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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13迁户口参观四合院过户交接(1 / 1)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阳光明便独自一人踏上了返回冀省应县老家的火车。

火车在午后时分抵达了略显破旧的应县小站。

阳光明提着简单的行李,随着人流走下火车。站台上熙熙攘攘,熟悉的乡音灌入耳中,带着一种亲切而又即将远离的不舍。

他没有丝毫耽搁,出了站,便径直朝着二舅田玉柱家走去。

田玉柱正在村支部忙着整理计划报表,见到外甥风尘仆仆地突然回来,很是意外,连忙放下手中的钢笔,起身招呼:“光明?咋这么快就回来了?京都那边都安顿好了?”

他一边问,一边拿起暖水瓶给外甥倒水。

阳光明接过粗瓷大碗,喝了一大口温热的白开水,抹了把嘴,将京都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然后道明来意:

“二舅,这次回来主要是办户口迁移。京都那边准迁证已经开好了,得抓紧时间把这边的手续办利索。”

田玉柱一听是正事,而且是关乎大姐一家在京都立足的大事,立刻重视起来:“这是大事,眈误不得。走,二舅这就陪你去办!”

他说着,便跟同办公室的会计打了声招呼,推上那辆破旧的自行车,陪着外甥出了门。

有田玉柱这位在本地颇有面子的村支书亲自陪同,再加之阳光明手续齐全,迁移户口的过程异常顺利。

他们先去了公社,找到负责户籍的干事。那干事与田玉柱相熟,验看了京都的准迁证和相关材料,又听田玉柱说明了情况,很爽快地便在迁移证上盖了公章,嘴里还念道着:“玉柱,你外甥这是出息了,要去首都当城里人了啊!”

离开公社,两人又骑车赶往县城的相关部门。

或许是田玉柱提前打过了招呼,加之这事本身合乎政策规定,县里的办事人员也没有任何为难,只是例行公事地检查了材料,询问了几个问题,便一路绿灯地办完了所有手续。

当那张薄薄的、盖着几个鲜红印章的户口迁移证交到阳光明手中时,他总算松了口气。

这张纸,轻飘飘的,却像征着一家子与原籍这片土地在法律上的正式分离。

他的心中难免泛起一丝复杂的感慨,这里有他成长的足迹,有熟悉的乡亲,有童年的记忆,但更多的,是一种奔向新生活的决然。

从县城部门出来,日头已经偏西。田玉柱拍了拍阳光明的肩膀:“光明,事情办完了,今晚就住二舅家吧,你二妗子正好蒸了棒子面窝头,炒个鸡蛋,咱爷俩喝点?”

阳光明摇摇头,婉拒道:“二舅,谢谢您。不过,我还得回老屋一趟,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明天,还想请您和大舅,还有大姑、二姑他们过来一趟。”

田玉柱见外甥神色认真,知道还有安排,便不再强留:“成,那你先回去。明天一早,我去叫你大舅,再让你妗子去通知你两个姑姑。”

阳光明独自回到那座熟悉的砖瓦房老屋。推开略显沉重的木门,院子里静悄悄的,因为几天没人住,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堂屋、东屋、西屋……他逐一走过,手指拂过墙壁、门框,目光扫过那些熟悉的家具摆设,童年和少年时期的记忆碎片不断涌现。

自从觉醒胎中之谜,原身经历的一切,就是他自身的经历。

他在这里牙牙学语,在这里读书写字,在这里看着母亲为生计操劳,也在这里收到父亲为数不多的家信。这里承载了太多的悲欢,如今,即将空置。

他动手简单打扫了一遍,又烧了一锅开水,从冰箱空间里拿出几个包子熥上,算是解决了晚饭。

夜幕降临,乡村的夜晚格外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

他躺在自己曾经的床铺上,枕着熟悉的硬枕头,却毫无睡意,脑海里反复思量着明天的安排。

第二天一大早,大舅田玉林、二舅田玉柱,以及得到消息匆匆赶来的大姑阳桂香、二姑阳兰香,相继来到了老屋。

堂屋里,阳光明已经将家里剩馀的粮食都搬了出来。

主要是夏收分的几十斤小麦,还有他从空间里取出来,特意添置的大米、白面以及各种杂粮,林林总总,堆了一堆。

虽然总量不算特别多,算上他从空间里拿出来的粮食,全部加起来大概有两百斤的样子,但在这个粮食金贵的年代,这已经是田玉芬和秦兰英婆媳俩,省吃俭用才积攒下来的家底。

看着这些粮食,几位长辈都有些动容。田玉林叹了口气,田玉柱则默默掏出烟袋锅点上。两个姑姑的眼圈已经开始泛红。

阳光明清了清嗓子,语气诚恳地对四位长辈说道:“大舅,二舅,大姑,二姑,这些是家里攒下来的全部粮食。

我们这一大家子去了京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这些东西带不走,放在这里,时间长了也得糟塌。我就做主,把它们分成了四份。”

他指着地上已经大致分好的四堆粮食:“东西不多,是我们家的一点心意。感谢你们这些年,在我们家遇到各种困难的时候,没少帮衬我娘、我奶奶还有我们兄妹。这份情,我们都记在心里。”

大舅田玉林走上前,看着地上的粮食,又看看已经长得比自己还高的外甥,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有些沙哑:

“光明,你这孩子,有心了!到了那头,好好照顾你娘,你奶奶,还有珊珊。有啥难处,就往村里写信,大舅没啥大本事,但能帮一定帮。”

田玉柱也接口道:“户口迁到京都,以后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要是有什么事需要家里帮忙,就象你大舅说的,给家里来封信,咱家里人多,大事办不成,但出人出力还是没问题的。”

两个姑姑更是拉着阳光明的手,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大姑阳桂香哽咽着:“光明,这一走就这么远……你娘性子韧,但到底是个女人家,你在身边,多担待点。

你奶奶年纪大了,京都那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你得多留心……”

二姑阳兰香也絮絮叨叨地嘱咐着,无非是些注意身体、照顾好家人、常回来看看的话。

阳光明一一应下,心中暖流涌动,又带着几分酸楚。他知道,这些朴素的叮嘱里,饱含着亲人最真挚的关怀。

分完粮食,接下来就是老屋的安排。

阳光明领着舅舅和姑姑们,里里外外又看了一遍这栋砖瓦房。

这房子是田玉芬当年咬牙,用阳建雄寄回来的大部分积蓄盖起来的。

在这个村里大多还是土坯房的年代,这青砖灰瓦的房子,曾让田玉芬挺直了腰杆,也给了阳光明和阳珊珊一个相对体面的家。

这里倾注了母亲无数的心血,也承载了一家人,尤其是他们兄妹太多成长的记忆。

阳光明明确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大舅,二舅,这房子,我娘肯定也舍不得卖。卖了,感觉根就断了。

而且,以后万一有个什么事,回来也得有个落脚的地方。

我的意思是,暂时不卖,找位亲戚先住进来,帮着照看维护,别让房子塌了、坏了就行。

至于以后……等我们在京都彻底稳定下来再说。”

听到这话,大舅田玉林和二舅田玉柱互相看了一眼,眼神都有些复杂。

他们两家住的都还是老一辈传下来的土坯房,年久失修,夏漏雨冬透风。眼前这结实的砖瓦房,谁看了不心动?

田玉林性子憨厚朴实,最重亲情。

他想了想弟弟家的情况——田玉柱有三个半大小子,挤在三间低矮的土坯房里,眼看着,老大就到了说媳妇的年纪,没间象样的新房,以后肯定不好说亲。

他自家虽然也不宽敞,但只有一个儿子,年纪尚小,还能再挤几年。

于是,他主动开口道:“玉柱,你家小子多,住处紧巴,眼看孩子们一天天长大,这房子……你就先搬进来住着吧,帮着大姐和光明看好房子。我家那边,还能凑合几年。”

田玉柱没想到大哥会主动相让,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有些不好意思。他看向阳光明,语气带着询问:“光明,你看这……你大舅这么说……”

阳光明对此早有预料,也乐见其成。

大舅主动发扬风格,二舅家也确实更需要这房子来解决燃眉之急。

他点头道:“二舅,既然大舅这么说,您家也确实需要,那就麻烦您了。

这房子您就放心住,日常的维护修缮,比如房顶漏不漏雨,门窗坏没坏,就劳您多费心。万一……我是说万一将来家里有什么变化,需要这房子……”

“你放心!”

田玉柱立刻挺直腰板,语气郑重地保证道:“光明,这房子是大姐和你的,我就是暂时借住,帮着看房子!

什么时候你们要回来,或者有什么别的安排,你只需捎个信来,我们立马就收拾东西搬出去,绝无二话!

这房子的一砖一瓦,我都会当自家的一样爱惜!”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阳光明将一串沉甸甸的钥匙交给了二舅田玉柱,交接钥匙的那一刻,双方心里都踏实了不少。

田玉柱解决了家里迫在眉睫的住房难题,阳光明则确保了老屋有人气,免于荒废衰败。

又在老屋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阳光明在舅舅和姑姑们依依不舍的送别下,再次踏上了前往火车站的乡间土路。

舅舅们帮他提着简单的行李,姑姑们则一路还在不停地叮嘱。

当阳光明风尘仆仆地提着行李,回到京都区妇联招待所那间熟悉的房间时,已经是下午时间。

他刚抬手敲了敲门,里面就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随即房门“吱呀”一声被拉开,露出妹妹阳珊珊那张兴奋的小脸。

“哥!你回来啦!”小丫头看到哥哥,立刻欢呼着扑了上来,紧紧抱住他的腰。

阳光明脸上露出疲惫却欣慰的笑容,伸手揉了揉妹妹的头发:“回来了。家里都好吧?”

“都好都好!”阳珊珊用力点头,拉着哥哥的手往屋里走。

阳光明抬眼向屋里看去,发现父亲阳建雄也在。

房间里,母亲田玉芬和奶奶秦兰英正并肩坐在靠窗的床沿上,父亲则坐在靠墙的那张旧椅子上,三人的面色都有些严肃,看样子似乎正在商议着什么重要事情。

看到他进来,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房间里原本有些凝滞的气氛,瞬间活跃起来。

“光明,回来啦!路上还顺利吗?吃饭了没?”奶奶秦兰英最先开口,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关切,起身要给他倒水。

“顺利,奶奶,您坐着别动。”阳光明连忙放下行李,走到奶奶身边扶她坐下,“在火车上吃过了。事情都办妥了。”

田玉芬看着儿子,眼神里带着询问。

阳光明会意,主动汇报道:“娘,户口迁出手续都办好了,很顺利。

老家的粮食,我请来了大舅、二舅、大姑、二姑,分成了四份,给他们各家分了。他们都说谢谢您和奶奶,还让咱们在京都好好过。”

听到粮食分给了亲戚,田玉芬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那些粮食是她和婆婆一粒一粒省下来的,虽然心疼,但一家人落户京都后,就有了供应粮,不再愁吃饭问题,反而是老家的亲人更加困难。

把家里的粮食分给曾经帮衬过自家的亲戚,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也算是尽了一点心意。

阳光明继续道:“至于老屋……我跟大舅二舅商量了,暂时不卖。

二舅家房子紧,我大表弟都快成年了,住不开。

大舅主动提出让二舅家搬进去住,帮着照看房子。我已经把钥匙交给二舅了,他也保证了,以后咱们需要,他们随时搬走。”

听到老屋有了着落,而且是自家弟弟搬进去住,田玉芬心里松了口气,又有些复杂。

那房子毕竟是她倾注了无数心血盖起来的,感情极深。能不空着荒废,由自家人住着维护,确实是最好的结果。

她轻轻“恩”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这时,坐在一旁的阳建雄清了清嗓子,开口了,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和急切:“光明,你回来得正好。我们刚才正在说房子的事。”

“房子?”阳光明转向父亲,他在火车上就琢磨着这事,“有合适的消息了?”

“恩。”

阳建雄点了点头,显然对这个消息很重视,“托了几位老战友,还有地方上的一些朋友多方打听,这几天总算有了个比较靠谱的信儿,而且条件听起来相当不错。”

他详细地介绍起来:“是海淀这边的一处私房,房主是个姓赵的工程师。听说他们整个单位都要搬迁到外地,他全家都得跟着过去,所以急着把这边的房子出手变现。”

“具体是什么样的房子?”阳光明追问,这是他最关心的。

“是一个三进四合院里的二进东跨院,相对独立。”阳建雄显然已经了解过不少细节,“听说那四合院原本是解放前一个富商在近郊建的外宅,大概是三十年代中期建的,算起来到现在也就二十多年房龄,用料非常扎实,做工也考究,保存得相当完好。”

他继续描述这个东跨院的具体格局:“这个东跨院,北面是正房,一共有四间,格局是标准的一明两暗,也就是中间是堂屋,两边是卧室,旁边还附带一个稍小点的耳房,可以做卧室,也可以当书房。

东面呢,还有两间厢房,一间是厨房兼餐厅,听说比较难得的是,自来水渠道已经接到厨房里了,用水方便。

另外一间是杂物间,用来放日常用的各种杂物,下面还挖了菜窖,冬天可以存储白菜箩卜。

院子东南角,还有一间独立的旱厕,一家人就不用跑外面的公共厕所了。

四间正房加起来,使用面积据说能有八九十平米,不算小了,关键是位置很好。”

阳建雄强调,“离你娘上班的区妇联,步行大概也就十分钟左右,非常方便。”

最后,他说出了最关键的信息:“房主通过房管部门评估后的报价是一千两百元。

我觉得,就这个房子的条件、位置,还有这难得的私房性质,这个价格虽然不低,但完全可以考虑。”

阳光明仔细地听着父亲的每一句描述,大脑飞速运转,分析着其中的信息。

三十年代建成的四合院,二十多年房龄,在这个百废待兴、新建住宅极少的年代,和新建房相比,也不算差了。

四间正房,还有两间厢房,功能分区明确,带独立的厨房和厕所,这居住条件在当前来说,已经相当优越,足够他们一家居住。

而且活动空间也大,奶奶肯定喜欢有个能晒晒太阳、种种花草的院子。

位置更是无可挑剔,极大方便了母亲上下班。

一千二百元的价格,在这个普通工人月薪仅三四十元的年代,无疑是一笔惊人的巨款。但对他而言,这笔钱完全在可承受范围之内。

最重要的是,在这个住房高度依赖计划分配、私房流通极少的年代,能遇到一处产权清淅、可以合法过户、且条件如此合适的私房,他清楚是多么的可遇不可求。

机会稍纵即逝。

他几乎没有尤豫,当即表态:“爸,听您这么一说,这房子的条件确实难得。

面积够用,格局也好,位置更是方便。

咱们得尽快去看看实物,如果房子的实际情况和您说的差不多,结构没问题,没有大的隐患,我觉得就可以定下来。”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母亲和奶奶,说出了自己的考量:

“早点把房子定下,咱们的户口就能直接落到这处新房产的地址上,紧接着粮本、副食本、煤本这些关乎日常生活的票证也能尽快办下来。

珊珊转学的事,有了固定住址,也能彻底落实。

这样一来,咱们一家才算在京都真正安了家,扎下了根。”

田玉芬和秦兰英对买房这种动辄上千元的大事拿不定主意,心里本能地觉得这钱也太多了。

但听到儿子分析得头头是道,句句在理,而且关系到落户、上学这些切身问题,也都跟着点了点头,悬着的心放下了一些。

尤其是秦兰英,听说房子是带院子的平房,眼睛都亮了几分。

她一辈子住惯了独门独院的平房,真要让她去住那种需要共用厨房厕所的筒子楼,心里确实发怵。

有个自己的院子,她还能活动活动筋骨,这让她对未来的生活多了几分期待。

阳建雄见儿子如此果断,而且考虑问题直奔落户安家的关键,心中更是欣慰。

“好,既然你觉得可行,那事不宜迟。”阳建雄是个雷厉风行的军人作风,“我这就去借用一下招待所前台的电话,联系一下那位赵工程师。如果他现在方便,我们马上就过去看房!免得夜长梦多。”

说着,他站起身就大步往外走。阳光明也立刻跟了上去,他同样希望尽快敲定此事。

田玉芬和秦兰英看着父子二人一前一后、沉稳中带着急切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对视了一眼,都有些恍然如梦的感觉。

这就……要去看房了?一千多块钱的房子?感觉象做梦一样不真实。

但看着父子二人那笃定的态度,她们婆媳俩那颗一直悬着的心,也莫名地安定了不少,只能默默祈祷一切顺利。

阳建雄很快通过招待所前台的电话,联系上了赵工程师。

对方听说有人马上要看房,而且购买意向很强,语气十分激动,立刻表示自己现在就可以从单位赶回家中,让他们直接过去就好。

挂了电话,阳建雄对守在旁边的儿子说道:“联系好了,他现在就动身回去。咱们也出发吧。”

他让在招待所外等侯的警卫员,把吉普车开了过来。考虑到只是初次看房,人多了反而意见纷杂,便让田玉芬和秦兰英先在招待所房间休息,等侯消息。

一家人又在房间里聊了十几分钟,觉得时间差不多了,父子二人这才出门。

二人坐上那辆草绿色的军用吉普车,阳建雄把地址报给警卫员。

距离确实非常近,吉普车只开了几分钟,拐过几条胡同,就在一条相对宽敞、甚至能容一辆车通行的胡同口停了下来。

一位戴着黑框眼镜,典型知识分子模样的中年男子,正在胡同口焦急地踱步张望。

看到军用吉普车停下,又看到一身军装、气度不凡的阳建雄从车上下来,他立刻快步迎了上来,脸上堆起热情而又略带局促的笑容。

“您是……阳首长?”赵工程师试探着询问,目光在阳建雄的军装和身后的吉普车上快速扫过,态度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躬敬。

这个年代,军人,尤其是配有吉普车的干部,本身就代表着一种权威和信誉。

“赵工程师你好,我是阳建雄。”阳建雄与他握了握手,态度平和,然后侧身介绍跟在身后的儿子,“这是我儿子,阳光明。主要是他想看看房子,家里的事由他做主。”

赵工程师又连忙与阳光明握手:“你好你好,阳光明同志。真是麻烦你们跑一趟了。房子就在里面,请跟我来,这边请。”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急切。

他引着父子二人走进胡同。

这条胡同确实比常见的要宽一些,地面是旧式的条石铺就,虽然有些凹凸不平,但吉普车确实能开进来,这在以后搬运家具物品时,会方便很多。

走了约莫几十米,来到一处朱漆大门前。

虽然漆色因岁月流逝而有些斑驳脱落,门环也带着锈迹,但门楼高大,门楣上的砖雕虽历经风雨,仍依稀可见当年雕刻的福禄图案,能看出原主人是花了心思和本钱的,并非普通民居。

“就是这里了。”赵工程师引领着两人走进四合院。

进门之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磨砖对缝的影壁,上面刻着“福”字,虽然边角有些破损,但整体气势犹在。

绕过影壁,是第一进院子。

可以看到正房和东西厢房都有人居住,院子里拉着几根晾衣绳,挂着些衣物,墙角还种着些常见的月季、牵牛花之类,生活气息颇为浓厚。

有住户听到动静,从窗户里探头张望。

赵工程师只是简单地点头示意,并未多作停留,便引着二人穿过第一进院子的垂花门,进入了第二进院子。

二进院显然比一进院更显宽敞、规整,也更为安静。

赵工程师带着他们,直接走向东侧的一道月亮门。

“我家就是这东跨院,相对独立一些,虽然是属于这座三进四合院的一部分,但和独门独院也没啥区别。”说着,他走进了那道月亮门。

一个独立、安静、方方正正的小院落,顿时呈现在阳光明眼前。

和农村老家的院子比起来,院子不算大,但很规整,地面用青砖铺就,虽然缝隙间长了些青笞,但打扫得干干净净。

北面是一排四间正房,青砖灰瓦,屋顶的瓦垄整齐划一,屋脊两端还有简单的吻兽装饰,窗户是木棂窗,但镶的都是玻璃,看起来明亮整洁。

东面是两间稍矮一些的厢房,同样是青砖砌筑。

院子东南角果然有一间单独的小屋,门板紧闭,看样子就是厕所。

整个小院似乎缺乏打理,显得有些空旷,但格局完整,建筑主体看起来十分坚固。

“光明同志,阳首长,你们请看。”

赵工程师热情地介绍起来,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豪,也有一丝即将离去的伤感:

“这正房四间,是一明两暗再加一个耳房的标准格局。

中间是堂屋,用来待客;两边是卧室,保暖性好;旁边这间是耳房,面积稍小,但做卧室或者书房都很好。

当初建的时候,第一任房主可是花了大本钱的,用的都是上好的松木房梁,杉木椽子,这么多年一点没变形。”

他推开正房中间堂屋的门,请父子二人进去参观。

堂屋颇为宽敞,地面是水泥抹的,虽然不够光滑,但十分平整。

屋顶很高,让人没有压抑感。左右两边的卧室面积都不小,采光很好。

耳房果然小一些,但一个人居住或者作为书房,也绰绰有馀。

房子里仍然保留着不少家具,八仙桌、太师椅、衣柜、床铺,主要家具都有,虽然款式老旧,漆色暗淡,但摸上去质地坚实,没有虫蛀腐朽的迹象,显然用料实在,保养得也不错。

“这些家具……还有屋里这些桌椅板凳,如果你们看得上这房子,都留给你们。”赵工程师说道,语气很实在。

“还有厨房里的一些锅碗瓢盆,日常用的水缸、灶具、扫帚簸箕之类的家伙事,我们带不走,也懒得处理了。

要是你们不嫌弃,一起折个价,一共算两百块钱就行。

你们要是自己去旧货市场置办这么一套齐全的日常用品,没个四五百块,估计也下不来,而且未必有这么合用。”

看完正房,他又领着二人看了东厢房。

一间是厨房,难得的是在墙角接入了锃亮的自来水龙头,下面砌了水泥池子。

除了常用的煤炉子,还有一个砖砌的灶台,带着风箱,虽然有些烟熏火燎的痕迹,但收拾得挺干净。

另一间是杂物间,里面堆着不多的煤炭、各种杂物,地面有个盖着厚木板的入口,掀开一看,下面黑黢黢的,正是菜窖,一股土腥气混合着蔬菜腐烂的味道隐隐传来。

最后,他带着二人去东南角看了看厕所,是传统的旱厕,坑位用石板隔开。

虽然简陋,但同样打扫得很干净,没有明显的异味,墙角还撒着些石灰。

整个东跨院转下来,阳光明心里基本有数了。

房子保存状况确实很好,结构牢固,没有看到明显的裂缝或沉降迹象。布局合理,功能齐全,尤其是独立的院子和厨房自来水,是很大的优点。

院子独立安静,既不影响别人,也不容易被别人影响,以后家里吃点好东西,只要稍微注意,就能避开邻居的窥视。

留下的家具和生活用品虽然旧,但确实能省去他们很多麻烦和额外开销。

他心里已经很满意了,但脸上并未表露出来,只是仔细地看着,偶尔会问一两个细节问题,比如房顶是否漏过水,冬季取暖如何解决,雨季院子是否积水等。

赵工程师都一一如实回答,表示房顶每年春夏之交他都会上房检查,从没漏过。

冬天主要是用煤炉子取暖,只要舍得烧煤,取暖效果不错。

院子地势较高,排水顺畅,没积过水。

参观完毕,三人回到院子中央。

阳建雄看向儿子,用眼神询问他的意见。

阳光明迎着父亲的目光,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阳建雄心中了然,便开口对赵工程师说道:“赵工,你这房子,我们看了,确实不错。维护得很好,格局也周正,院子也清静。”

赵工程师脸上立刻露出期待和紧张交织的神色,双手不自觉地搓了搓。

但阳建雄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为难:“就是这价格……说实话,一千二百块,再加之家具的两百,就是一千四,对我们家来说,负担过于沉重了。”

他叹了口气,语气显得很诚恳,“不瞒你说,赵工,我虽然是部队干部,听着待遇不错,但大部分工资都用来接济那些生活困难的战友家属了,手里实在没什么积蓄。

这次买房,主要得靠我儿子自己想办法凑钱。我最多……最多能支持他一百块钱,已经是极限了。”

阳建雄虽然想杀杀价,但也并非虚言,他手里确实没积蓄,就算给儿子凑一百块钱,也得找战友临时借一点,才能凑够。

他显然不是个会杀价的人,只能隐隐点出自家并非大富大贵之家,避免对方觉得他们是“肥羊”而咬死价格不放。

赵工程师愣了一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显然没想到这位坐着吉普车、带着警卫员、气度不凡的部队首长,会说出这样“窘迫”的理由。

他看了看年轻却沉稳的阳光明,又看了看一脸真诚的阳建雄,感觉不似作伪。

他脸上闪过一丝挣扎和急切。

他和爱人的工作调令已经下来,爱人和孩子们已经先行离开,行李也都托运走了,就等着卖房款到手,他就得立刻奔赴新的单位报到,时间非常紧迫。

之前来看房的人,不是嫌价格高,就是一时半会儿凑不齐这么多现钱。眼看离最后报到期限越来越近,他心里如同火烧眉毛般焦灼。

如果今天再谈不拢,他就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将房子交给国家经租了。

那样的话,虽然能定期拿到一点租金,但和一次性拿到的卖房款相比,损失太大,他肯定更倾向于把房子卖掉。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阳首长,光明同志,说实话,房管部门评估的一千二,真不是我要价高。

这房子你们也亲眼看了,质量、位置、还有这独门独院的清静,都没得说。

留下的那些家具物什,我也真心是想半卖半送,只求个顺利交割,图个心安。”

他顿了顿,咬牙道:“既然你们确实有实际困难,而我也确实是急着要走,时间不等人……

这样吧,在房子总价上,我再让两百!家具也都送给你们了,不要钱!

房子带家具,一共一千块!

所有东西,连同房子,一起过户给你们!这真的是我的底线了,再低……再低我就只能交给国家经租了,那样我损失更大,但我实在是没办法了,等不起啊!”

一千块!比原价降了二百,还包含了所有家具和生活用品。

阳光明在心中快速计算了一下。

这个价格,在他看来已经非常合适,甚至可以说是捡了个不小的便宜。

他明白,赵工程师确实是迫于搬迁压力,急于脱手,这个价格,恐怕真的已经是对方的心理底线了。

光明并不是缺钱的人,对于这处房子很满意,对方又确实给了很大让步,也就没必要继续为了价格争执。

他不再尤豫,看向父亲,轻轻点了点头,眼神明确表示这个价格可以接受。

阳建雄看到儿子的示意,也明白这个价格恐怕很难再压,而且就房子本身的条件和当前的行情来看,确实值得。

他便不再讨价还价,脸上露出爽朗的笑容,向赵工程师伸出手:“赵工,你是个爽快人!也是实在人!那行,就按你说的,房子带家具,一共一千块!这房子,我们买了!”

赵工程师闻言,一直紧绷的肩膀瞬间松了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瞬间绽放出如释重负的璨烂笑容。

他连忙伸出双手紧紧握住阳建雄的手,用力摇晃着:“太好了!太好了!谢谢!真是太感谢你们能理解了!可算是解决了我的大难题!”

悬了多日的心事终于落地,他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赵工,您看我们什么时候方便去办理过户手续?”阳光明适时地问道。

他想尽快把事情落定,拿到房本,免得夜长梦多,出现什么变故。

“现在!现在就去!”赵工程师迫不及待地说道,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现在刚下午三点,去房管局办手续还来得及!我身份证、房产证、单位的证明信等,所有证件都随身带着呢!”

他也是个利索人,早就做好了随时成交的准备。

“好!那就麻烦赵工带路。”阳光明和阳建雄相视一笑,都感到一阵轻松和喜悦。

三人当即坐上吉普车,直奔区房管所而去。

这个时间点,房管所里办事的人不算多。

有阳建雄这位气质沉稳的部队首长在场,虽然他没有特意表明身份,但那身军装和自然流露的气度,本身就自带一种公信力。

加之赵工手续齐全,买卖双方自愿,价格也符合房管局的评估标准,过户手续办理得异常顺利。

填写表格、审核证件、变更登记……一道道程序有条不紊地进行。

当工作人员在新的房产证上用工整的字体写下“田玉芬”的名字,并盖上鲜红的房管局公章,将一张崭新的像征着合法所有权的纸页,交到阳光明手中时,他感到心中一块巨大的石头彻底落了地。

小心翼翼地收好房产证,他知道,有了这处房子和这张薄纸,家,就真的在京都有了实实在在的牢不可破的根基。

从此,他们一家不再是飘萍,而是真正在这座城市扎下了根。

办完过户手续,三人又一起去了银行。

阳光明从自己的存单中取出一千元现金,郑重地将钱交到赵工程师手中。

赵工程师仔细地清点了两遍,确认数额无误后,小心翼翼地将钱放入随身携带的旧皮包里,拉好拉链,紧紧捂在胸前,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断过,连皱纹都舒展开来。

款项两清,三人再次返回四合院。

赵工程师仅剩的一点随身物品——主要是几件换洗衣物、一些书籍和洗漱用品——早已打包好,就等着拿走了。

他将所有的房门钥匙,整串都交给了阳光明。

“光明同志,这房子,还有这个家,以后就是你们的了。”

赵工程师感慨地看着这个自己住了近十年的家,目光扫过熟悉的堂屋、院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舍和怀念。

但更多的,还是卸下重担后的解脱和对即将开始的新工作、新生活的期盼,“希望你们一家在这里住得顺心,和睦美满,日子越过越红火。”

“谢谢赵工,也祝您在新的工作单位一切顺利,前程似锦。”

阳光明接过那串沉甸甸的带着对方体温的钥匙,真诚地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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