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一听只是个小官之女,有些看不上眼。
“你懂什么?”
梁辉摆手道:“安儿考虑周详,所言并不是没有道理。咱们这些勋爵之家,看似尊贵,实则那些文官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安儿若是不和文官搭上关系,将来前途也有限。”
梁辉很清楚,也就一些小官会把他们这些勋爵当回事。
有爵之家听着唬人,真正底蕴深厚的文官,谁会选择和勋爵联姻?
姜氏闻言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此事还需父亲多多费心,孩儿先告退了。”梁安躬身道。
梁辉微微颔首:“去吧。”
梁辉对于此时还是很上心的,次日便找人打听了一下盛家的情况。
盛纮虽然久不在汴京,可他这次来汴京述职,需要拜访不少官员,闲聊之馀免不了谈到家里的情况。
因此关于盛家的一些基本情况还是能打探到的。
梁辉听完打探到的消息,其实有些不太满意的。
盛纮已经快四十了,才是个六品官。
官员越往上升越难,即便盛纮接下来能得到升迁,跨入五品,将来最多到四品就止步了。
四品看似不低了,可官是官,职是职,没有太大的助力,只能得到一些闲职,也没什么影响力。
不过等了几日,梁辉得知盛纮述职所上的扎子,被官家看到了,官家对其夸赞有加,来年很可能会到汴京入职。
得知这个消息,梁辉心动了。
若是盛纮升官,还是在地方任职,他确实看不上眼。
因为在地方任职品级越高,以后越难入京,即便被调来汴京,也不会是什么好职位。
可盛纮能得官家称赞,来年就能入京,前途还是很不错的。
尤豫一番后,梁辉还是打算与盛家联姻,托人前去找盛纮暗示一番。
汴京人口密集,内城居住的皆是权贵,早就不堪重负了。
后面兴起的一些权贵,只能在外城置办宅院。
而靠近内城城门附近,自然是官员首选。
无他,上朝会近一点,而且和内城之隔着一座城门,区别也不大。
积英巷就位于内城东门边上,这里居住的皆是三四品官员,唯有正当中的那户人家例外。
那户人家常年没有主人居住,只有几个下人负责打理。
这里便是盛家在汴京的宅子了。
当年盛老太爷很有眼光,在这里置办了宅子,还把左右两套小宅买下来打通改造了一番。
此时积英巷可谓是寸土寸金,只要有这套宅子在,盛家就落魄不了。
不过宅子大,地段又好,也没少被汴京一些官员惦记,想要花钱买下来。
盛纮心里还是对成为京官有些野心的,一直没有答应。
好歹是王老太师的女婿,王老太师配享太庙,妻子如今还在世,又有诰命在身,也没人敢强买强卖。
盛宅门口,盛纮和盛维一同送走一个官员,进了宅院。
“纮弟,即便我久不在汴京,也听说那永昌伯爵府这些年愈发兴盛,就连一些侯府都难以相比。
虽说只是一个庶子,可他弱冠之龄就在边境立功,也非泛泛之辈,倒不失为一个良配。”盛维说道。
盛纮做官,肯定没有那么多钱财打点。
这次入京,盛维带了大量银子,同盛纮一同入京,同他一起四处送礼打点。
对于盛维来说,抛开盛老太太当年对大房的帮衬不说,盛纮官职越高,对大房的好处越大。
大房这些年生意做的通畅,固然有盛维善于经营之功,可盛纮的存在也至关重要。
不需要盛纮做什么,只要盛纮在官场之中,没有太大的利益冲突,就没人会为难大房那边。
即便有些竞争,对方也不会用一些下作手段。
这也是古代宗族那么团结的原因,因为同一宗族,真的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大哥坐下说。”
走进正堂,盛纮招呼盛维坐下,揉了揉眉头道:“那永昌伯爵府的庶长子确实算良配,但凡他不是庶长,我都直接答应了。
可问题就在于他是庶长子,庶长子有出息了,他的嫡母能不忌惮?”
王老太师当年提拔过的一个官员昨日过寿,知道盛纮在京,还给他下了帖子。
盛纮参加寿宴时,见到了同父亲前去参加寿宴的袁文绍。
当时有不少人小声议论,笑话袁家。
不仅笑袁家乃是伯爵之耻,还笑话袁文绍,说他作为嫡次子,马上都要二十了,还未成亲。
虽然别人都在笑话,可盛纮却觉得袁文绍不错。
袁家再怎么说也有爵位在,没落了更好,盛家勉强也能高攀上。
真要兴盛,人家有爵之家的嫡子,也看不上他的女儿。
寿宴结束,盛纮便安排人打听了一下关于袁文绍的消息。
得知袁文绍为人孝顺,没有什么纨绔习性,如今更是有差事在身,在中城兵马司担任指挥使。
之所以迟迟没有娶妻,多少有些高不成低不就的原因。
袁家如今空剩一个伯爵名头,祖宅被收,家产不多。
别说门当户对的人家了,就连一些门第比袁家稍低的,都不愿和袁家联姻。
门第太低的,袁家又不愿意,就一直耽搁了。
盛纮却不在意这些,女儿能嫁入勋贵人家,即便是没落的勋贵,也是件很有面子的事情。
而袁文绍为人孝顺,又没有纨绔习性,女儿嫁过去也不会受苦。
就在盛纮想着怎么和袁家接触,表示出盛家有嫁女之意时,永昌伯爵府托人来了。
暗示梁家有意替庶长子,求娶盛家嫡女。
说实话,盛纮对此还是很心动的。
永昌伯爵府可不是忠勤伯爵府能比的,身份上梁家庶子也不比袁家嫡子差。
可坏就坏在梁安是庶长子,但凡梁安不占长,他都不带尤豫的。
庶长子还有出息,嫡母怎么可能不针对。
盛维也听明白了盛纮的意思,皱眉道:“永昌伯爵府主动托人来说,盛家本就高攀,若是拒绝,岂不把人得罪了?”
“我也有这方面的顾忌,所以才觉得头疼。”盛纮叹息道。
圆滑之人,做什么事都想考虑的面面俱到,不给自己惹麻烦。
盛纮考虑的越多,反而越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