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何雨柱家的里屋门 “吱呀” 一声开了。
何雨水端着饭盒快步走出来,小脸上还带着点紧张。
刚才聋老太太的声音传进来时,何雨柱清清楚楚看见,妹妹的身子猛地哆嗦了一下。
“雨水,你是不是怕那个聋老太太?”
何雨柱把红烧肉往她碗里拨了拨,语气放得柔缓。
何雨水咬着筷子,轻轻点了点头,眼框有点红。
“为什么呀?她看着不是挺和蔼的吗?
“哥,她那是对你和蔼。
我每次见着她,她都没给过我好脸色。
有次我不小心撞洒了她的茶水,她还骂我‘小丧门星’呢……”
“什么?这事儿你怎么不跟我说?”
“那时候你要么在饭店学徒,要么跟爸…… 跟何大清都忙,我不敢说。”
何雨柱心里一揪,伸手摸了摸妹妹的头。
“雨水,我跟何大清断绝关系,那是我跟他的事,跟你没关系。
你想叫他‘爸’,还是叫‘何大清’,都随你,不用勉强自己。”
“恩,我知道了,哥。”
何雨水抬起头,眼里的委屈少了点。
“快吃吧,菜要凉了,吃完早点睡。”
晚上还是何雨水洗的碗,小姑娘踮着脚站在灶台边,动作麻利了不少。
何雨柱躺在床上,翻来复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聋老太太的事。
记忆里,不管是原主的经历,还是电视剧里的情节,聋老太太对 “傻柱” 确实算不错。
没她帮忙算计娄晓娥,傻柱说不定真就落得个绝户的下场。
可这份 “好” 里,却藏着太多算计。
哪个真善良的长辈,会故意破坏别人的夫妻感情?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的道理,她不可能不懂。
可她偏偏设计让娄晓娥给傻柱买鞋,还把两人关在一个屋里。
说到底,她看中的不过是娄家的钱和傻柱的厨艺。
要是傻柱娶了娄晓娥,傻柱能给她做好吃的,娄家有钱能让她一直过舒服日子。
何雨柱叹了口气,心里有了决定。
对聋老太太,只能敬而远之。
只要她不来招惹自己和雨水,他没必要跟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人计较。
可他也清楚,这是不现实的。
聋老太太现在靠着易中海夫妻养老,说是利益共同体也差不多。
而以易中海那自私自利的性子,肯定还会找他麻烦。
到时候,聋老太太迟早会下场。
希望到时候,她不会后悔今天的算计吧。
想着想着,何雨柱的眼皮越来越沉,渐渐睡了过去。
窗外的风声小了,四合院终于安静下来。
第二天是周末,四合院里难得没了工作日的晨忙。
易中海躺在床上,直到窗纸被阳光染成浅金色,才慢悠悠睁开眼。
这些天他天天下班后还得往军管会跑,总要折腾到八九点才回院。
浑身像散了架,这一觉竟直接睡到了十点。
他撑着炕沿坐起来,揉了揉发僵的腰。
目光扫过桌上的凉窝窝头和咸菜碟,没什么胃口。
随便抓了块窝头啃着,就往后院走。
院儿里的残雪还没化尽,墙角堆着半人高的雪堆,踩上去 “咯吱” 响。
冷风灌进领口,让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聋老太太早醒了,正坐在廊下的旧躺椅上。
椅上铺着厚厚的棉垫,她怀里揣着个铜质暖手炉,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炉身上的花纹。
眼神发直地盯着院墙上的枯草,显然还在琢磨何雨柱的事。
她心里确实发慌,虽说自己有易中海夫妻养老。
可谭翠兰打扫卫生,照顾自己确实没得说。
但是她的厨艺实在没法跟何大清,何雨柱这样的厨子相比。
而且易中海又是个无利不起早的抠门绝户。
总想着把钱都存起来养老。
你说他对自己都那么抠门了,对待一个没有关系的老太婆又能大方到哪里去。
搞得聋老太太顿顿不是窝窝头就是寡淡的白菜汤,一个月也见不着几次肉。
当初跟易中海合计着把何大清逼走,本是想让易中海拉拢何雨柱。
自己也能蹭上几口好饭,没成想算盘竟打歪了。
“老太太,您吃早饭了?”
易中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在门框上蹭了蹭,把沾着的雪沫子擦掉,才轻手轻脚走进来。
聋老太太这才回过神,抬眼瞅了他一下,语气淡淡的。
“吃了,翠兰大清早端来的粥和窝窝头,还热乎着。”
易中海在她对面的小马扎上坐下,双手揣进棉袄兜里,半天没开口。
他实在拉不下脸,被自己算计好的养老备胎当众打脸。
还被军管会拉去教育一个月,这事儿说出来都丢人。
聋老太太先开了口,声音压得低了些。
“中海,你今儿来,是为柱子的事吧?”
“是……” 易中海叹了口气,终于松了口,“这两天的事,您想必都知道了。”
“恩,翠兰跟我说了,院里的动静也听着些。”
聋老太太点了点头,手指敲了敲暖手炉。
“我昨儿特意去了趟柱子家,想着帮你们缓和缓和,结果那小子半点面子没给。
好吃的都让何雨水那个赔钱货拿到里屋藏起来了,一点没有拿出来孝敬我这个老太太呀。
现在的傻柱,跟换了个人似的,跟我也是生分得很。”
“可不是嘛!
这傻柱以前虽说倔,脾气不好,可还是会听我两句劝。
现在倒好,去了趟保定回来,不仅敢直呼我的大名。
我劝他两句,他居然还敢动手!
我实在想不通,他怎么就变这么快?”
“哎,中海,你别急。
我琢磨着,多半还是因为何大清的事情。
毕竟说到底,他现在也才十六岁,还是个半大小子。
亲爹跟着寡妇跑了,丢下他跟个小丫头片子,这刺激不可谓不大。
估摸着是这事把他激着了,性子才变得这么拧巴。”
她说着,悄悄咽了口口水。
其实她此时心里很慌,她担心傻柱真的因此变成了何雨柱。
那以后,可就没有人拿好吃的来孝敬她了。
“您说的对!
我跟翠兰也琢磨过,准是这么回事!
可咱们总不能就这么放弃吧?
以前为了拿捏他,可是费了多少心思,还搭进去不少钱。
要是就这么算了,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放弃?怎么可能。”
聋老太太坐直了些,暖手炉往怀里紧了紧。
“我估摸着,他现在还在气头上。
等过阵子缓过来,接受了何大清走的事实,说不定就好了。
你这段时间别去招惹他,免得把他越推越远。
等他气消了,咱们再按原计划来。”
易中海点点头,脸上露出几分狠劲。
“行!老太太,我听您的。
不过这小子这次一点面子没给我,还让我在院里人面前丢了大脸。
等以后他服软了,我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谁是院里的长辈!”
“教训是该教训,不过得注意分寸。
别再象这次似的,闹到军管会去,到时候丢脸的还是咱们。”
“您放心,我记住了!”
易中海连忙应下,心里的火气消了些。
又跟聋老太太聊了几句院里的琐事,这才起身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