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吃顿饭吧,我考虑考虑撤回推荐你男人,还你们个新婚假期。”
左擎霄有些促狭的说。
时樱脸都麻了,帮邵承聿推掉任务还有别的方法,她现在不想和左擎霄有牵扯。
“左主任,我比较内向,和不太熟悉的人相处会拘谨,我看您也是出来放松,就不打扰了。”
她的意思很明确,没有多熟,吃饭别叫我。
左擎霄哈哈一笑:“这有什么,我就喜欢看你们这些年轻的小同志,总会让我想起我夫人。”
“你如果实在拘谨,吃饭就不用了,一起走走聊聊天吧。”
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时樱要是不答应,那就实在是不知好歹。
她眼珠转了转,心中有了计策:“那恭敬就不如从命了。”
邵承聿侧过身,微微皱眉:“你的脚崴了,需要静养,咱们顺路就回去吧。”
时樱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左擎霄。
左擎霄脸上的表情淡了些:“我又不会拦着不让你们走,就顺路聊两句吧。”
时樱松了口气。
邵承聿很明显感受到了时樱的抗拒:“脚疼了跟我说。”
时樱拍了拍他,邵承聿推着轮椅,跟上了左擎霄的步伐。
走到街道,下班的人流涌入街道,时樱坐着轮椅,前进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左擎霄转向姚津年和他身侧的女同志语气轻松地询问起他们的感情状况,像个关心下属的长辈。
姚津年时不时看向时樱欲言又止,而那位女同志则略带羞涩。
左擎霄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时樱,问到:“时樱同志,我方才看你是从军情处的方向出来的?”
时樱心脏骤停,开始了,是要试探她吗?
难道左擎霄在军情处有眼线?
左擎霄不等她回答,仿佛只是顺口一提。
接着,他用一种带着惋惜和感慨的语气说:
“是时家的陈年旧案有眉目了吗?唉,我早年翻阅过卷宗,时家当年确实是冤枉。若能翻案,对你们时家,都是好事一桩。”
这句话显而易见,是个陷阱。
无论时樱点头承认,还是摇头否认,都等于变相坐实了对方的猜测!
旁边的女同志被勾起了好奇,小声问:“时家当年怎么了?”
左擎霄立刻抬手阻止,语气感慨:“旧事就不要提了,免得勾起时樱同志的伤心事。”
他转向邵承聿,语气带着长辈的叮嘱:“承聿啊,时樱同志不容易,你可得好好待她。”
时樱指尖抽搐,这些话听着没什么意义,但是底层含义很深。
也不用她回答,左擎霄就已经大致猜到自己去军情处的目的,然后暗示她,他很了解她的背景。
见时樱浑身处于防御姿态,左擎霄嘴角似乎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他不再追问军情处的事,仿佛刚才只是闲聊,话题自然地转开:“时樱同志刚入学不久吧?课业重不重?”
时樱勉强开口:“还…还好。”
左擎霄点点头,语重心长:“刚开学,根基最重要。那些需要耗费大量时间和精力的研究项目啊、额外的实践活动啊,就先不要参与了。”
“年轻人,先把基础打牢,等学有所成,再为国效力也不迟。急于求成,反而容易事倍功半,甚至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你说是不是?”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极其缓慢清晰,目光直挺挺落在时樱脸上。
时樱瞳孔猛缩,他是在警告我!难道情报处真有内鬼,左擎霄知道了伪造文件的行动?
不,不要自乱阵脚。
他或许有了猜测,但还处于试探阶段。
时樱笑了笑:“您说的对,但只适合其他人,不适合我。”
“像我这样的国家人才,更要参加研究项目,要不怎么发挥自身价值得到重视呢?”
左擎霄看她坦然的样子,眼中疑虑一闪而过。
他接到内部消息,时家当年的事有了进展,还有军情处和其他调查部门介入。
如果真是这样,倒也没啥,但时樱和军情处的人有了密切接触,并且还在军报处待了很久。
以他的洞察力,总觉得这件事可能和他脱不了关系。
不过,看时樱这么坦然……难道是他想错了?
不,他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时……”
左擎霄正要开口试探,时樱那边突然痛呼一声,整个人从轮椅上扑了出去。
她疼得眼眶都红了:“邵承聿!你怎么推轮椅的?”
说着话,她趁机将一颗石子塞进轮椅下方。
一切发生的太快,邵承聿只来得及伸出手抓住时樱的衣角,不过这么一来,她直接面朝下向前扑去,打着石膏的脚也被压在身下。
邵承聿和姚津年同时动了。
不过邵承聿更快一些,单手穿过腋下,将她单手抱了起来。
姚津年的手就这么不尴不尬的定在原地。
旁边女同志的脸色一下就差了。
左擎霄还是怀疑:“怎么突然摔了?”
时樱面色苍白,忍着痛说:“可能是轮椅下面卡东西了。”
左擎霄低头看了看,果然在轮椅底下发现了一枚石子。
邵承聿顿了顿,他很清楚刚刚并没有感受到轮椅下有东西,他顺势问: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伤情加重现在也看不到石膏里是什么情况。”
时樱有些犹豫的看向左擎霄:“我……”
左擎霄:“也怪我,赶紧去医院吧。”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左擎霄眯起眼睛。
哪有那么巧的事?
左擎霄原本只是想把时樱像蚂蚁一样摁死。
于是让人写了很多举报信送到国安部,只不过那些举报信没有给时樱造成实质性的影响。
后来,他干脆找到和时樱共事过的方技术员,用了一些手段,引得他将瘟青疫苗技术泄密。
这样一来,就有了抓捕时樱的借口。
但他没想到,国安部那些废物,居然能被一个女同志糊弄过去!
时樱找到记者,打着献礼工程的名号,把国安部吓退了!
这就离谱,据他所知,献礼工程审批通过是在国安部被吓跑的第二天。
如果国安部当时仔细核查,至少能让时樱被关上两三天。
也就是在这时,他终于开始正视时樱,把她视作一个对手。
日暮西垂。
姚津年将女同志送回家,转身上了左擎霄的车。
“姚津年,我知道你不乐意,但是,为了我们共同的目标,你这些牺牲是无法避免的,知道吗?”
“小佑家世长相都不差,要论起来还是你高攀了。”
姚津年沉默的点了点头。
左擎霄将手搭在他的肩上,沉吟片刻后:“我知道你喜欢时樱,我虽然不能让你和她结婚,但能让你得到她,你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