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第二天，人丹坊的空气比昨天更浑浊压抑。
今天是“收割日”后最重要的日子——外门弟子挑选“专属药人”的日子。
这意味著，被选中的人，將开始接受更“精心”、也更致命的“炮製”。
陈凡缩在冰冷的石牢角落，意识却沉入了脑海。
“开始模擬。”
他毫不犹豫地再次选择了【药人】身份。
【模擬开始。】
熟悉的场景重现：他被拖到那个充满药味和血腥的大堂。
一个阴沉脸弟子拿著一碗药汤走来。
“咕嚕。”药汤灌入咽喉。
这次，因为【毒素抗性（微弱）】这个天赋，他没有被剧痛吞噬意识，反而强迫自己保持一丝清明。
他学著现实中的样子，发出悽厉的惨叫，疯狂抽搐打滚，口吐白沫，翻著白眼，完美演绎著一个“劣等货”该有的反应。
阴沉脸弟子果然不屑地撇嘴，在本子上记下“庚四七三，反应剧烈，劣等素材”，就把他像垃圾一样丟到一边。
陈凡顺势蜷缩在地上，紧闭双眼，屏住呼吸，装死。
他要利用这宝贵的模擬时间，观察。
很快就到了模擬的第二天，挑选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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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穿著暗红袍子的外门弟子走了进来，神態倨傲。
他们像挑拣牲口一样，在活著的药人堆里翻看著本子（昨天的记录），又用手粗暴地捏开一些人的嘴，看看牙齿、舌苔，或者按按肚子。
“这个，丙二二一，昨天反应適中，气血看著还行，就他了。”
一个鹰鉤鼻弟子指了指一个还算壮实的药人。
“嗯，我要这个丁五六，昨天反应微弱，但身体没垮，可能有点底子。”
另一个麻脸弟子也选定了目標。
被选中的药人，还能保持一丝清醒的药人，眼神麻木中透著一丝更深的恐惧。他们知道，接下来的日子，生不如死。
没被选中的，则被粗暴地驱赶到一边，等待下一次“筛选”或者直接当成废料处理。
接著，又进来两个弟子，重复著同样的流程。
陈凡的心提了起来。
下一个，就该是石旭了。
根据他的观察，石旭是这几个负责“炮製”药人的外门弟子中，地位虽然不是最低、但是脑子最不灵光、也最贪婪的一个。
陈凡之前就想好了，他就是自己的目標。
石旭晃著膀子走了进来。
他个子不高，眼神飘忽，脸上带著点不耐烦和自以为是的精明。
他没有像前面几人那样仔细翻看记录，只是目光在药人堆里隨意扫视。
陈凡立刻集中精神，通过眼缝死死盯著石旭的一举一动。
只见石旭走到一个昨天反应“剧烈”但身体还算完整的药人面前，伸脚踢了踢：“喂，死了没？”
那药人痛苦地哼了一声。
“嘖，反应太大，看著就虚，不成。”石旭撇撇嘴，走开了。
他又走到一个昨天反应“微弱”，但瘦得只剩骨头的药人跟前，捏了捏那人的胳膊，像在掂量猪肉：“太柴，吸不了多少药性，废料。”
他嫌弃地甩开手。
接著，他停在一个昨天反应“適中”，看起来比较强壮，但眼神呆滯的药人面前。
他盯著看了几秒，似乎在犹豫。
就在这时，旁边一个弟子（昨天抱怨被抽精血的那个）路过，隨口道：“石师弟，挑好了没？这种中规中矩的，炼出来的丹也就那样，没啥惊喜。”
石旭脸上闪过一丝被说中心事的尷尬和不服气，他哼了一声：“你懂什么。”
但还是放开了那个药人。 陈凡脑中立刻分析起石旭选人的標准。
不能反应太剧烈（怕扛不住第一天就死）。
不能太瘦弱（怕吸不了药性）。
最好別要是那种“中规中矩”的（他想赌一把，炼出更好的丹，但又不敢选太奇怪的）。
他容易被別人影响，还死要面子。
石旭的目光继续扫视。
最终，他停在了一个昨天记录显示“反应適中偏强”，身体骨架宽大，看起来有几分“底子”，但此刻正因痛苦而微微发抖的药人面前。
“就你了。”
石旭像是下了决心，一把將那个药人拽了起来。
“看著有点劲，说不定能多撑几天，多吸点好药。”
他脸上露出一丝捡到宝的得意笑容。
看到这一幕，装死的陈凡心中大定。
石旭，果然是个又坏又蠢又贪、还没主见的草包。
这种人，最好操控。
计划成功的把握，又大了几分。
【模擬第二天：你被石旭选中，开始接受“专属炮製”。石旭为了追求“高品质”，给你灌的药比普通药人更猛、更毒。剧痛深入骨髓。你凭藉微弱毒抗和强大的意志力，勉强支撑，但身体在快速崩溃。】
时间在模擬中加速流转。
第三天到了。
陈凡被疼痛折磨得奄奄一息，但他强撑著观察。
他看到大批的药人被拖走，其中大部分是死人。
包括那些刚死的，以及像孙老头这样被带来的尸体。
他们都被集中拖向一个方向——炼丹房。
他的心猛地一沉。
孙老头第三天就要被丟进炉子里了。
他的时间，只剩今天和明天。
计划必须在第三天之前成功。
【模擬第三天：大批药人（包括尸体）被投入炼丹炉。石旭看到你还有气，虽然很虚弱，但似乎还能“吸”，他犹豫了一下，没把你交出去，想再“养”一天试试。】
第四天，石旭加大了药量，几乎是搏命般的投入。
陈凡感觉自己像个被吹胀的气球，隨时会炸开。剧痛已经麻木，只有身体本能在疯狂吸收那狂暴的药力，微弱毒抗在极限运转。
【模擬第四天：你奇蹟般地撑住了更猛烈的药力，身体似乎发生著某种微弱的变化？石旭狂喜。】
第五天，石旭的眼睛都红了，他把压箱底的、自己都捨不得用的半份珍贵毒草精华也加了进去。
“给老子吸。吸乾了药力，炼出宝丹，老子就发了。”石旭嘶吼著。
这一次，陈凡再也撑不住了。
狂暴的药力彻底摧毁了他模擬中的身体。
【模擬第五天：你被投入丹炉。你成为石旭经手的药人中，支撑时间最长的一个。】
【模擬结束。存活：五天。评价：有一点用处的耗材。收益：药性掌控（微弱）】
冰冷的文字浮现，陈凡的意识回归现实。
他通过这次模擬对於所谓的药人有了一丝自己的感悟，仿佛对进入体內的药力有了一点感知和引导能力。
“保留收益。”
怕【药性掌控（微弱）】生效时会发生什么变化，被宗门弟子发现异样。
陈凡没有立刻使用，选择了保留。
就在这时。
“哐当。”牢门被粗暴地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