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悲大师身死身戒寺,竟毙命于自身成名绝技“大韦陀杵”之下!
此等凶案,矛头直指姑苏慕容氏!
此讯一出,江湖血雨腥风将起。
消息传至江湖时,马大元已身在大理城中。
这一路行来,他颇为谨慎,所幸那慕容博并未再现身纠缠。
大理城镇南王府气派恢弘,极是好找。马大元至王府外,只报上“姓吴”,便被门人客客气气地迎了进去。
正厅之内,他不仅见到了风流倜傥的镇南王段正淳,更见着了端坐主位、气度雍容的大理国保定帝段正明。
马大元仅是对二人拱手为礼,神色淡然,并无行大礼参拜之意。
一番寒喧过后,段正淳切入正题:“吴先生救得犬子性命,在下感激不尽。
犬子曾言,许诺以一阳指秘籍相赠。我段氏虽为皇族,然江湖一诺千金,必当信守。”言罢,他自袖中取出一本薄册,却又道:“不过————在下尚有个不情之请。”
马大元心道:果然没那么简单。
“为表诚意,此本一阳指秘籍,请先生先行收下。”段正淳将秘籍递来。
这倒有些出乎马大元意料。段家如此痛快便将秘籍奉上,反而令他心生好感段氏一门能绵延数百年,自有其道理。
他伸手接过秘籍,指尖触及书页,问道:“段王爷有何事,不妨直言?”
此时,端坐上首的保定帝段正明开口了:“听闻吴先生曾与四大恶人”交手,更诛杀了那穷凶极恶”云中鹤?”
“确有此事。”马大元坦然承认。
“在下正欲请先生再次援手,对付这四大恶人!”段正淳接口道。
“哦?”马大元目光微动。
段正淳面色凝重:“唉,犬子前日竟在王府之内,被那四大恶人掳去了万劫谷————”
随即,他将段誉如何在守卫森严的王府中遭劫的经过详细道来。原来他从四大护卫口中得知这位“吴先生”武功了得,云中鹤被他轻易杀死,加之他曾救过段誉,这才有了这次邀请。
马大元这才恍然,难怪不见段誉与木婉清踪影。
原来段誉终究未能逃脱被掳命运,而木婉清认亲之后,已被其母秦红棉带走。
他本想着吃瓜看戏来,看来是晚了一步。
不过————还有个更大的瓜在呢。
他目光不经意扫过侍立在段正淳身侧的一位女子一虽已中年,风姿卓约,白衣如冰绡,长发披拂似观音大士。这便是那位摆夷族的王妃,“玉虚散人”刀白凤了。
看在此刻手中一阳指秘籍的份上,此事倒也不是不能答应。
他正思忖间,厅外忽地闯入一人!来人亦是位风韵犹存的中年美妇。段正淳一见,连忙迎上:“红棉!你如何回来了?”
那秦红棉却对段正淳视若无睹,一双锐目如电,在厅内急切搜寻。待目光触及马大元,她身形一闪便至其面前,厉声喝问:“你便是吴玄?”
“正是在下。”马大元颔首。看来木婉清确实信守承诺,未将他“马大元”
的身份泄露分毫。
“我女儿呢?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秦红棉语气咄咄逼人。
“我何曾见过令媛?她不是随你走了么?”马大元淡然道。
“你放屁!”秦红棉怒极,“她分明是偷偷回来寻你了!你们这些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还我女儿来!”
话音未落,腰间寒光乍现!一柄细长如柳叶、泛着幽幽蓝芒的弯刀已然在手,兜头便向马大元劈来!正是见血毙命的修罗刀!
马大元身形微晃,侧身避过。秦红棉含怒出手,刀光连绵如急雨,招招狠辣,却连马大元的衣角都未能沾到。
“看在你女儿面上,我才以礼相让。若再不住手,休怪吴某不客气了。”马大元声音转冷。
秦红棉哪里肯听,刀势愈发凌厉。
马大元眼中精光一闪,觑准刀路,不闪不避,仅以二指闪电般探出,精准无比地捏住了那蓝汪汪的刀身!
秦红棉只觉一股灼热劲力自刀身传来,掌心剧震,再也握持不住,修罗刀脱手,“噔噔噔”连退数步。
段正淳急忙上前将她扶稳:“红棉!婉儿当真没来过!吴先生也是刚刚才到此地!”
听段正淳如此说,秦红棉这才将信将疑,但眼中焦灼未减。
“你还要抱到何时?”一旁,刀白凤冰冷的声音响起,目光如霜刃般刺向段正淳。
段正淳触及那冰寒目光,如触电般连忙让让放手。
秦红棉狠狠剜了刀白凤一眼,兀自焦急道:“婉儿既没来找他,那会去了哪里?”
马大元忽地对段正淳道:“营救令郎段誉之事,我应下了。”
随即,他转向心神不定的秦红棉:“若想寻回你女儿,此刻便带我等前往万劫谷。”
“为何要去万劫谷?”秦红棉惊疑不定。
“去了便知。”马大元语气不容置疑,“事不宜迟,即刻动身!”
段正淳目光投向保定帝段正明,征询其意。
“好!”段正明颔首,决断立下。
一行人策马疾驰,不到午时便至万劫谷外。马大元一马当先,径直闯入谷中。
来到谷口紧闭的厚重木门前,马大元更无二话,单掌运力,猛地拍出!
“轰隆!”
一声巨响,那坚固的谷门竟如朽木般应声碎裂!木屑纷飞间,露出一个巨大的破洞,门洞壑然敞开。
“是谁?!胆敢擅闯我万劫谷!”一声怒吼自门内传来。
只见一人抢出,生得一张极长的马脸,相貌奇丑无比,手中紧握一柄寒光闪闪、环扣叮当的大环刀。
如此奇特形貌,想来必是此谷之主,“马王神”钟万仇无疑。
马大元懒得与他多费唇舌,开门见山:“交出段誉和木婉清。”
“你是哪个?叫段正淳滚出来与老子说话!”钟万仇环眼怒睁,目光越过马大元,恶狠狠地瞪向后方。
“本王在此。钟谷主,还请高抬贵手,放了我儿。”段正淳排众而出,沉声道。
“哈哈!段正淳,你可知道你的好儿子————”钟万仇见正主出现,脸上顿时浮现得意之色,正欲出言讥讽。
然而,他见马大元竟无视他的存在,脚步不停,径直朝谷内闯去!
钟万仇勃然大怒:“好小子!毁我谷门在前,强闯我谷在后,我看你是活腻了!”
话音未落,他手中那柄沉重的大环刀已挟着凄厉风声,狠狠朝马大元后背劈落!
“小心!”段正淳见状,急声提醒。
马大元却连身形都未曾稍缓,更未回头。只是在那刀风及体的刹那,随意地反手一拳向后递出。
这一拳,既无蓄势之姿,亦无破空之声,动作古朴自然,仿佛只是信手拈来。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爆响!
那精钢打造、厚背薄刃的大环刀,竟在这看似平淡无奇的一拳之下,应声从中断裂!
断裂的刀锋带着刺耳的呼啸声激飞开去,深深插入地面。而马大元的拳头,轨迹丝毫未改,其蕴含的磅礴巨力毫无阻滞地透入钟万仇的胸膛!
“咚!”
如同重锤擂鼓!钟万仇连闷哼都来不及发出,魁悟的身躯便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足足跌出一丈开外,重重砸落在地,震得尘土飞扬!
他口中鲜血狂喷,胸骨碎裂之声隐约可闻,挣扎了两下便双眼翻白,彻底昏死过去,倒地不起。
段正淳、段正明、秦红棉、刀白凤以及王府随从等人,虽知马大元武功高绝,但见他出手如此凌厉果决,毫不容情,一招便将凶名在外的钟万仇打得生死不知,不由得相顾骇然,暗自咂舌!
马大元却恍若未觉,脚步没有丝毫停滞,继续向谷内深处行去。
刚走出不远,迎面便撞见一位匆匆赶来的俏丽妇人。她身着素雅衣衫,容貌甚美,眉宇间却带着几分煞气,正是“俏药叉”甘宝宝。
甘宝宝一见马大元这陌生面孔,又瞥见远处破碎的谷门,柳眉倒竖,厉声喝问:“你是何人?竟敢毁我谷门,擅闯我万劫谷!”
话音未落,她便看到了紧随其后的段正明一行人,神色微微一怔。待目光触及人群中的段正淳时,她眼神瞬间变得极其复杂,怨怼、恼怒、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旧情交织而过。
紧接着,她又看到了段正淳身旁的秦红棉,脸色更冷,语带讥讽地开口道:“师姐?你怎地又跟这薄情寡义的负心人搅在一起了?莫非————又被他几句花言巧语骗了心窍?”
“我————”秦红棉刚欲开口解释。
“啊——!万仇!万仇你怎么了?!”甘宝宝的目光终于扫到了远处倒地不起的钟万仇,俏脸间煞白!
她惊呼一声,再顾不得旁人,飞身扑到钟万仇身旁,颤斗着手查看丈夫的伤势。
只见他胸前一个清淅的拳印深陷下去,周遭皮肉青紫肿胀,显是胸骨尽碎,内伤极重!甘宝宝猛地抬头,怒问道:“是谁?!是谁下此毒手?!”
“是我。”马大元的声音冰冷地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声音,“你来得正好。现在,带我去见段誉与木婉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