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南元义死了(1 / 1)

“子衍,你怎么来了?”

姜虞心想他那么累,这会儿不该还睡着么?

萧令舟身着墨青锦袍,外系了件同色狐裘大氅立在石阶下,伸手扶她:“听陈齐说你来了天牢,我不放心。”

待姜虞身形站稳,萧令舟冷白长指抚上她眼尾,语气带着心疼道:“哭了?”

“子衍,你有没有办法救救我爹?”姜虞脸埋在他心口,音色尤带着哭过的沙哑问。

“我就是为这事来的。”萧令舟握住她双肩,漆黑如墨的一双瑞凤眼显出正色韵致来:“我答应卿卿会留南太傅一命,自是要说到做到。”

他话落,甲兵押着一名四十来岁的囚犯上前来。

仔细看,囚犯无论是相貌还是身形都与南元义有五分相似。

“南太傅犯的是弑君谋反罪,到时我会与朝臣斡旋,尽量将他行刑方式改为赐毒酒,到时只要这死刑犯戴上人皮面具易容成南太傅模样,来一招偷梁换柱即可。”

姜虞身形一怔:“意思是……让他代我爹死?”

“阿虞,我知你良善,但此人作奸犯科杀过人,依律本就是要处死的。”萧令舟尽量让她放下心理负担:“他死前能发挥一点价值,也算是赎罪了。”

寒冷的刮过脸庞,姜虞正欲开口说话,一名狱卒从天牢里匆急跑了出来。

看到萧令舟,狱卒惊惶跪下禀道:“王、王爷,南太傅……死了。”

轰——

姜虞墨瞳一震,脑中霎时一片空白。

一股尖锐悸痛顺着脊椎窜上颅顶,她跟跄着后退半步,萧令舟眼疾手快揽住了她:“阿虞。”

“你说什么?”姜虞声音发颤,难以置信的看着狱卒,眼中漫上水雾喃喃:“我出来的时候人还好好的,怎么会,怎么会……”

狱卒哆嗦着回话:“昨夜……昨夜南太傅被押送来天牢就咳嗽不止,还吐过几次血。”

“小的们看他没什么大碍,就没放在心上,谁料就刚刚……刚刚王妃离开牢房,小的去锁门,就发觉南太傅没了气息。”

他双手颤颤巍巍奉上用布条写的血书:“这、这是在南太傅手上发现的。”

望着血书,姜虞脸色阵阵发白,腹中胎儿似感受到她的情绪波动,不安地踢蹬起来。

她疼的拧起眉,用尽全身力气想去接血书,眼前却不断虚晃起来。

“阿虞!”萧令舟惊惧担忧声音传入她耳中,她又勉强找回了一丝清醒。

她肚子里还有孩子,不能惊恸过度。

意识到这点,她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苍白面上挤出一丝微笑:“我没事。”

她那笑落在萧令舟眼中却比哭还难看,看的他心中泛起密密麻麻的心疼。

先她一步接过狱卒手中血书,萧令舟喉间上下滚了滚道:“阿虞,不着急,我们回去慢慢看。”

说罢,不给她再说话机会,他吩咐狱卒妥帖安置好南元义尸体,打横抱起如丢了魂的姜虞上了马车。

马车上。

姜虞脸埋在萧令舟怀里,手攥紧他绣着繁复团纹的衣襟,强忍的泪水终是没忍住夺眶而出。

南元义的死,发生的太突然了。

突然到根本没给她一点心理准备。

或者说,他早知自己命不久矣,才会说出她救不了他的话。

萧令舟是个天性凉薄的人,他没体会过亲人逝去的那种痛苦。

可他爱姜虞,他能清淅感受到她胸腔里发出的悲怆和极致的哀伤。

那哀伤通过相触衣料钻进他皮肉,像细密的冰针,扎得他心口也跟着一阵阵地抽疼。

“阿虞,想哭便哭吧,哭出来总好过一直憋在心里闷出病来。”

他掌心顺着她脊背轻轻抚过,无声的安慰她。

人在极致悲痛时,紧绷的弦一旦被温柔触碰,便会瞬间崩断。

姜虞伏在他怀里,肩膀上下颤动,压抑呜咽声从喉咙里溢出,渐渐化作了撕心裂肺的哭声。

萧令舟掌心贴着她脊背轻轻拍着,动作始终带着耐心。

他垂眸看着怀中人泪流满面的模样。

看着她因哭泣而泛红的眼框,心头被那滚烫的泪水烫得生疼,连带着呼吸都染上了涩意。

等她将情绪宣泄完,萧令舟柔声开口:“阿虞,或许,死亡对你爹来说才是解脱。”

“这些年,他如一柄利剑,无时无刻不在被迫屠戮杀人,于他而言,这样的日子与炼狱没有差别。”

“如今他去了,也算是挣脱了枷锁,不必再为他人做刀,不必再违心而活。”

“你娘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温情寄托,他不在了,你自当要代他照顾好你娘,你妹妹,还有……你自己。”

萧令舟低头,在她眼尾落下一个不含任何情欲、只带着怜惜的吻:“阿虞,眼泪是对亡者的缅怀,哭过了,就要学会放下向前看了。”

姜虞眼泪湿了他胸前衣襟,素有洁癖的他却半点不在意,甚至心底里爱意又多了几分。

真心从不是单方面的奔赴。

而是寒来暑往中彼此的迁就,是风雨飘摇里的相互托底

他从前不明白,这世间怎会有人会为了另一个人甘愿奉上一切。

如今才明白。

爱一个人,本身就是愿意为她打破所有原则。

愿意为她褪去一身凉薄,将她与她的一切,都护得严严实实,刻进骨血里。

姜虞愿将一颗真心交予他,他自是要加倍珍视,要用更诚挚的真心去爱她。

“子衍,去南家吧,趁我娘还不知道我爹已死的消息,我得让她将解药服下。”

药是她爹用命换来的,她不能让他一番苦心都白费了。

看她情绪好转,萧令舟放下心来,低垂下头,与她额头相抵,话语柔缓温煦道:“卿卿莫怕。”

“狱卒是懂分寸的,没有我的命令,不会随意将南太傅身死的消息走漏出去。”

“事关自己的身家性命,他们就是再蠢也该晓得怎么做。”

他语气平淡的没有半点起伏,威凛的却平白叫人后脊生寒。

若是刚来京城时,姜虞定会畏惧这样的萧令舟。

但现在,他们身心相系。

他用灸热的真心暖着她的一切,她不是冷心冷情的人,能感受到那份炽烈的情意,自是不会再对这样的他心生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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