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揉着发红的耳朵，顺势往客位上一靠，长叹了口气：“老李，说真的，我最近压力山大。”
“压力？”李崇和不屑，“大皇子、四皇子如今日进斗金，底气一天比一天足，你独占市场的时代结束了，危机感也就来了。”
“对！没错，就是这个意思！”秦川坐直身子，神色变得凝重。
“秦逸轩的布坊马上就要在各州郡遍地开花，秦凌岳的麻将馆也在四面疯狂扩张！他们两边夹击，我那叫一个寝食难安啊！”
“昔日你一家独大，如今两虎入局分食，觉得有压力也很正常。”
李崇和缓缓道：“破局之道也简单，开辟第三战场！找一个全新的领域，拉陛下入股，做成皇室垄断的生意，这样才能永绝后患。”
“全新领域？”
这一席话如醍醐灌顶，点破迷障。
秦川指腹摩挲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你自己慢慢想吧！”李崇和转身欲走，还没出房门，就听身后“啪”的一声响。
秦川拍案而起！
“有了！我想到了！”
“你已经想到了？”
老丞相回头，还在愣神，秦川已经向他伸出了三根手指。
“老李，托你金口一提醒，我是一口气蹦出三个绝妙方案！”
“三个？还是绝妙？”李崇和差点拔高了声调。
他知道这小子平素吊儿郎当，可每逢关口，鬼点子就像泉水冒泡，但也没料到这次能喷得这么急。
秦川拍拍他的肩，把人按回座位：“别急走，给我当回军师。”
李崇和顺势落座，半打趣半警告：“先说好，若打算兜售狗肉，就趁早收口。京城卖狗肉的摊子比御道上的石板还多，挤不进去。”
“卖狗肉？”秦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老李，我在你眼里就这么没排面？我出手，向来是惊天动地的大买卖！”
“成，今日老夫就看看你怎么个惊天动地。”李崇和端起茶盏听他吹。
秦川伸出一根手指：“第一策，筹建‘大秦皇家银行’！”
“银行？”李崇和捻须皱眉，这新词儿绕口，没听说过。
“说白了就是钱庄的优化升级版，比它功能更多也更方便！”秦川做个比喻。
从抄了秦逸轩的汇通钱庄之后，秦川就发现大秦境内的钱庄基本都是私人开办，且地域划分明显。
不仅距离远了就用不了，而且存取起来都格外麻烦！
如果能说服晟渊帝开办官方银行，以皇室为基础做保证，施行起来绝对容易得多。
“你是要在大秦建立官方钱庄？”李崇和一语道破关键。
“没错！”秦川打了个响指，“我要让这‘银行’开遍大秦每一座城、每一条巷！你说有可行形吗？”
李崇和心头一动。
身为丞相，他对大秦现状都要了解得非常透彻。
如今大秦钱庄虽多，却各自为战，京城存银，到了江南取不出，客商只能押着沉甸甸的箱子上路，一路提心吊胆。
若由皇室出面，把“银行”织成一张通存通兑的大网，民生便利、商路畅通，朝廷还能坐收汇水、放贷生息，里子面子一起肥。
“有点意思。”他轻叩桌面，示意继续。
秦川趁热打铁：“第二策，‘顺风快递’！”
李崇和再次愣住，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快递？这又是何物？顺风……听着倒像是顺风而行的意思。”
秦川晃了晃手指，慢条斯理道：“老李，别自我怀疑。‘快递’这玩意儿，说白了就是把镖局回炉重造，让它脱胎换骨，变成全大秦都离不开的行当。”
“可这跟寻常送信送物，有何区别？”
“老李，你别急，听我慢慢道来！”秦川笑得一脸得意，摆摆手。
“这顺风快递，说白了就是物流体系的升级版，比现在的驿站、镖局，要快、要稳、也更要安全！”
“你看现在的驿站，送信慢得像蜗牛爬，遇到雨天雪天，更是遥遥无期；镖局押货呢，价格贵得离谱，还经常出些劫镖的岔子。”
“我要搞的顺风快递，是全国连锁、标准化运营、限时送达！就说京城到江南，别人十天送到，我们就三天！而且价格透明，服务统一，不管是老百姓寄个家书、送点特产，还是商人运些货物，再也不用看镖局的脸色！”
李崇和听得眼睛都直了：“三天？京城到江南千里之遥，你当那是飞鸽传书不成？”
“老李，你别忘了，我这顺风快递，要的是皇室背书！”秦川“啪”地一拍桌子，铿锵有力道。
“到时候走官道、用官马，每三十里设一个快递站，马匹轮换、节点中转，人歇马不歇！再加上我亲自设计的‘快递单’和‘签收制度’，每一件货物都登记在案，丢一件，我赔十倍！你说，这有没有搞头？”
“想法是天方夜谭，但还有条拦路虎绕不开。”
略一沉吟，李崇和便抓到了要害：“你的稳和安全在哪？抢了江湖镖局的饭碗，那些绿林好汉可不会跟你讲道理。”
“哎？你这可就问到点子上了，我的计划就是让金戈铁骑军去做这顺风快递点快递员！”
“不可能！”李崇和当即一拍桌子反对：“让皇家王牌军去送包裹？陛下要是点头，我把这丞相印直接吞下去！”
“别急，听我把话说完。”秦川掰着手指头，一项项算得明明白白，
“第一，金戈铁骑军的军饷朝廷本就按月拨付，如今战事停歇，与其将他们养在军营，不如用他们跑快递，运费纯赚！”
“第二，前些时日铁骑军招收了大量新兵，这些新兵蛋子正缺见血的机会，沿途剿个匪、护个镖，既能练手又能立威，一举两得！”
“第三，走官道、用军马，成本直接砍七成，运费打对折，百姓寄得起家书，商贾运得起货物，何乐而不为？至于江湖镖局——”
秦川咧嘴一笑，有些阴森森的说道：“识趣的就收编进顺风，给他们吃皇粮；不识趣的，就让金戈铁骑军跟他们好好‘讲讲道理’！”
“一环套一环，朝堂、军伍、绿林全被你小子算计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