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曾叔公之前说过的，别以为第一次逃过了阉割，混入了内侍群体，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有些人被阉割后，小芽儿是有可能继续重新生长的。
虽然不至于生长的如正常男人一般无二，但也有可能生长到足以与后宫妃嫔互相厮磨的程度。
这玩意肯定是不能放任它这么下去的。
所以说，宫里每年会进行两次复验。
一次是春季，一次是秋季
一旦发现太监未阉割彻底或存在再生现象，会立即记录并安排二次阉割。
所以说，别看陈小凡逃过了第一次阉割，接下来每年的两次复验，都是他需要闯过的难关。
要是地位够高，可以以势操作。
但地位不够的时候，他就只能以利蒙混了。
复验过程中，宫廷会派遣经验丰富的医官和宦官负责检查。
只要好处给的足够到位，他们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过你。
当然，这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直接当你验过了，而不是替你隐瞒。
他们基本不会想到有人可以逃避阉割进来当内侍，都是默认已经阉割完了。
这些太监花钱只是为了自己那点脸面而已。
这些人大部分羞于在人前展示自己缺陷，想要保全自己一些微不足道的尊严。
因为复验过程中，太监需要在检查者面前暴露自己残缺的隐私部位，对于已经失去重要器官的太监来说，这种暴露比正常男人被要求当众暴露自己的器官还要更加敏感和痛苦，这本身就是一种极大的屈辱！
而更加践踏尊严的是，对太监的复验过程中，存在当众排尿测试的环节！
这一测试对太监来说屈辱性要更胜前者只是暴露的状况。
被查验的太监需在众目睽睽之下，褪下裤子，对着特制的陶壶排尿。
医官或负责查验的老太监会在一旁紧紧盯着，对于已经失去男性像征的太监而言，这种被迫当众排泄，且排尿过程可能因生理结构改变而显得异常，并接受近乎审视牲口般的细致检查，其心理上的羞辱和践踏，远比单纯的暴露身体更甚。
此时，他们听到的每一次滴答的水声，都象是在敲打他们早已支离破碎的尊严。
许多太监在这一环节都会面红耳赤，浑身颤斗，甚至有人因过度羞愤而当场晕厥。
这不仅仅是身体检查，更是一种精神上的酷刑，意在时刻提醒他们身为“残缺之人”的身份，摧毁他们可能残存的任何一丝妄念与尊严。
因为知道太监们都不想自己的尊严被当众践踏，所以有人花钱想要避过也实属正常。
有须求就有服务，有服务就产生了产业链！
这已经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了。
但是想要享受这个待遇，也不是一般人可以轻易做到的。
医官加之老太监，每次加起来都有四人。
每人至少要孝敬五两银子，那加起来便是二十两银子。
一年两次，就是四十两，普通的太监的月奉也就一两不到，好点的一两，再好点一两多一些。
哪怕是小德子这种拜了刘喜为干爹的，甚至都不到二两银子的月奉，可想而知常规太监一年的收入了。
基本上想要免除这份屈辱，只有期盼伺候的上头主子高兴，偶尔赏赐自己一些零花。
就比如陈小凡，先在长春宫受赏十两银子，又在万秀宫受赏二十两银子。
这便让他有了足够的底子可以规避。
当然，其实陈小凡并不缺钱，曾叔公已经给他留下了很多的银子，藏在这深宫之中。
甚至还特意分了十处，防止陈小凡困于某些位置不好拿取。
就曾叔公留下来的银子，陈小凡要是全部挖出来，上万两都有。
这也是为什么陈小凡对于受到银子打赏时，基本都满不在乎的原因。
换了其他小太监要是得到他这么多的打赏，那早就欣喜若狂了。
陈小凡前后两次都是心态很平静。
第一次李贵妃面前那次，他表现寻常，倒是可以被人误解成他被之前娘娘的杖刑给瞎住了，所以哪怕得了十两银子也高兴不起来。
万贵妃这边这次的赏赐，他更是直接准备将那二十两全都给刘喜，自己拿下那枚能够去御药局领取药材份例的象牙腰牌便算完事。
区区三十两，比起曾叔公留给他的上万两银子，完全就是毛毛雨。
他自然不在意了。
当然，这上万两银子，陈小凡肯定也不会真的去全都挖出来。
财不露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他很清楚。
曾叔公严正警告过他，不可过度展露远超自己当前身份地位的财力，否则很有可能会被人盯上谋财害命。
这宫里人别的事情可能不精明，可一旦涉及到钱财利益，那他们一个个可是精明的很。
他偶尔弄点小钱出来打点人际关系无所谓，可一旦钱发的过了，惹人注意和猜忌了。
那可就离死不远了。
陈小凡至今为止连一两曾叔公留下的银子都不曾去挖过。
因为他还没有混到需要动用这些银子的时候。
以之前他那等最下等的杂役身份，就是拿了银子出来贿赂，也没几个可以贿赂的对象。
要是贿赂他自己的顶头上司，那个狡猾的王安德，搞不好直接就被人家盯上了。
唯一让陈小凡起到动用曾叔公留给自己银子的念头，就是应付复验。
要是没有万秀宫这一次赏赐的二十两银子，他就得去挖曾叔公留给他的遗产了。
眼下手里有钱，陈小凡心里也算是有足够的底气。
只要蒙混过去，便至少有半年的安全时限。
很快复验的日子便到了。
地点设在宫廷西北角一处偏僻院落，这里平日里少有人至，今日的此处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味。
陈小凡与其他一批需要复验的太监早早便被召集到此，按所属宫苑排队等侯。
院子里静悄悄的，没人交谈，每个人都低垂着头，脸色苍白，气氛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陈小凡排在万秀宫的队伍里，手心微微沁出冷汗。
虽说早就已经想好对策了，但具体能不能凑效没有实践之前还是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