单手捂着伤口转身离开。
“有金疮药吗?”张承逸问道。
王语嫣从袖口摸出一个瓷瓶,道:“是灵鹫宫的九转熊蛇丸,具有—
张承逸没有等她说完,接过瓷瓶,看也没看里面有几粒,朝着刀客丢过去,“伤药。”
刀客头也不回的接住,没有客套寒喧,二人本就萍水相逢,步伐甚至加快了些许,很快便消失在街尾。
王语嫣看着死伤一地的客栈,有些咂舌,三十多年不见,张大爷不仅样貌没有变化,性格反而更加酷烈了。
她没有计较被拿走送人的九转熊蛇丸,那是灵鹫宫的秘药,对她来说不值一提,躬身道:
“张大爷,我们走吧。”
张承逸一番杀戮过后,身上仍旧是纤尘不染,随手柄包袱挂在王语嫣身上,便真的和大爷一样先进了马车。
看到此情此景,不知道有多少人暗骂他不解风情。
看起来三四十岁的王语嫣,正是熟透了的年纪,又因为没有尝过爱情和生活的苦,仍旧保持着几分天真无邪的感觉,妩媚与纯洁完美交融,美貌在整个蜀地都是出名的。
竞有人真把这蜀地女神当成婢女一般对待,当真是朽木疙瘩。
一日后,善巨郡以北的高山。
“喀喇!”一块碎石从山壁上滑落,坠入云层之中。
全部短打装扮的怒族人正用绳索不断将山路上的物资提到上方狭窄的道路。
张承逸站在峭壁上,眺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峰,王语嫣昨日才被母亲训斥过,实在没有任何心思说话,站在身后陪着。
去不老长春谷的山路到此处便过于险峭,马车无法正常通行,寻常人也根本不会来到这里,所以谷中的苏星河、天山童姥他们收服了常在山中高来高去的怒族人,传授他们武功,平日里负责运送物资和传递消息。
过去怒族人的生存方式便是采摘燕窝、药材贱价卖给收购的商人,可以说生活的十分困苦,有人出钱还教授他们武功、文化知识,理所当然的肝脑涂地。
李青萝除了出入不老长春谷变老以外,身上还有不少当年留下来的暗伤没有修复,已经多年没有与人动武,自是不便常常入山走动。
不多时,身具不俗武功的怒族人们便把物资全部都大包小包的肩扛手提,成为人肉运输工具,
一行人便才朝着百公里外的不老长春谷进发。
别看距离远,实际所有人都有武功在身,行至下午,便已经见到高处的不老长春谷。
数个同样短打装扮却有些面熟的中年男人从谷中出来,见到张承逸后十分激动,他们之间比划了一会,一个转身回去通报消息,其他人来到近处鞠躬行礼。
是当年天聋地哑谷的聋哑门弟子啊。
张承逸笑着点点头,还未进谷,面容与往日并没有太大差别的苏星河嗖的一声谷中窜出来,控制着声音的颤斗行礼道:“张大爷,您回来了。”
王语嫣在旁边站着努力当个小透明,聋哑门弟子则接过怒族人运来的物资,一趟趟的送入谷中。
张承逸看到老熟人,心情好了很多,随口道:“无崖子怎么样,听说他走火入魔了?”
他就不是个会用寒喧来表达亲近的人,情绪都比较内敛。
苏星河也差不太多,很快便把外露的情绪收敛,引着张承逸往谷中走,道:“师父他目前好多了,每日起码有四个时辰是清醒的三人边走边说,很快便进入谷中。
“?”
张承逸还未进去,就察觉到了有些古怪,他的体质竟然出现了波动,解开对体质的锁定后,数据面板上的体质出现了向上的箭头。
这代表着体质增强了很少很少的一部分,这些起码小数点两位以后的数字在上升,而且不是全方位的上升,所以根本没有在数据面板上表现出来。
见他站在谷口不动,苏星河和王语嫣也停下来耐心的等着。
张承逸又盯了一会,上升虽然微弱,但一直没停下来过,看起来好象是件好事,可住在谷里的人出去就会迅速变老到老死,副作用也很大啊。
“走,去看看无崖子。”他决定在不老长春谷住一段时间,学一学武经,如果可以的话,顺便学学北冥两仪功,有的是时间研究不老长春谷的问题。
谷中种满了树木,道路错综复杂,苏星河轻车熟路的带着俩人来到深处的一所木屋前。
无崖子正坐在门口,样貌与过去并无二致,他正用木棍在地面画来画去,仔细看好象是经络图,又和正常的人体经络图完全对不上,嘴中念念有词,却又含糊不清,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全然无视穿过阵法来到自己面前的三人。
苏星河解释道:“师父最近十年情况要稳定多了,已经不会伤人,如果不是不老长春谷无法随意进出,我们应当早就搬出谷去了。”
“张大爷,师父他起码还要一个时辰才会清醒过来,您看,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