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风格差异有点大（二合一）
听到许灼这话，电话另一头沉默了片刻。
这事情来的太过突然，一时间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许灼甚至能想像出刘丽红此刻脸上惊讶的表情。
果不其然。
几秒钟后，刘丽红的声音再次响起。
但这次的语气里，明显多了一丝惊讶和担忧。
“灼啊，你，你要自己搞品牌？你这步子迈得可有点啊！刘姨在这干了这么多年，见过太多想自创品牌的小年轻了，那真是九死一生，往里砸的钱，连个水花都听不见，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刘丽红的担忧真切，是一个行业前辈对后辈的善意提醒。
通过这段时间的进货量，刘丽红知道许灼这段时间大概是挣了不少钱，有了几分资本。
但有资本也不是这么浪费的。
搞不好的话，很可能连之前的努力都赔出去。
听到对方的关心，许灼心里一暖。
他认真地回答道：“刘姨，谢谢你提醒我，这些困难我都想过了，但有些事，总得试试才知道，不试试，我怕自己以后会后悔。”
电话那头的刘丽红又沉默了一会儿，似平在消化许灼的话。
她想起之前买房子的事情。
也是许灼撺掇哥哥去买的。
这伙子好象总是有些神奇的想法。
也不知道是该说他年轻气盛还是眼光独到。
思索片刻后，刘丽红长长地叹了口气。
“行吧，要是别人跟我说这话，刘姨肯定得劝他别瞎折腾，但你小子，我觉得说不定真能成，你有想法，有冲劲，还踏实肯干，跟那些眼高手低的年轻人不一样。”
最后她还是选择了信任。
毕竞许灼给了她许许多多的惊喜，这段时间她也靠着许灼多挣了不少钱。
这小子不是个喜欢一拍脑子做决定的人。
肯定经过深思熟虑。
只听刘丽红继续说道：“服装厂的路子刘姨倒是知道几家，咱们临江市还有周边的几个县都有一些，这几家厂子给我供货也好些年了，质量还算稳定，做工也过得去，这样，我等会儿把他们的地址和联系式用短信发给你。”
“太谢谢你了刘姨！”许灼连忙表示感谢。
“刘姨也得跟你说句实话。”她的语气听上去有些不好意思。
“我就是个开档口的批发商，跟这些厂老板平时也就是生意往来，说不上多深的话，也没那个面子能直接帮你把事儿敲定，我只能给你指个路，具体怎么跟人家谈，价格怎么砍，工期怎么定，这些都得靠你自己亲自去磕，刘姨在这方面可就帮不上大忙了。
许灼听出刘丽红的歉意中有几分真切，并非简单的客套。
他连忙回道：“刘姨，你千万别这么说，你能给我提供这些信息就已经是帮了我天大的忙了，剩下的事情本来就该我们自己去跑，真的，太感谢你了。”
刘丽红本身只是个小批发商，两人也谈不上多深的交情。
只要能帮他介绍几个渠道就行，剩下的他自己去谈。
不过许灼的感激倒是发自肺腑。
毕竞在这个世界上，愿意真心实意为你指路的人不多。
哪怕只是简单指个方向，便已是不可多得的贵人。
有的人恨不得给你指个错误的方向。
许灼又和刘丽红寒喧了几句，这才挂断电话。
他的手机很快收到了一条短信。
上面罗列着三家工厂的名字、地址和联系人。
他转过身，对着仓库里正眼巴巴望着他的几人晃了晃手机，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找到了，接下来咱们得组个团，去实地考察下。”
赵明曦怎么可能错过这样的好机会。
她立刻来了精神：“算我一个！谈判这种事我最擅长了！”
许灼点了点头，这正合他意。
赵明曦能说会道，气场也足，带上她能撑撑场面。
他的目光又转向了角落里的黎伊一。
“你也得跟我们起去。”
“啊？我？”黎伊愣住了，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她又一次露出了和刚刚一模一样的表情。
看上去完全没料到许灼竞然会邀请她这个万年家里蹲。
要是让她留下来干点什么还可以，出去交流还是算了吧。
她怕自己出去就回不来了。
面对不断退缩的黎伊一，许灼的语气不容置疑。
“你不用说话，你是设计师，只有你最清楚设计稿上的衣服应该用什么面料，需要什么样的工艺才能实现，到了工厂，你只需要负责检查他们的样品和工艺水平，判断他们有没有能力做出我们想要的东西，这是你的专业，没人比你更懂。”
好歹是曾经那位传奇设计师唯一的传人。
整个团队里也只有黎伊一是专业的。
剩下的甚至连个业馀的都没有，全部都是门外汉。
听到“专业”两个字，黎伊一的气势弱了下去。
她明知道自己被许灼架了起来，但却不不愿意退缩。
甚至心里还多了几分勇气。
黎伊一虽然社恐。
但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里，还是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
她不仅是个天才，同时她自己也认为自己是个天才。
“那，那好吧，我跟你去。”黎伊一终于点头同意。
赵明曦见状也十分欣慰。
她下意识地想去摸摸黎伊一的头，但却被灵巧地躲开了。
确定好人选后，几人商量好时间，明天一早出发。
赵明曦和黎伊一两个人，一个负责沟通，另一个则负责技术。
不敢说能谈的多好，许灼也没抱多大期待，毕竟这是第一次。
他要求不高。
只要不被骗就行。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许灼就已经洗漱完毕，站在了仓库小院里。
晨间的空气带着一丝凉意，他深吸一口气，感觉浑身的细胞都被唤醒了。
他今天特地和辅导员请了假，请假的理由是自己吃坏了东西，已经在厕所出来不来了。
导员也没为难他，贴心地给了假。
室友知道许灼生病是假，纷纷调侃他是不是要出去和小女朋友约会。
他摇摇头，只说自己有事。
许灼在寝室神秘惯了，家也没深究。
杨瑾硕临走前对他说：“要是老师点名，我就把假条交上去，不点名我就不交了，免得扣你平时分。”
什么是好室友？
这就是好室友。
许灼再次感叹自己推杨瑾硕去当班长这个做法实在太明智了。
要是让乔诗琪当班长，他肯定没这待遇。
不让老师记他个旷课就不错了。
许灼在楼下等待，快到约定时间，赵明曦从楼上走了下来。
为了方便今天一起出发，这位昨晚又一次住在了黎伊一家。
不止是她，两位学姐也留了下来。
小包租婆的房子现在都快变成他们的员工宿舍了。
赵明曦今天也请了假。
不为别的，就为了支持工作。
黎伊一是个大闲人，每天什么事都没有，她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在早上成功起床。
有赵明曦在，许灼并不担心。
肯定不会让那位小房东睡过头。
许灼听到从身后楼道中传出的脚步声，他回头一看，差点没被闪瞎眼。
只见赵大小姐一改往日的休闲装扮，穿上了一套剪裁得体的米白色小西装。
内搭一件真丝衬衫，脚踩一双三厘米的精致小高跟。
头发也一丝不苟地盘了起来，脸上化着淡妆。
整个人看起来就象是刚从某职场中走出来。
这一身不象是大学生，倒象是马上要去收购哪家公司的精英女高管。
许灼上下打量着她，一脸哭笑不得“你这是什么造型，咱们是去服装厂，不是去世界五百强，你穿成这样，是打算用气场直接压倒对方吗？”
赵明曦优雅地一头，理直气壮地说道：“你懂什么？这叫专业！商务谈判，第一印象最重要，我们得让对方知道，我们不是闹着玩的小孩子，我们是正经来谈生意的！”
不得不说，她这一身确实显得成熟了不少。
虽然年轻的侧脸还带着几分稚嫩，但至少有点那么个意思。
“而且你昨晚不是在黎伊一家住的吗？你衣服哪来的？她的衣服？”许灼继续吐槽道。
刚问完，他便在心里把自己给否定了。
毕竞两人身高差不少，黎伊一也更瘦，她家里也不可能有这样的衣服。
“我觉得今天用的上，昨晚叫人从家里送过来的。”赵明曦解释道。
许灼扶额。
行吧，你高兴就好。
他还能说什么呢？
就在两人斗嘴的时候，黎伊一也从走廊里走了下来。
今天的她也和往常有些不同。
她没有穿那些繁复的哥特洛丽塔裙，而是换上了一件黑色棉麻质地的长袖连衣裙。
裙摆直到脚踝，款式极为简约。
或许是为了配合今天的任务，她还在脸上戴了一副没有度数的黑框眼镜。
长长的刘海垂下来，遮住了额头。
她整个人看起来象个刚从图书馆走出来的文学少女。
看到黎伊一的瞬间，赵明曦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她立刻抛下许灼，冲过去挽住黎伊一的骼膊，嘴里发出夸张的赞叹。
“哇！伊！你今天好有设计师的感觉啊！清冷、神秘，还有点禁欲！”
黎伊一显然招架不住赵明曦这种级别的热情。
她身体僵硬得象根木头，小声抗议道：“你，你放开我，好恶心
许灼看着眼前这风格迥异的团队。
一个象是要去收购公司的女总裁，一个象是要去图书馆查资料的学生。
再配上自己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顶多算个助理的老板。
这组合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不靠谱的草台班子气息。
不过也没关系。
世界都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他们草台班子一点怎么了？
许灼拍了拍手，打断两人。
“好了，别闹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
三人根据刘丽红提供的信息，选择了名单上的第一家。
也是据说规模最大、口碑最好的一家。
临江宏发服装厂。
工厂坐落在市郊的工业区，需要坐一个多小时的公交车。
一路上，赵明曦叽叽喳喳地跟黎伊一说着话。
从学校的八卦聊到网上的八卦，试图缓解黎伊一的紧张情绪。
黎伊一虽然大部分时间只是用“恩”、“哦”来回应。
但许灼能看出来，她紧绷的肩膀，确实在赵明曦不知疲倦的骚扰下，放松了许多。
许灼坐在旁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中也有些感慨。
曾几何时，他只是一个为了生计奔波的底层打工仔。
而现在，他却走在开创自己品牌的路上。
这种感觉，既不真实，又充满了令人心跳加速的刺激感。
一个多小时后，公交车在一个满是厂房的站台停下。
三人落车，按照手机地图的指引，很快就找到了“临江宏发服装厂”那块有些褪色的招牌。
工厂大门敞开着，里面传来一阵阵“嗡嗡”作响的机器轰鸣声。
空气中弥漫着布料和机油混合在一起的特殊气味。
与他们想象中窗明几净的现代化工厂不同，这里的一切都显得有些陈旧和杂乱。
个保安听到几人的来意后，打着哈欠给他们指了路。
三人穿过堆满布料卷的院子，来到了一栋三层小楼前。
这里就是工厂的办公区。
按照短信上的联系方式，他们要找的是工厂的老板。
王建国，一个听起来就很有年代感的名字。
那个年代的人基本都是这个名字，什么富贵、建国、国庆之类的。
办公室在二楼，门没关。
三人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粗犷的男人声音，正唾沫横飞地讲着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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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说了多少遍了！那批货最快也得下周！催催催，催命呢！我手底下这么多单子排着，你以为就你家啊？了了，就这样！”
骂完后，男人便“啪”的一声把电话重重挂断。
许灼和赵明曦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
看来，这位王老板的脾气，不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