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情？”
“对！
陆宁的目光重新投向了审讯室的方向：
“要说谁最了解这个隐情，除了两个当事人，就剩下那个在床底下听了一个多钟头现场直播的笨贼了！”
杨爱国眼睛“噌”的一下就亮了：“陈闯！”
“没错！”陆宁点头，“那小子刚才光顾着喊血了，吓破了胆，脑子是懵的。
他肯定还听到了别的关键东西，只是他自己没意识到！”
“走！”杨爱国把烟头往地上一扔，用脚碾灭，“妈的，这回非得把这小子的脑浆都给榨出来不可！”
……
审讯室的门被“砰”一声再次踹开。
陈闯正趴在桌子上打瞌睡，被这一下吓得差点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警官！警官！饶命啊！”陈闯看清是陆宁和杨爱国，脸都绿了，“又……又怎么了？
我真的全都招了啊！
我就是个贼，我啥也不知道了……”
陆宁没废话，走过去，一把揪住陈闯的衣领，把他按回椅子上。
“陈闯。”陆宁的脸几乎贴在陈闯的脸上，眼神冰冷，“你他妈是不是还想挨巴掌？”
那只扇过他的手，就悬在陈闯的眼前。
陈闯吓得浑身哆嗦，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敢！
不敢！
陆警官，您问！
您问！
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少他妈废话！”陆宁按着他的肩膀，“你给老子仔仔细细地想！”
“在刘火华和赵丽……就是那女的，在打扑克之前！
他们总得说点话吧？
聊天！
他们都聊了什么？
一个字都不许漏！”
“聊天？”陈闯傻眼了，“警官，那……那黑灯瞎火的，我刚钻进去，他们就……就……”
“就什么！”杨爱国在旁边一拍桌子，吼道，“让你想就想！
那女的，有没有哭？
那男的，有没有骂人？
他们吵架没有？”
“吵架……吵架……”陈闯被两人一左一右夹着，冷汗顺着额角就流下来了。
只能闭着眼睛，拼了命地回忆。
“好象……好象没有大吵……”陈闯声音都在发颤，“但是那女的，好象哭过！”
“哭？”陆宁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她说什么了？”
“哎哟，我的亲警官……”陈闯都快哭了，“我当时紧张得要死，那床又摇得跟开拖拉机一样，我哪听得清啊……”
陆宁懒得跟他废话，抬起手掌。
“啊！！！”陈闯吓得一闭眼，“我想！
我想！
我再想想！
我想起来了！”
陆宁的手掌停在半空。
“对！
那女的在哭！”陈闯象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喊道，“他们刚倒床上那会儿，还没开始，那女的就在哭！
她一边哭一边说……”
陈闯努力压低了嗓子，模仿着女人的声音：“她说……火华……我求你了，我不想再过这种日子了……”
“什么日子？”陆宁追问。
“我哪知道啊！”陈闯急道，“她就那么说！
她说我真的受够了，你放过我吧，行不行？
我求你了……”
“刘火华呢？”杨爱国问，“那家伙怎么说？”
“那男的……”陈闯撇撇嘴，脸上露出鄙夷，“那男的就冷笑，哼了好几声。
然后他说……”
陈闯清了清嗓子，学着刘火华那种油腻又嚣张的腔调：“放过你？
赵丽，你他妈别做梦了！
你生是我刘火华的人，死是我刘火华的鬼！
这辈子，你都别想逃出老子的手掌心！”
审讯室里的空气瞬间冷了好几度。
“他还说什么了？”陆宁的声音也冷了下来。
“他还威胁了！”陈闯喊道。
“威胁？”陆宁和杨爱国对视一眼，心跳都漏了一拍。
“对！
就是威胁！”陈闯越说越顺，“那女的就求他，说你放过我，我也放过你，我们两清了行不行。
那男的就火了！
他说：赵丽，你他妈给老子安分点！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陈闯咽了口唾沫，继续学着：“你要是敢跑，或者敢跟老子耍什么花样……”
“他顿了一下，然后说……”
陈闯的眼睛瞪得老大：
“他说：你老家那对老不死的爹妈，还有你那个刚上高中的宝贝弟弟，你可得替他们想清楚了！”
“威胁家人！”杨爱国砸了砸嘴。
“对对对！”陈闯点头如捣蒜，“那女的当时就崩溃了，哭得特别惨，就骂那男的畜生、你不是人、你是魔鬼！”
“然后呢？”
“然后那男的就笑得更开心了……”陈闯的表情都扭曲了，显然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他……他还提到了一个人的名字！”
“谁！”陆宁一把抓住了陈闯的肩膀，手指几乎要掐进肉里。
“我没听清全名……”陈闯疼得龇牙咧嘴，“就是一个……一个称呼！
很短！”
“什么称呼！”杨爱国也吼道。
陈闯吓得一哆嗦，想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好象是小吴！”
“小吴？”
“对！
就是小吴！”陈闯确定了，“那姓刘的威胁那女的，他说：你别不信老子的话。
你敢不听话，老子一个电话，就让小吴去你家走一趟！”
“陈闯，你确定他这么说了？”陆宁的呼吸都重了。
“我确定！
我发誓！”陈闯举起手，“他最后还说了一句！
特别狠！”
“他说……你爹妈要是少了个骼膊断了个腿，或者你那宝贝弟弟出了什么意外，可别怪老子没提醒你！”
陈闯模仿完，又补了一句：“哦，对了，好象还有一句，他说……到时候再不听话，我就让小吴做掉他们！
对！
就是做掉！”
“小吴？！”
“小吴？！”
陆宁和杨爱国几乎是同时喊出了这个称呼。
那个在办公室里，老实巴交，唯唯诺诺，自称什么都不知道的司机——吴德！
陆宁猛地松开了陈闯。
陈闯“扑通”一下瘫回了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
陆宁看都没再看他一眼，转身，拉开门，大步就往外走，脸上的表情冷得象冰。
“妈的！”
杨爱国也反应了过来，抄起桌上的车钥匙，紧跟着陆宁冲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对着外面的警员吼道：
“看住陈闯！
这小子是重要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