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林栋象是被针扎了一样,猛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坐下。”赵天行的声音骤然转冷,房间里的温度都仿佛降了几度,“现在慌有什么用?事情还没到最坏的地步。”
林栋浑身一颤,又哆哆嗦嗦地坐了回去。
“赵二少……您……您到底想让我做什么?”他终于放弃了所有伪装,声音里带着哭腔。
“聪明人。”赵天行很满意他的反应,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巧的u盘,丢在茶几上,发出一声轻响。
“很简单,把凡雪集团这三年的所有财务原始数据,原封不动地拷贝一份给我。”
林栋的目光死死钉在那个u盘上,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不……不行!这绝对不行!那些都是公司的最高机密!”
“我知道是机密,不然我找你干什么?”赵天行笑了起来。
“我不能这么做!”林栋猛地摇头,象是要给自己一点力量,“陈总待我不薄,我不能背叛他!”
“不薄?”赵天行象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出声,“他今天上午刚找你问话,下午就派人盯死了你,现在正磨刀霍霍准备把你送进去,你管这叫不薄?林总监,你是读书读傻了吗?”
他站起身,踱步到落地窗前,俯瞰着京城的璀灿夜景。
“你根本不知道陈凡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就是个疯子,为了报仇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赵天行转过身,目光冰冷地锁定林栋,“你觉得,一个敢在自己公司帐上蚂蚁搬家的人,他会怎么处置?”
林栋的脸色已经不能用苍白形容,几乎变成了死灰色。
“但你如果帮我,”赵天行话锋一转,走回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保证你儿子在波士顿平平安安,毕业后直接进华尔街顶级投行。另外,我再给你一个数。”
他伸出一根手指。
“一个亿。足够你带着家人去任何一个阳光明媚的小岛,舒舒服服地过完下半辈子。”
威逼,利诱。
林栋低着头,两只手死死地绞在一起,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一边是万丈深渊,一边是金光大道。
良久,他终于抬起头,声音沙哑得厉害。
“钱……什么时候给我?”
赵天行笑了,笑得畅快淋漓。
他坐回沙发,重新端起酒杯,慢悠悠地说道:“东西到手,钱一秒钟都不会差你的。”
林栋沉默了。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轻重不一的呼吸声。
终于,他颤斗着伸出手,将茶几上那个小小的u盘,攥进了手心。
“我需要三天时间。”
“没问题。”赵天行笑得愈发璨烂,“三天后,还是这里,我备好酒,等你。”
林栋失魂落魄地站起身,转身走向门口。
“林总监。”
他脚步一顿,回过头。
赵天行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森然的冷酷。
“别想着耍花样,也别想着联系陈凡。我耐心有限,你要是敢让我失望,我保证,下一个上波士顿新闻头条的,就是你那宝贝儿子。”
林栋的身体剧烈地抖了一下,他没敢再说话,几乎是逃也似地拉开门,消失在走廊里。
门关上的瞬间,赵天行拿起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李三,人出来了,给我盯死了,别让他有机会跟外界联系,尤其是陈凡那边。”
“明白,二少!”
挂断电话,赵天行端着酒杯,看着窗外繁华的夜景,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弧度。
陈凡,这才只是个开始。
我要让你亲眼看看,你最信任的人,是怎么从背后捅你刀子的。
……
与此同时,酒店对面数百米外的一栋写字楼天台上。
一道黑影放下手中的高精度望远镜,拨通了陈凡的电话。
“老板,鱼上钩了,东西他拿了。”影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五秒。
“知道了。”
“需要现在处理掉他吗?或者,我把东西换掉?”
“不用。”陈凡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让他演,把戏做全套。我给赵二少准备了一份大礼,得找个信得过的人,亲手送过去才行。”
“明白。”
挂断电话,影将所有装备利落地收好,转身一跃,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深沉的夜色之中。
……
云城,陈凡家中。
陈雪正抱着个抱枕,气鼓鼓地窝在沙发里看动画片,听到开门声,立刻象只小猫一样跳了起来。
“哥!你怎么才回来呀!饭都凉啦!”
“恩,公司有点事耽搁了。”陈凡换好鞋,走过去揉了揉她的头发。
“哼,每次都说公司有事,你是不是在外面偷偷藏了别的妹妹?”陈雪皱着小鼻子,故作生气地审问他。
陈凡失笑,刚想说话。
陈雪却忽然凑了过来,小声说道:“对了哥,我今天听同学说,京城那边好象又出大事了,好象跟一个姓赵的疯子有关系,闹得挺大的。”
陈凡的动作微微一顿,眼底深处,一缕寒意一闪而过。
姓赵的疯子?
除了赵天行那个蠢货,还能有谁。
看来,这出戏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热闹三分。
“我同学刷短视频看到的,说京城有个姓赵的二世祖,跟疯狗一样到处咬人,还上了热搜呢!”陈雪歪着头,一脸八卦,“哥,他该不会是冲你来的吧?”
陈凡愣了一下,随即失笑。
“你这丫头,消息倒是比我还灵通。”
“那当然!”陈雪得意地扬起下巴,像只骄傲的小孔雀,“我可是你亲妹妹,必须时刻掌握敌方动向,保护我方大哥!”
陈凡心里一暖,伸手柄她不安分的脑袋按进怀里,用力揉了揉。
“放心,你哥我没事。”
“真的?”陈雪抬起头,大眼睛里写满了担忧。
“真的。”陈凡看着她,语气认真,“哥跟你保证,不管发生什么,都会平平安安地回来。”
“那拉钩!”
“好,拉钩。”
两根小指勾在一起,紧紧地。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谁变谁是小狗。”
陈雪这才满意地笑了,心满意足地窝回沙发里,继续看她的动画片。
陈凡看着她天真烂漫的侧脸,眼底的暖意渐渐被一片冰冷的决然所取代。
赵天行,你最好别动不该动的心思。
否则,我不介意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