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爱国站在走廊中间,眼神扫过刚跑过来的李丰田和赵建国,语速快得象连珠炮:
“没时间废话了!兵分两路!
吴德,就是刘火华的司机,他就是陈闯听到的那个小吴!
刘火华威胁赵丽,不听话,就让吴德去做掉赵丽全家!”
“什么?!”李丰田和赵建国倒吸一口凉气。
“老李,老赵!”杨爱国立刻下达指令,“你们俩带队,继续追赵丽!
那娘们儿跑不远,她家里人肯定也在城南,马上去她老家地址,守株待兔!
她杀了人,多半要回去看一眼!”
“明白!”李丰田和赵建国二话不说,就往外跑。
“师父!”陆宁看向杨爱国,“那我们去逮捕吴德!
这孙子是刘火华的帮凶,甚至可能是个职业打手!
他知道刘火华死了,多半心里也发虚,说不定也要跑路!”
“走!”杨爱国把烟盒塞进口袋,“小子,这回老子跟你去!
非得亲手柄这狗娘养的拷上!”
“马队呢?”陆宁问旁边的小夏。
“队长去市局开会了……”
“不等了!”杨爱国直接抓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总台。
“喂?!
城南分局杨爱国,警号是xxxxx!
需要你们协助,发全市协查通告!”
电话那头的接线员显然被杨爱国的急迫给镇住了,立马开始记录。
“对!两个嫌疑人!
第一个,赵丽,女,二十三岁,罗曼蒂克西餐厅服务员,照片马上送过去!
第二个,吴德,男,三十一岁,城南服装连锁店老板刘火华的专职司机!”
“听着!”杨爱国不容置疑道,“立刻通知下去!
火车站、长途汽车站、所有国道、省道出城的口子,都需要设卡!”
随即,联防队那几百号人,在第一时间也全都撒出去!
“小陆,走!”
“师父,还得是您,就是霸气!”陆宁赞了一句,两人风风火火地冲下了楼。
……
“吱嘎!”
一声刺耳的刹车声,那辆饱经沧桑的桑塔纳,以一个极其嚣张的甩尾,横着停在了刘火华的服装连锁店大门口。
陆宁和杨爱国从车上跳下来,直接撞开了玻璃门。
“欢迎光……哎哟!”
门口的迎宾小姐姐话还没说完,就被两个煞神给吓得退了好几步。
“吴德呢?!”陆宁根本不废话,瞪着前台,亮出证件。
“吴……吴哥?”前台小姑娘显然被吓懵了,“警察……警察同志,你们找吴哥干嘛?”
“少废话!人呢!”杨爱国不想浪费时间,语气重了些。
“他……他请假回家了。”
前台小姑娘都快哭了:
“吴哥捂着肚子,说自己吃坏了东西,要拉肚子,请了半天假,开着他那辆车就走了。”
“什么?!”
陆宁和杨爱国对视一眼,心里同时骂了一句:“操,晚了一步!”
吴德这孙子,绝对是心虚,想跑路。
“什么时候走的,住哪儿?”陆宁问。
“也就半个小时前,家在成华大道的德胜小区403室。”
“师父!上车!”
陆宁转身就往外跑。
杨爱国紧随其后。
陆宁坐进驾驶室,杨爱国有点虚,问道:“你驾照拿了?”
“恩。”陆宁点点头,这个时代,拿驾照还是挺方便的。
“行吧,那你开稳点。”杨爱国提醒了一句。
随后桑塔纳的发动机发出一阵不甘的咆哮,再次弹射了出去。
……
德胜小区,一栋破旧的筒子楼下。
桑塔纳再次一个急刹。
“403室!就是这!”杨爱国指着楼上。
两人“噔噔噔”地冲上楼。
站在403室那扇斑驳掉漆的木门前,陆宁侧耳听了听。
里面,死一般的寂静。
杨爱国也不客气,抬手就是一顿猛砸:
“吴德!
开门!
警察!
吴德!
听见没有!”
咣!咣!咣!
门板被砸得直晃悠,但里面连个屁的动静都没有。
“师父,让开。”
陆宁往后退了两步。
杨爱国一看陆宁这架势,就知道他要干嘛,赶紧往旁边墙上一贴。
陆宁深吸一口气,瞄准了门锁的位置。
右腿猛地抬起,使出了他那招牌的“断子绝孙脚”,不过这次是对着锁芯去的。
砰!
一声巨响!
木屑纷飞!
那把老旧的门锁,哪里经得住陆宁这含怒一脚,整个锁芯连带着周围的木板,直接被踹得稀巴烂。
门,开了。
“不许动!警察!”
杨爱国第一个举着枪冲了进去,陆宁紧随其后。
然而,小小的两室一厅里,空空如也,哪有吴德的影子。
“妈的!”杨爱国气得直跺脚,“又扑空了!”
陆宁没说话,快步走进卧室,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敞开的衣柜。
衣柜里,只剩下了几件皱巴巴的旧工作服,明显是吴德平时换洗穿的。
而那些稍微好一点的便装,全都不见了。
“师父!”陆宁喊道。
杨爱国也冲了进来,看了一眼衣柜,脸色铁青:“这孙子是铁了心要跑路!”
陆宁又冲进卫生间。
洗漱台上的牙刷、毛巾、剃须刀……所有属于吴德的个人用品,全都没了。
“收拾得很干净。”陆宁走了出来,“家中有明显收拾过的痕迹,衣柜里少了不少衣服,许多生活用品也少了很多。”
杨爱国点上一根烟,猛吸了一口:
“他妈的,这小子属泥鳅的,溜得这么快?”
杨爱国正烦躁地在屋里踱步,抱怨着这年头抓个人怎么就这么费劲。
就在这时,站在窗边的陆宁,耳朵忽然动了一下。
楼下,是小区的公共停车棚和一条窄窄的过道。
一阵极其轻微的,但绝对不属于这个安静午后的马达声,传了上来。
“嗡嗡嗡……嗡嗡嗡……”
是汽车发动的声音!
而且是那种老旧化油器车,冷激活时特有的、不稳定的“突突”声!
杨爱国还在那骂骂咧咧:“妈的,这下上哪儿找去……”
陆宁没吭声,猛地探头,往楼下看去!
这个家属院没有地落车库,车都停在楼下的简易车棚里。
只见一辆灰不溜秋、车屁股上还带着泥点的老式富康轿车,正哆哆嗦嗦地从一个角落的车位里倒了出来。
车窗是摇下来的。
驾驶座上,一张故作镇定、但掩饰不住慌张的脸,不是吴德,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