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像不稳?
她惊诧坐起身,下意识低头看自己平坦的小腹,美眸中满是难以置信:“我怀孕了?”
“是,阿虞,我们有孩子了。”萧令舟将她拥入怀中,语气里带着难以言喻的雀跃,清冷寒彻眉梢皆柔和起来,仿若冰雪消融化作的潺潺春水。
她肚子里,孕育着承载他和她骨血的孩子,属于他们共同的孩子。
“李大夫说了,刚一个月,脉象很浅,因而之前把脉才没把出来。”
姜虞将手轻放在腹部,一股莫可名状的感觉从心口扩散至四肢百骸。
难怪她这几日总犯困,原来是肚子里揣上崽了!
算算时间,应该是一个月前她去南家回来那晚怀上的。
随即她想到什么,担心起来:“胎像不稳,孩子可有事?”
萧令舟温言抚慰她不安情绪:“别担心,我让李大夫开了安胎药,只要谨遵医嘱喝药静养,不会有事。”
正说着,翠袖端着熬好的药进来:“王爷,王妃该喝安胎药了。”
萧令舟拿了软枕垫在姜虞后腰,从托盘上端起药吹了吹喂她。
喝了一口,姜虞被苦的稠雅柔美的脸都皱在了一起,怀孕带来的那点喜悦立马散了个干净:“这安胎药得喝几日?”
他放下药碗,拿起托盘里的蜜饯剥开递到她唇边:“得看卿卿身体情况来,短则三五日,长则七八日。”
蜜饯的甜味中和了药的苦味,她眉眼舒展开来,抚着未显怀的肚子柔声嗔道:“真是受罪。”
姜虞怀孕的消息很快传至南府,柳怜梦带着南薇来时,萧令舟刚走。
一坐下,柳怜梦就伸手复在姜虞的腕上,语气满是郑重道:“阿虞,这女子怀孕前三个月最是要紧,可千万仔细些,莫要磕了碰了。”
“还有,有了身子就得忌口,生冷辛辣的食物一概不能吃。”
话落,她挥手示意周嬷嬷拿来锦盒,从里取出一小罐蜜渍金橘:“这是我亲手做的,酸甜开胃,你若是害喜吃不下东西,便含两颗在嘴里,能舒坦些。”
姜虞眼下正是害喜孕吐的时候,忙叫翠袖打开罐子拈了一颗金橘含在口中。
酸甜的滋味在舌尖化开,瞬间驱散了孕吐带来的不适。
母女两人说了几句体己话,南薇扭捏地挪到床边,拿出刻着精美纹饰的小盒子递给姜虞:“哝,给我未出世小外甥的。”
姜虞看着盒子愣了一瞬,有些好笑地接过:“那我就不客气替你外甥收下了。”
“谁要你客气了,东西是给我小外甥的,又不是给你的。”南薇傲娇的抬抬下巴。
“你这孩子,能不能好好说话?”柳怜梦虽是嗔怪语气,可面上一派的慈和。
南薇撇撇嘴:“我哪儿有说错,东西本来就是给我小外甥的嘛!”
说着,她凑近姜虞,望着她还未显怀的肚子,好奇道:“娘,你说我的小外甥是男孩还是女孩?”
不等柳怜梦回答,她畅想起来:“女孩好,是女孩我就能给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她顿了顿,沉吟须臾后又说:“不过男孩也不错,我能带他掏鸟窝爬墙打架,做京城——”
她话未说完就迎来了柳怜梦的一记母爱暴栗:“瞎说,你小外甥都还没出生呢,你可别把他带坏了!”
南薇小时候就是个调皮性子,整日上蹿下跳的,可没少让他们夫妻俩头疼。
长大了也没好到哪儿去,仗着她爹是太傅,没少在外与人发生争执惹祸。
好在她就是娇横跋扈了些,不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南薇不满哼哼:“娘,瞧你说的,我怎么就会把他教坏了?”
“你是我生的,我还能不知道?”柳怜梦又好气又好笑。
自知说不过,南薇悻悻到一边儿吃糕点去了。
姜虞孕状初显,和柳怜梦说了会儿话就犯困的眼皮直打架。
看出她面上的倦意,柳怜梦轻轻拍了拍她手背:“好生歇着,我们这便回去了。”
姜虞揉揉太阳穴,迟疑了一息开口问:“娘,爹最近在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他自入了政事堂就忙的不可开交,整日都见不着人影。”柳怜梦叹息一声:“也不知一把年纪了还图什么,真是要将身子骨熬垮才罢休,我是劝不住了,随他去了。”
说罢,她理理衣裙起身,又叮嘱姜虞一番孕期事项才带着南薇离开。
翠袖走上前放下帷幔,见姜虞凝着窗户出神,轻声询问:“王妃,可要奴婢将窗合上?”
姜虞神思收回,摇了摇头。
……
夜色深浓,苏家后门被人从里打开,忍冬走了出来,仍是那句:“谢大人,您请回吧,我家小姐不见客。”
谢惊澜立在夜色里,锦蓝衣袍随夜风乱舞,握着伞柄的手黯然收紧。
“大人,您已经来四次了,苏大小姐不愿见您,您何苦再这样折磨自己?”吴严心有不忍出声劝。
谢惊澜岿然未动,灼灼如燃目光似要穿透沉沉夜色:“她一日不见,我来一日,一月不见,我便来一月。”
她说过,不会嫁给沉镜安。
他就想找她问个清楚明白。
忍冬摇摇头:“谢大人,明日就是沉家来下聘的日子,您再这样纠缠,于您,于我家小姐都不是什么好事,若您真为我家小姐着想,就请您别再来了。”
谢惊澜握着伞柄的手指节泛白如霜:“她当真如此绝情,连见我一面都不肯?”
忍冬:“我家小姐说婚嫁本就是你情我愿之事,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与谢大人您没什么好说的。”
谢惊澜仿佛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身形虚晃了下。
好一个“没什么好说的”。
她都这般说了,他还有什么理由再待下去。
这些时日,终究……是他妄想了。
夜风卷着寒意钻进衣领,他握着伞柄的手松开。
油纸伞“哐当”一声砸在青石板上,他决绝转身离去。
“大人。”吴严看了眼伞,担忧的快步跟上他。
听到马车远去声音,隐在门后的苏月卿走了出来。
忍冬看向她:“小姐,您为何不跟谢大人解释清楚,您嫁沉将军其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