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久了汴京那边没有消息传来,应该是那边没有收到信。”白三爷说道。
“不可大意。”
白二爷担忧道:“白家家业何等殷厚,顾家若是接到信,肯定不会放过。
虽然我们给扬州一些官员送了礼,但顾家可是侯爵府,扬州的官员可未必会帮我们。”
他们最担心的还是顾家,而非顾廷烨。
顾廷烨不过十几岁,可顾家却是侯爵。
当年白家陪嫁就带了百万两白银,家底得有多厚?
顾家没有正当理由也就罢了,一旦有了借口,怎么可能放着这么一块肥肉不吃。
“哼,顾家要是敢仗势欺人,我们就进京告御状去。说他们伪造遗书,想要鲸吞我白家家业。
事情闹大,看天下人会信谁。”白三爷撇嘴道。
“你说的虽然是个办法,可顾家乃是侯府,若是事后报复起来,如何是好?”
白二爷摇头道:“若是能平稳的继承家业,自然是最好的。”
“都怪那个老不死的。”
白三爷看了一眼一旁的棺材,骂骂咧咧道:“居然想把咱们白家的家业传给一个外人,要是他愿意过继,哪有那么多麻烦。”
“死者为大,而且又在这种地方,还是不要乱说为好。”
白二爷暗自撇嘴,白老太爷要是真愿意过继,那也只能过继一个。
他们两个分别是二房和三房的嫡长子。
白老太爷的两个弟弟都已经去世了。
两人兄弟都不少,真要过继,也是过继他们的弟弟。
届时,不仅二房三房要斗起来,他们和各自的那些弟弟也要斗起来。
如今虽然是两房平分,可胜在一定能拿到手。
过继说不定一点都分不到。
“有什么好怕的,这个老不死的前些年就慢慢停止了私盐,早就打着主意把家业留给他那个外孙了。”
白三爷对白老太爷怨念很深,看了一眼棺材道:“要不是做给外人看,哪能让他睡这么好的棺材,用草席裹着给他埋了都不错了。”
白二爷见白三爷越说越过分,转移话题道:“白家能积累这么多家业,靠的就是私盐。等我们接管家业后,还是得想办法和那边搭上线才行。”
“私盐的事他从不让我们插手,又断了好几年了,想要重新搭上关系,怕是得付出不小的代价才成。”
这一点正是白三爷气白老太爷的原因。
在他看来,家业马上有一半是他的了。白老太爷把私盐生意舍弃,少赚那么多钱,他分的也就少了。
白二爷刚想说什么,一个中年家仆匆匆走了进来。
“主君,今日汴京永昌伯爵府来扬州下聘,随行的人中有个白姓少年,自称是汴京白家二郎。
可小的让人打听了一下,汴京并无有名的白姓人家。”仆从说道。
白二爷和白三爷闻言对视一眼,脸色都有些阴沉。
自从知道白老太爷后面安排多人分散前往汴京送信,未能全部拦截。
两人便派人前往汴京盯着顾家那边的动静,又派人密切监视从汴京过来的船只。
梁家乃是勋爵人家,若是顾家那边为了掩人耳目,跟随梁家的聘船前来扬州,也说的过去。
虽说梁家送聘的队伍中,有白姓少年,就觉得是顾家人有些太过牵强。
可这个时间点,怎幺小心谨慎都不为过。
“密切监视此人,梁家送聘的人明天就会离开,一定要确定此人有没有跟着船只离开!”白二爷说道。
“是!”仆从应声退了出去。
“若真是顾家来人,可如何是好?”白三爷担忧道。
白二爷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刚刚叫的挺凶,关键时刻又没有分寸了。
不过如今两人不能闹矛盾,因此他并未表露出来。
白二爷思索了一会,眼中露出狠辣之色。
“若真是顾家人,对方又隐瞒了身份,那就找人…”
白二爷在脖子前比了一个手势。
“在扬州城内动手,能成么?”白三爷担心道。
“你若是愿意将家业拱手相送,也可以不做。”
白二爷淡淡道:“只是大伯当年大闹顾家,和顾家断绝了关系。我们还派人拦截送信的人,我们那便宜外甥可都知道,若是顾家得到了白家家业,我们什么下场,你应该明白。”
别说闹了矛盾,就算两家关系一直不错,他也舍不得这份家业。
固然这样能得到顾家照拂,可仰人鼻息,哪有自己当家做主,逍遥快活舒服。
“干了!”
白三爷咬了咬牙,目露凶光。
盛家,临近中午的时候,正式开席了。
和梁家联姻,对于盛家来说,压力也非常大的。
为了在梁家人面前不丢人,盛纮这次可谓是下了血本了。
把扬州最好的酒楼厨子全给请了过来。
所用的酒,都是窖藏了十年的老酒。
这种酒平常用来招待贵客,肯定不够排面。
可这是宴席,已经算是非常奢侈了。
菜品上,山珍海味,样样不缺。
光是办宴席的花费,就让盛纮都感到肉疼。
梁安虽然是小辈,可好歹是准女婿。
这次办的也是他和华兰的下聘宴,还是捞到一个主桌末席的位置。
只是同桌的都是长辈,这种场合他也只能赔笑应付。
至于顾廷烨,则被盛纮安排盛长柏领着,同一些扬州的公子哥同桌。
年轻人没有成年人那么复杂,散场很快。
席间扬州本地的公子哥有意识的抱团不停找顾廷烨喝酒。
顾廷烨本就心情不好,即便察觉到那些人的用意,也来者不拒。
等宴席结束,已经喝的有七八分醉了。
“仲怀,我扶你去我院里休息一会吧。”盛长柏说道。
两人没有象剧中那样很快就一见如故。
但盛纮让他招待顾廷烨,他自然要做好。
盛家住的是官衙后宅,并不是很大。
今日来了这么多宾客,前院中院到处都是人。
后院那边,则全是女眷。
此时整个盛家,稍微安静一点的地方,也就是他的院子了。
顾廷烨身体强壮,酒量本身也不差,虽然醉了,可脑袋还很清醒。
他也有些厌倦嘈杂的环境,闻言点了点头,含糊不清道:“那就麻烦则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