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不大,两百士卒很快便搜了一遍。
陆大牛跑着上前禀报道:“禀指挥使,未曾发现活口!”
“派出斥候搜索痕迹,我看到村内有不少马蹄印,让他们小心一些,顺着印迹追查。如有发现,立即来报!”梁安冷冷道。
“是!”陆大牛应声匆匆而去。
等陆大牛回来,梁安让郝朋带着几十人掩埋尸体,他则领着陆大牛及一百多个士卒,前往另一个村落。
当把几个被屠戮的村庄全部搜查一般,情况基本都差不多,依旧没有找到活口。
而之前派出的斥候也回来了。
“禀指挥使,小的带人顺着留下的马蹄印追查,没多久马蹄印便消失了。”报信的斥候躬身道。
“继续查!”
梁安冷声道:“消失之处若是没有岔路,就顺着路继续追查。若是有岔路,则分散追查。”
如今有近一个月未曾下雨,痕迹不深,只要后面几骑,绑着枯枝,就能把痕迹清除。
可对方不可能一直清理痕迹,只要追查下去,肯定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是!”斥候闻言领命而去。
“回城!”
梁安最后看了一眼残垣断壁的村落,上马带着兵马回城。
骑在马上,梁安思索着要不要向坐镇雄州的甘老将军求援。
现在连对方有多少人都不清楚,而且对方还是骑兵。
他只有五百人,柳县倒是有数百乡兵,可那些乡兵未曾着甲,武器简陋,怕是连马匪都对付不了,更别说骑兵了。
若是找不到对方的踪迹,等运粮队伍经过时,这些骑兵偷袭,可就麻烦大了。
不过梁安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万一对方人数不多,不敢动运粮队伍。
他贸然求援,兴师动众,结果对方没来,少不了要挨罚。
而且运粮还要持续一段时间,若是这次求援对方没来,下次真情况危机求援,甘老将军还会派兵来么?
岂不成了知否版的狼来了?
“那就只能将其引出来了!”
梁安思来想去心里有了计较,准备让手下士卒,扮作民夫运粮,看看能不能将对方引出来。
就在这时,迎面一骑奔驰而来。
“指挥使小心!”
梁三低喝一声,连忙带着亲卫上前。
梁安看到来人着乡兵服饰,而且只有一骑,摆手道:“放他过来。”
“是!”
梁三闻言,这才退到一旁,不过依旧手握刀柄,眼神锐利的盯着来人。
来人在二十多步外勒马停下,翻身下马跑上前来。
“见过梁都指挥使。”
来人躬身一礼,道:“有自称是被屠村子幸存之人到县衙报官,言知道屠戮村子的贼人下落。县尊请梁指挥使速速回城!”
“知道了,你去禀报陈县令,我一会便到。”梁安闻言露出喜色。
他的诱敌之策能不能成还不知道,而且即便成功,对方皆是骑兵,随时可以逃走,难以尽诛。
如今能知道对方的藏身之所,完全有机会将其一网打尽,给那些惨死的百姓报仇。
“是!”
传讯之人行了一礼,转身跑回马前,翻身上马,调头绝尘而去。
“加速前进!”梁安催促道。
他本可以同报信之人一同回去,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决定同手下士卒一起。
回到城内,梁安便让陆大牛等人引军回营,自己前往了县衙。
县衙门口早有小吏等侯,见梁安到来,连忙引他来到正堂。
“梁指挥使,你可回来了。”
陈县令见梁安到来,喜形于色,起身道:“有个少年自称是下河村猎户,因外出打猎,昨晚傍晚才归。远远的看到村子起火,一队骑兵带着劫掠的粮食离去。
那少年见村民惨死,便愤怒的追赶而去。见那伙骑兵在城北三十馀里外的一处山坳中扎营,这才赶回柳县报官。”
陈县令把情况简单的说了一遍,朝给梁安引路的小吏,道:“去,让人把那个少年带来。”
“是!”小吏应声而去。
陈县令招呼梁安落座,道:“那少年所说地方,距离被屠戮的村庄有数十里远,仅凭一双脚,如何能追踪骑兵那么远?我担心有诈,让人把那少年暂时关押了起来。
据那少年说,屠戮村子的骑兵大约二百人左右,不过他跟随到山坳,发现山坳中还有人,他不敢靠近,无法确定具体人数。”
梁安沉吟片刻,道:“是有些离奇,可仔细想想也不是没有可能。战马做不到长途奔袭,加之对方又劫掠了许多粮食和财物,更加拖缓了行进速度。
另外那个少年是猎户,平常追赶猎物,脚力自然不会差。心里怀着恨意,追踪数十里,还是有可能的。”
“可万一对方是想调虎离山,图谋县城可如何是好?”陈县令担忧道。
梁安眉头微皱,他算是听明白了,对方急着催他回来,并非是因为发现辽国骑兵踪迹,而是怕辽国骑兵图谋柳县。
“陈县令无需担心,对方皆是骑兵,若是想调虎离山,完全没有必要把藏身之处说的那么远,更不会把人数说的这么多。”梁安摇头道。
“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柳县城池低矮,乡兵又不堪大用。保柳县不失,才是最要紧的。历年来辽国谴小股骑兵劫掠,屡见不鲜。
他们并不会在一地久留,即便猜错了,要不了多久也会离开。”陈县令说道。
梁安闻言声音微冷:“陈县令,我的职责是保护粮道,近日便有运粮队伍经过,若是那些辽国骑兵没走,粮草有失,这个责任是你担还是我担?”
对于陈县令来说,被屠戮几个村子,虽然会影响升迁。
这些年被屠戮的村子太多了,算不上什么大事。
可柳县一旦有失,他的乌纱帽肯定保不住。
但对于梁安来说,就算不为那些惨死的百姓报仇,他也需要保护粮道的安全。
因此守在城内,等着那些辽国骑兵退走,根本不现实。
陈县令还想再劝,小吏已经领着一个衣裳破旧,身材壮硕的青年走了进来。
也难怪陈县令有所怀疑,少年身材壮硕,长的孔武有力,一看就不象寻常百姓。
少年一进厅堂,就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求县尊为我们下河村惨死的乡亲报仇。”少年声泪俱下,不停的叩首。
梁安闻之动容,不等陈县令开口,道:“你把事情经过仔细同我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