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皑是温倦从战场上捡回来的,对温倦忠心耿耿,所有人都知道,白皑是他的心腹。
动白皑,相当于打他的脸。
“主子主子!有人偷袭我们!”白皑的胳膊上划了一大道口子,“咱们的人死了一半。”
“真是岂有此理,何人这么大胆?有没有留下线索?”
扬州城真是克他,来了之后处处都不顺。
“没有,来人干脆利落,是属下办事不利。”白皑抱着手臂蹲下,朝着温倦行礼。
“起来吧,这件事不怪你。”扬州城看他不顺眼的人太多了。
“将军,咱们报官吧,就说有人妄图刺杀朝廷钦差,查出来可是杀头的大罪。”
温倦在雅间中踱步转圈,气息浮躁,他呢喃半晌,最后下定决心,双手搭在桌子上,
“不行,咱们来扬州城并非如此简单,不能将事情闹大。”
温倦话音落下,嘱咐白皑,“知道温昭昭在哪里吗?”
“知道,属下刚刚调查清楚了,她现在在丁香巷住着。”
“她们母女三人不能留。”温倦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放心,“不行,本将亲自去。”
“将军您三思啊,丁香巷的宅子是记在程家名下的。住在里面的人可能是太子。”
“众所周知,本将早就和凌慕瑾翻脸了,我怕他?”
温倦冷哼一声,当初凌慕瑾这小子运气好,从长安城跑了出来,这次他可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温倦的眼中都是杀意:“不管是温昭昭还是凌慕瑾,都得死。”
“但是咱们打不过他啊……”
“杨老头不是有兵马吗?带着人打上去。岳父大人应该很乐意看自己的兵马对付凌慕瑾。”温倦很有条理地安排着,“人死了再招,马死了再买。”
……
鹅毛大雪飘飘簌簌地落下,扬州城又下雪了。
温昭昭出酒楼的时候,鼻尖敏锐地嗅到了一抹血腥气,她回头去看,但是什么都没看到。
她站在原地看着预知的画面。
丁香巷火光冲天,一批又一批的人冲进这个不大的院子。
暗卫为了保护他们死伤惨重,喜欢给她做桂花糕的李嬷嬷被一剑封喉。
秋菊抱着还在襁褓中的孩子倒在地上,气息奄奄。
她和程景遇都受了伤,狼狈地倒在地上。
极影强撑着爬起来,要将他们送出去。
前几日青雨巷的惨景好像再次上演,整个宅子宛若炼狱。
温倦身着银甲,手执长刀,缓缓朝着她走来,眼神凶狠,像是修罗转世。
火海中,程景遇的袖中放出一支暗器,温倦好像早有预感,侧身避开,看他们二人的目光带着怜悯,
“可惜啊,可惜你们注定活不了。”
画面中的她趴在地上,火光倒映着眼底,少女抬头看她的眼神阴鸷又凶狠,
“温倦,你哪来的这么多兵马?”
“温将军,已经清理干净了,朱氏和温娇娇都死了。”
一个黑衣人冲进来朝着温倦抱拳行礼,温昭昭听出了那个男人的声音。
是之前出现在自己预知梦中,和自己对视的男人。
果不其然,这一次,男人感觉到背后有视线在看自己,倏地转身。
温昭昭慌乱地躲到旁边的大树下,深深地看着男人,只觉得男人的身形有些熟悉。
从预知中出来,温昭昭抬头看到,不远处的角落,身着玄色斗篷的俊俏公子单手执伞,正注视着自己这里,眼神中都是笑意。
“刚刚在发呆?”
“没事。”
温昭昭朝着程景遇走过去,油纸伞朝着自己这边偏了偏,“谈好了?”
“谈崩了。”温昭昭笑着看着程景遇,“晚上温倦要是来派人杀我,你一定得保护好我啊。”
“这是自然,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但是昭昭,你确定温倦知道你在哪里住吗?”
“嗯……应该是不知道。”
二人并肩走在回丁香巷的路上,松香萦绕在温昭昭的鼻尖,少女的眼中都是期待和感慨。
“程景遇,谢谢你。”
“谢我什么?”
程景遇脚步不顿,自然而然地握住温昭昭的手往前走着。
“若非你,我今天就出不了酒楼了。”
温昭昭心知肚明程景遇在暗地里为自己做的一切,她将这一切都记在心里。
预知中的事情会真真正正的上演,温昭昭不能连累程景遇和他的手下了。
她心中打定了主意。
程景遇没有注意到温昭昭的异常,还在说着话,“你要是真的想感谢我,那就给我多赚点钱。”
“行。”温昭昭的心中主动拉起程景遇的手往外走。
少女的小手冰凉,程景遇却有些不自在,血液在全身乱窜,男人浑身酥麻,望着温昭昭的目光是化成水一样的温柔。
“你……”
温昭昭竟然这么主动。
程景遇的注意力都在温昭昭的身上,当二人走到青雨巷的时候,程景遇眼中都是不解。
“怎么来这里了?”
这间宅子被火烧得厉害,只有一间倒座房没有被波及,其余的地方一片狼藉。
温昭昭拉着程景遇的袖子进去,朝着空气中喊道,“极影,你去告诉温倦,我今晚在青雨巷住。”
“我的人,你倒是心安理得指使。”程景遇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心中总是有一种不安的预感,他拉着温昭昭的手坐下,“能和我说,发生了什么吗?”
温昭昭思考了半晌,这一次没有拿能掐会算骗程景遇,转而找了个别的借口。
“我在酒楼中听到,温倦手中有很多兵马,今晚他们会杀到丁香巷。”
“我娘和娇娇没有自保能力。”
“秋菊身上有伤,楚瀚年纪小。”
“李嬷嬷他们年纪大了。”温昭昭掰着手指头数着,一本正经道,“我不想他们受伤。”
少女板着小脸一本正经道。
程景遇听得有些好笑,拉住温昭昭的手把玩着,“你不舍得他们受伤,就拉着我出来送死?”
“不是送死。”温昭昭撅着嘴,声音有些闷,“等会儿你也走,我自己在这里。”
“这怎么可能?”掌心的小手软若无骨,程景遇的声音很温和,“我怎么可能将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昭昭,你应该懂我对你的心意。”