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州码头,一艘客船缓缓靠岸。
船上下来许多南来北往的客人。
人群中,一个身姿挺拔的少年背着包袱下了船。
顺着人流出来码头,来到禹州城。
进城后,找人打听了一下,一路来到桂花巷。
进入巷子后四处打量了一阵,在一户人家门口停下,上前叩了叩门。
门房把门打开一道缝隙,看到门外的少年,文道:“小郎君有何贵干?”
“在下盛长梧,敢问着是禹州厢都副指挥府上么?”盛长梧问道。
门房闻言连忙把门打开,躬身道:“小郎君可是宥阳盛家的二公子?”
“正式!”盛长梧应道。
“哎呀,大娘子可是等急了,每天都差人前来询问,盛二公子快里面请!”门房喜道。
年后盛维来过一封信,告诉华兰盛长梧的大概抵达时间。
因为古代交通条件落后,很难有确定的时间。
前几日华兰就吩咐门房仔细留意,却迟迟不见盛长梧到来,心里很是担心。
门房将盛长梧引到前院,交给前院的丫鬟。
丫鬟把盛长梧领到前厅,急忙去后院禀报。
后院正堂。
华兰和邹氏坐在上首软榻,正在说着话。
“这妊子之事急不得,我也是成婚一年多才怀上的。
我家官人乃是家中独子,成婚将近一年,肚子迟迟没有反应,我也着急的很o
可越是着急,越是怀不上。当时姑姐经常来陪我说话,还领着我出去踏青游——
玩,心里倒是暂时放下了这事。
结果某天突然直犯恶心,请大夫一看,才知道怀上了。”
邹氏拍着华兰的手道:“梁将军也是个体贴的,并未催夫人,你又何必着急呢?”
“就是因为官人没有催我,我觉得心里愧疚,反而更加着急。”华兰叹气道。
“我当时也差不多。”
邹氏沉吟道:“听说城外清水寺的送子观音很是灵验,要不改天我陪夫人去上个香?
不管有没有用,求个心安也是好的。”
“我怎么没听人说过?”华兰惊讶道。
“呵呵,夫人平常接触的官眷,皆有子嗣,有些甚至都是做祖母的人了,谁会谈论这些。”邹氏笑道。
“近日我伯父家的弟弟要来,我不好出门,等回头有空,再麻烦邹娘子陪我走一趟。”华兰说道。
华兰此时有些病急乱投医了,听说清水寺求子灵验,恨不得立即前去上香。
不过想到盛长梧还未到,便只能暂时压下了。
“夫人不用客气,正好我也想出去走走。”邹氏笑道。
就在这时,翠婵走了进来,行礼道:“大娘子,大房的长梧公子到了。
“人到了?”
华兰惊喜道:“人呢?现在在哪?”
“正在前厅吃茶。”翠婵说道。
华兰看向邹氏,没等开口,邹氏便笑道:“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了。”
“实在不好意思,本来还想留邹氏娘子用饭呢,只能等下次了。”华兰歉意道。
寒喧了几句,华兰将邹氏送出家门,脚步匆匆的来到前厅。
正在前厅吃茶的盛长梧,见华兰进来,连忙起身行礼道:“见过二姐姐。”
华兰虽然是嫡长女,可在盛家宗族中,却只能排行第二,她比淑兰要小两岁。
“快坐下说话。”
华兰微笑招呼盛长梧坐下,道:“伯父说的日子可是七八天前,怎么晚了这么久?”
“途中有地方官府在剿匪,听说贼首逃走了,除了官船,其馀的船只都被暂时拦下,这才耽搁了几天。”盛长梧解释道。
“那你没遇着危险吧?”华兰关心道。
“就是在码头停留了几日,并未遇到危险。”盛长梧摇头道。
“那就好。”
华兰点了点头,说道:“我记得你和柏弟弟同年的吧,怎么现在就想着参军?”
“我比柏弟弟大两月。”
盛长梧挠了挠头道:“我经商不及大哥哥,人又笨读不进书,倒是有股子力气,便求父亲请武师教我武艺。
如今也学了几年,本想到汴京报名参加禁军选拔。可父亲不放心,麻烦二姐夫了。”
“这说的是哪里话。”
华兰嗔怪道:“都是一家人,能帮的自然要帮,怎么能算麻烦呢?”
盛长梧不善言辞,笑着挠了挠头。
“官人之前跟我说过,他说你到底年纪还小,他给你安排了两条路。让你先给他当亲兵,也熟悉熟悉军中的情况。
过个一两年,要么安排你进军中,要么去参加武举。”华兰说道。
“武举?”
盛长梧迟疑道:“听说武举要考兵法韬略,我并未读过什么兵书,怕是很难考中。”
武举他自然知道,虽然武将地位低下,可武举却一直都有举办。
考中武举,最低都会授八品武职。
可惜武举要考兵法韬略,而兵法是限制流通的。
盛家根基浅薄,并没有兵法韬略类的书籍。
“官人家里是武勋人家,自然不缺兵法。让你跟他身边历练两年,也是让你学习学习。”
华兰微笑道:“官人说了,武举虽然考兵法,但要求不是很高,通过并不难“”
o
将门武勋子弟,靠着荫封直接就能进入军中,哪里还会去考什么武举。
而出身贫寒的,几乎都接触不到兵书,因此在武举中,对于兵法韬略的考核并不难。
盛长梧听完,思索了一会道:“来的时候父亲说让我听二姐夫的,二姐夫如何安排我就怎么做。”
“也行,等官人回来看看他的意思。”华兰微笑道。
傍晚,梁安同沉从兴结伴从军营回城。
厢军就这一点好,除了负责轮值的,到了指挥使这一级,都可以回家。
虽然华兰和邹氏走动频繁,可梁安并未和沉从兴刻意接触。
不过两人是邻居,又都在厢军任职,平常去军营和回家的时候总会遇到。
一来二去也算是熟悉了。
到了桂花巷,两人打了个招呼,便各自带着随从进了家门。
沉从兴刚到前院,得知消息的邹氏便迎了出来。
“官人回来了。”
“娘子可是有什么事?”沉从兴疑惑道。
邹氏挽着沉从兴骼膊往后院的方向走去,说道:“今天我在梁家做客,恰好碰上梁夫人娘家大房的族弟到来。
我打听了下,梁夫人那个族弟如今才刚刚十五岁。
你说把我妹妹嫁给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