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给本王发起冲锋(1 / 1)

“哗啦……”

开封府少尹,宗正寺宗正,两份奏书被摔在殿内金砖之上。

吓得殿内宦官大气不敢喘,老老实实跪在地上,恨不得把脑袋都给塞进地缝里面。

最后还是赵官家的贴身太监,跪在地上祈求安抚,“官家息怒啊……”

“息怒?”

“朕怎么息怒?”

“他献王的女儿自是皇室宗亲,竟然带人强闯朕亲封的翰林撰修府邸!”

“那个平福如此嚣张跋扈,不尊朝臣,她觉得朕屁股下的位置,已经是他爹的了吗?”

赵官家声嘶力竭,脖颈上青筋暴起,一边嘶吼怒喝,一边把龙案拍的凌厉作响,颤颤巍巍。

可想而知此刻他有多么愤怒!

宗室强闯文臣士大夫府邸……

这事儿大了!

那些士大夫对于这种犯忌讳的事情,从来都是忌讳颇深……

如果这次不给出反击,不让献王子债父偿,对士大夫地位的打击绝对是空前的。

不给出让人禁若寒蝉的惩罚,日后皇室宗亲必然抬头,必然不尊士大夫。

必须得杀鸡儆猴!

哪怕赵官家阻拦都不行,这是选择问题!

但这恰恰是赵官家最愤怒的地方。

现在朝中过继宗室,早立储君声势逐渐变大,他也有所了解。

可他不打算早早立下储君……

他身体好好的,还能活很长时间,过继宗室立储君,有不得善终的风险。

所以他要维持平衡,让两王互相争斗,互相压制,自己稳坐钓鱼台。

这也是最近这些时日他对两王拉拢朝臣,睁只眼闭只眼的原因。

但现在平衡被打破了!

他必须给士大夫整体交代,那就只能惩处献王,可一旦惩处了献王,誉王必然势大。

朝臣们也会逐渐向誉王靠拢,到时候自己过继不过来,立不立储君,会没有任何区别。

他没办法去抑制,除非扶持其他宗室,但血脉亲近的缘故,扶持起来的其他宗室,也注定无法和誉王分庭抗礼!

如此一来……

他最后甚至是只能立誉王,如果不然很可能会被宫变,玄武门之事重新上完。

同前梁太祖朱温一般的下场,也未必不可能!

事关身家性命!

只惩治平福郡主,不打压献王,君臣离心离德,甚至可能会丧失基本盘。

江左系很重要,必须要给交代!

惩治献王势必丧失平衡,导致自己未来凶险,做皇帝不能把自己未来,都放在期盼誉王德行上!

所以惩治献王,最好连誉王捎带脚一起,他才能高枕无忧。

但强行惩治誉王,没有朝臣带头冲锋,会伤了自己仁德之名,事关身后名……

他就只剩下身后名了!

而且就算惩治誉王,也不能完全杜绝朝臣靠拢!

难啊!

赵官家感觉自己被逼到了墙角,左右为难,前后无路。

怎么可能不生气?

他恨不得把罪魁祸首细细剁成臊子喂狗!

大殿内安静的诡异。

所有宦官额头上都冒出细细冷汗,紧张的喘不上来气。

这时殿外传来脚步声,在殿门外戛然而止。

紧接着守在殿门外的小宦官,心里不情不愿,硬着头皮进殿禀告。

“启禀官家,皇城司指挥使李锦求见!”

“让他进来!”

赵官家深呼吸几下,平复情绪。

目光朝着殿门口望去,脸色说不上好。

人都有第六感,他能感觉到李锦这时候跑来求见,带来的大概率不会是好消息。

果不其然。

李锦进殿后禀告的事情,对赵官家来说确实不是好事儿……

“誉王,献王,先后登门梅府?”

“誉王重礼都被梅呈安收下,献王赔罪被拒之门外,去了何侍郎府上?”

“梅呈安同翰林院那几个聚会后,去了晏府之后师徒二人前往韩卿府上?”

赵官家脸色阴沉,拇指食指摩擦龙袍,一连三个询问。

李锦躬敬跪在殿中,声音没有任何感情,平静的回应:“确实如此!”

“收了誉王的礼,不见献王,又和晏章去了韩易府上!”

“他梅呈安到底要干什么?”

赵官家脸色无比难看,他想过种种后果,但唯独没想过,或者说下意识忽略……

结果……

献王郡主跋扈惹怒梅呈安。

人家真的投誉了……

“该死!该死!”

“她怎么不被开封府捕快打死!”

赵官家咬牙切齿,把罪魁祸首的名头,安在了平福郡主头上。

完啦……

基本盘要丢!

猜忌涌上心头,冒出苗头就点燃了熊熊大火,丝毫克制不住……

一股孤独感涌上心头,让赵官家强烈缺乏安全感。

他脑海中思绪纷飞,甚至还想到了两年前,止不住嘀咕,难道当初就已经站队?

赵官家挥手让李锦离开,屏退了殿内宦官,一个人留在殿内沉思。

心神不宁……

几乎一夜未睡。

次日大早上,赵官家双眼布满血丝,脸上尽是疲惫。

倒是梅呈安睡的不错,来到宣华门外时,那是满脸的容光焕发。

“小阁老来了!”

“梅大人今日容光焕发啊!”

“吃了吗?咱们要不移步过去在吃点?”

走入朝臣队伍中,耳边传来打招呼的声音,大家都是客客气气。

因为距离开宫门时间还早,有人还邀请梅呈安一起去御阶边的早餐铺子吃个饭。

但都有共同点,那就是所有人都对昨日之事闭口不谈,连关心询问都没有。

只能说都是官场老狐狸,谁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虽然都心知肚明,今日必定有热闹,但大家还是装作不知情……

倒是向来不粘锅的元洪,这次反而是主动找上了梅呈安。

“伯父!”

梅呈安很客气的拱手。

元洪朝他微微颔首回礼,拉着他到了一旁,左右看了一眼,这才小声说道:“怀诚,昨日之事我已知晓,但涉及宗室,还涉及到了献王,最好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小心被利用扯进了两王的争斗,到时候想脱身都不能啊!”

这都是他的肺腑之言!

最近这两年因为和梅家结亲,再加之儿子元昌松与梅呈安是好友。

他已经成了江左系一员,不再是不站队,但性格还是谨慎。

为官但求无过,不求有功,所以两年都没升职。

对官家过继宗室,早日立储,更是忌讳颇深,生怕卷入其中。

了解了昨日之事后,他生怕梅呈安少年意气,掺和进了这场风波,所以才会拉着梅呈安劝说。

“伯父想劝我隐忍?”梅呈安反问。

元洪叹了口气,无奈笑道:“入朝为官太多身不由己,哪能事事顺心,谁又没受过气打碎牙往肚子里咽呢?”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你说是非得出了这口气,把事情闹到朝会上,必然会掀起轩然大波,届时誉王一党必然出手,两王政斗……”

一想到这些,元洪就下意识缩了脖子。

卷入这样的政斗旋涡里,他就感觉有一把刀悬在后脖颈上,令他辗转难眠。

“伯父所言我以明了!”

梅呈安对着元洪拱了拱手,“但在朝为官那里能独善其身,入职朝堂那一刹,就已经踏入了朝堂旋涡,谁都无法幸免!”

“谨小慎微,隐忍不发,解决不了问题,依旧还会麻烦不断!”

“我最怕麻烦了!所以得一劳永逸解决问题!”

元洪一愣,看着朝自己满脸微笑的梅呈安,想到了昨日自家儿子的话。

以梅呈安的性格,必然不会忍气吞声。

涉及两王争储麻烦找上门,他会把两王都给解决了……

想到这些话,元洪脸上浮现出苦笑,“既然如此,贤侄小心为妙!”

“多谢伯父!”

梅呈安对着他拱了拱手。

之后就笑呵呵的走进了朝臣队伍中。

官员们陆陆续续抵达,有不少往日从未交集的官员,径直朝着梅呈安身边走来,跟他打起了招呼,说话也都是意有所指。

“梅大人,昨日之事都已了解,今日朝会必定替你讨还公道!”

“您今日无需亲自上阵,只做苦主就好了!”

“大家日后都是自己人了,您有事随时可以吩咐,下官必定帮忙!”

“仁德之君必不负忠臣,今日我能必回替您讨还公道!”

一连好几个,都是四品官员,每个人都笑呵呵的前来打招呼。

梅呈安微笑着拱手回应,心中却是有不小惊讶。

都说誉王是个草包,可这拉拢人的手段也不差嘛……

他能看得出来,这些官员都是誉王党羽。

平日里不声不响,今日倒是都不客气的跳出来了!

倒是没有几大派系的内核官员,看得出几大派系都在稳坐钓鱼台。

这时……

誉王,献王,先后抵达下了马车。

誉王荣光满面,嘴角压制不住的上扬,远远对着梅呈安含笑点头,倒是没有上来打招呼。

但梅呈安还是很给面子,很是热情的笑着拱手示意。

看到这一幕,誉王党羽官员都是露出了笑容。

倒是有一些官员脸色阴沉难看,同他们老大献王一般,只感觉阴云密布。

其他各派系官员,全程注意到了这一幕,都是默不作声,心中思索复杂。

最前方的内阁成员,也注意到了这一幕。

其中欧阳修,钱宗木,都是微微皱眉,意味深长的看向了韩易,晏章师徒二人。

两人老神在在,屹立向前,闭目养神,仿佛完全置身事外一般。

“铛……”

一道典声从宣华门城楼上载来。

全场议论交谈声戛然而止,所有官员纷纷整理衣冠。

梅呈安也是一样,整理好衣冠之后,从腰间抽出了笏板,双手持于身前。

三声典响……

文武百官在大相公韩易的带领下,步入宣华门进入宣政殿。

“官家到!”

“百官!拜……”

宦官的声音响起。

梅呈安跟着所有官员躬身下拜。

赵官家从内殿走出,一夜未曾入眠,辗转反侧下尽是疲惫。

坐在了龙椅上后,打了个哈欠,目光着重看了几眼献王,誉王,自己朝臣队伍中的两位内阁臣工,以及梅呈安一眼。

心中猜忌更浓,只觉得一阵畏惧……

昨夜思寻绞尽脑汁,他也没想到如何解决善了……

如果不是不可以,他真想以病为由罢朝。

但躲不掉只能面对!

赵官家心中一声轻叹,对身旁宦官抬手示意。

“百官!起……”

朝会正式开启。

宣政殿上先是百官起身声,紧接着就是一阵沉默,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等着今日波澜起。

见没人起头,誉王侧头向麾下官员示意。

给本王发起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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